“可以！”
李长生想也不想点头同意。
他现在对轰动九州，威传海外的天剑，此时也好奇无比。
更想知道天剑是否真的能起死回生。
接着，李长生便伸出手指，开始掐算，他的卜算之法，学自仙人书，虽不如他那一身大椿功一样登峰造极，却也能算得天机变化。
可这一次，李长生得到的天机反馈，只有一个结果。
“无！”
“怎么会无呢？”李长生眉头深锁，脸上布满不解，自他学会仙人书的卜算之法以来，虽有测算不准之时，却从没有虚无之说。
“先生，发生了什么？”莫衣好奇问道。
“我卜算天机，探寻天剑之密和下落，可天机的衍变告诉我的结果，是无！”李长生抬头望天，眸光望穿天地，似乎想从天外的星辰排列演变，寻求一丝答案。
“这……是什么意思？”
莫衣皱眉不解，他虽也踏入陆地天人境，被北离和离阳海外诸国的人称为仙人，却终究不是无所不能的仙人，对于卜算虽有涉略，却难以理解李长生的意思。
“意思是啊……”
李长生深深的看了莫衣一眼，眸光扫过面前的剑痕沟壑，以及那些战战兢兢的大隋凡人，道出了一个令莫衣身形巨震的猜测：“要么，天剑是假的。”
“假的？”莫衣深深皱眉。
“嗯。”李长生点点头，神色凝重，却很快又摇头失笑：“天剑若是不存在，我从卜算天机变化也会毫无反馈。”
“但显然，天剑不可能是假的。”
李长生臻至陆地天人巅峰，比之莫衣强大百倍，梵清慧和祝玉妍等人连莫衣的天人意志都抵抗不住，又怎么可能瞒过他的耳目？
再说，面前这纵深百丈，蔓延数十里的裂缝也不是假的。
出手之人，实力绝对不下于李长生重回陆地天人巅峰的时刻，若天剑是假，他们面前的沟壑深坑从何而来？
莫衣显然也不信天剑是假的，不存在这种荒谬的事。
“那？”
李长生知道莫衣想问什么，沉声回道：“另外的可能，就是天剑的秘密很深，极可能不是凡间打造，而是始皇帝嬴政从天上带下来的，不属于凡间之物。我纵能卜算天机，也无法测算不属于人间的东西。”
此言一出，莫衣甚觉有理。
天机反馈是虚无，或许不是天剑不存在，而是那是超越凡俗之物。
第216章 李长生的分析，如何处置
“先生，可有别的办法？”
“没有。”
李长生果断摇头，道：“若是在北离或者离阳，我还能通知百晓堂的人，借助朝廷势力帮忙查找天剑。现在无法通过占卜天机测算天剑下落，茫茫人海之中寻找天剑，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说着，李长生突然眼睛一亮。
“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噢？请先生教我！”莫衣再次作揖一拜。
“那蒙元郡主既然还不曾踏入陆地天人境界，激活的剑气能造成如此杀伐威力，损耗必然不小，甚至可能反噬更深。”李长生分析着，突然笑问：“莫衣，若是你身负重伤，或内息真气消耗过度，你会选择什么地方休养生息？”
“自然是安全的地方。”
“对了。”
李长生指着莫衣，不禁开怀大笑：“大明的追杀还在，那蒙元郡主此番又造成如此可怕的杀戮，几乎得罪了天下各国所有势力，且手中还有天剑跟和氏璧，身怀始皇陵的秘密。你说如此绝境下，她能去哪？”
“蒙元？”莫衣猜测，语气却斩钉截铁。
“没错。”
李长生笑容收敛，神色凝重的分析道：“那女子乃是蒙元郡主，如今虽算不上穷途末路，但也危机重重，纵观天下能够让她安心的地方，只有蒙元朝廷。”
“或者说，蒙元大都。”
“她的家！”
“先生的意思是，汝阳王府？”莫衣能够年纪轻轻就踏入陆地天人境，自然不是蠢笨之辈，何况天剑关乎他的执念，几乎瞬间就猜出了李长生所指。
“没错。”
李长生朝莫衣点了点头。
“大海捞针难，守株待兔易，我们去蒙元大都等她。”
“如此，便走。”莫衣毫不犹豫，一挥袖身影被清风吹散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还真是心急啊！”李长生无奈的笑了笑，语气中却无责怪的意思，显然也知道莫衣心结，以及他为何如此急切的要寻到天剑。
下一刻，李长生的身影也跟着消失。
这位一直自诩谪仙人，对万事万物不为所动，只想要一心人间逍遥的谪仙人，终究也还是有他放不下的东西，放不下的人和事。
对于天剑的渴望，也不弱于莫衣多少。
“有趣。”
“竟连他们也来了。”
就在两人先后离开的下一刻，燕忆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剑痕沟壑的天空之上，“天人一念，虽万水千山，转瞬既至。”
