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竟没发挥作用!
背后依旧是一片冰凉,甚至越来越冷。
奇了怪,莫非是心理问题?
咚!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个声音。
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敲击木板。
虽然微弱,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十分明显。
李衍剑眉一凝,连忙从床上起身,随意将裤子一套,从墙上摘下关山刀子,缓缓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向外看。
动作无声无息。
关中这地方,乡村生活安宁平淡,却也不是没有危险,狼害只是其一,更可怕的是那些个土匪。
虽说李家堡唯一的地主李村长,都不一定能刮出多少油水,但也说不定有穷疯了的家伙。
还有一些个混江湖的下三滥。
听他爹说过,江湖之中五花八门、五行八作,有老实做买卖的,但各种坑蒙拐骗的手段更多。
比如这八门,又分明八门和暗八门。
明八门是金、皮、彩、挂、评、团、调、柳,暗八门是指蜂、麻、燕、雀、花、兰、葛、荣。
明八门中,有替人算命看相看风水的人,一些有真本事,但大多数都是半吊子,在街面上吃张口饭。
而暗八门中的“麻”字一脉,则是单枪匹马的骗子。
其中一些人,会装成道士和和尚,有能耐的去骗富贵人家,没能耐的就跑到乡间村里糊弄百姓。
他们会在你大门上涂抹黄鳝血,使得夜间蝙蝠撞门,弄出鬼敲门的假象。
还会以水硝、硫磺碾粉,藏于桃花纸中,替换掉你家灯芯,使得烛光摇曳,弄出鬼吹灯。
总之,先吓你个半死,然后再装作高人上门骗钱。
各种江湖手段,可谓是千奇百怪。
但糊弄到他身上,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李衍心中暗笑,向外查看。
然而,月光昏暗,院子内什么都没有。
咚!
就在他疑惑时,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次听得分明,是在院子大门外。
声音很微弱,莫非是耗子或猫?
即便如此,李衍也不敢大意,眼睛微眯,龙睛寒光灼灼,缓缓抽刀,轻手轻脚向着大门处走去。
他这刀,锋锐无匹。
若真是啥毛贼或土匪,隔着木门,就能将其捅个对穿!
但靠近院门后,李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能感觉到,门外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但却能闻到一股腥臭味,血腥而又冰冷。
味道很熟悉,正是“瞎老三”!
这家伙不是死了么?!
李衍只觉心中发寒,鸡皮疙瘩直冒。
他不敢确定,再次仔细感受,明明空无一物,但那浓郁的腥臭味,却比之前更浓烈,满含恶意。
鬼魅?
眼前的事,已超出他的理解。
虽说当时也觉得“瞎老三”有些古怪,但终究是血肉之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宰了便是。
但现在又该怎么办?
为啥连畜生都会冤魂索命?
咚!
那声音再次响起。
李衍一愣,抬头观望。
这一次听得更清楚,乃是来自院门上方,按位置推断,正是他爷爷的那副“百战威武”匾额。
与此同时,他也闻到了另一股气味。
那是金属和木头的味道,还带着一丝香火气。
这是种古怪的感觉,金属和木头没有味道,但李衍闻到后,脑中的第一印象便是这个。
“瞎老三”身上的腥臭,带着一股冰冷。
而百战牌的味道,则莫名有股灼热。
咚!
两股味道相撞,再次发出声响。
李衍顿时恍然大悟。
没想到自己家这匾额,也是件宝贝,只不过平时不显山漏水,只有那阴邪之物上门时,才被激发。
还有他这古怪的嗅觉,能够闻到不寻常的东西气味。
如今可以肯定,和替身神像没关系,而是来自于前身。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衍手心冒汗,面对这种未知的诡异玩意儿,他第一次生出毫无办法,命不由己的感觉。
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门外“瞎老三”的那腥臊味越发浓郁,与匾额撞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咚、咚、咚!
声音微弱,在黑夜中并不明显。
但在李衍耳中,却如同催命的鼓声。
他一动不动,想起屋里熟睡的爷爷,不敢退后,更不敢推门而出,手中锋利的关山刀子,也不能给他丝毫安全感,只能寄希望“百战威武”匾额能够挡住。
咚咚咚的声音不断响起。
李衍能感觉到,背后越来越冷,如同放了一块坚冰,寒气四溢,与此同时,“瞎老三”死时怨毒的目光,也不停在他脑中回荡。
诅咒?
李衍心中有所猜测,但也不能确定。
幸运的是,他能感觉到,随着两股力量撞击,彼此的味道都在减弱。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
咚!
终于,在最后一次撞击后,门外“瞎老三”的味道缓缓消散,无影无踪。
汪汪汪