“但从海外诸国到大隋，相距何止十万里。”
“横跨如此距离，不惜以天人之念显化身形，对天剑又是如此的志在必得！”
“看来殿下想看的这场戏，还没有结束。”
李长生和莫衣虽然来去缥缈，宛若谪仙人突然红尘走了一遭，没有惊动太多人，却瞒不过就在群山之中处理独孤求败等人的燕忆眉耳目。
甚至，燕忆眉和李无衣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漏网之鱼。
却没想到，是不远万里，从海外而来的李长生和莫衣这两个朱缙振在秘卫里，特意标注，让派遣去北离和离阳的秘卫一定要注意的谪仙人与海外仙人。
李无衣出现在燕忆眉身边，淡笑道：“曲终人不散，那何不继续演下去？反正不外乎是棋局之内又跳进来几个粉墨登场的棋子而已。”
李长生很强，莫衣也很强。
但最强的不是他们，而是燕忆眉和李无衣，是他们殿下朱缙振。
“嗯，只好如此了。”燕忆眉思忖了片刻，脸上亦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海外诸国的陆地神仙或陆地天人入场，本就在她家殿下预演的计划之内。
李长生和莫衣的到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处理掉他们。”
燕忆眉回头望了眼群山深处，此前若非她见机得快，挥手布置结界隔绝了所有人的气息，就算没有被莫衣察觉，也会被李长生察觉到异常。
燕狂徒和独孤求败、竺法伽、宁道奇等所有人，都是矗立于世间顶端的陆地神仙，绝非泛泛之辈。
要如何处置，燕忆眉也不敢擅自做主。
李无衣点点头，道：“明白，我已通知殿下。”
嗡！！
虚空中，一道光门突然投射出来。
紧接着朱缙振的声音隔着任意门传入了燕忆眉和李无衣的耳中。
“先将他们全部带回来，再做决定。”
“是，末将领命。”燕忆眉和李无衣同时躬身回道。
……
大明，天策府。
朱缙振一边听着燕忆眉等人的汇报，一边看着那些被抓来的人。
“十八个陆地神仙。”
“剑道、刀道、拳掌腿三绝，甚至于还有奇门武功，佛道两派，魔门武学。”
“啧！”
朱缙振宛如看猪崽一样，望着面前这些被封了全部修为抓到面前的人，开始仔细思考他们的处理方法。
杀，是最简单的。
也是最浪费的。
天刀宋缺，矗立于刀道顶峰，进一步就能叩问刀道，有着陆地天人之姿。
独孤求败，绝世剑魔，虽是鲜卑后裔，但剑道一途他已走了很远，放眼天下各国都是顶尖中的顶尖，几乎仅次于朱缙振。
谢晓峰，剑中帝王，剑神，与独孤求败伯仲之间。
易天行不用说，他的剑道造诣和天赋也极其强大，给他时间，陆地天人不是问题。甚至朱缙振愿意稍加点拨的话，他、独孤求败、谢晓峰都可能就能在短期内踏入陆地天人境。
如此人杰，简单杀了，绝对是最浪费的处置。
当然……
要说多大的价值，倒也未必。
朱缙振手握武道修身炉，只要将他们这些人投入其中，他们穷尽一生领悟掌握的刀道、剑道、拳法、腿法，佛门，道门武学等等，全部会被朱缙振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
他最不缺的就是陆地神仙境的战力。
朱缙振听到燕忆眉说到她们将人抓回大明前，静念禅院外的发生的时，不禁露出讶然：“李长生和莫衣竟真的来了？”
虽然消息是他派秘卫通过任意门，前往海外诸国散播的。
但能不能引君入瓮，朱缙振也没有太大把握。
不是这个阳谋不厉害。
而是距离实在是太远。
却没想到，李长生和莫衣竟真的来了。
“回殿下，确实是他们。”
“而且根据末将的观察，他们似乎对天剑也势在必得。”
“如今应该已前往蒙元大都，或汝阳王府，守株待兔等待赵敏的出现。”燕忆眉将自己隐匿于云中，暗中观察到的一切，如实汇报。
“噢？”
朱缙振眸光闪了闪，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
“不过……”
“一定让赵敏隐藏好，不要太早让李长生他们发现。”
“是，末将明白。”燕忆眉抱拳领命，后续的计划她早已烂熟于胸，再加上有她的护持，要瞒过只是天人之念先到蒙元大都的李长生和莫衣，并不算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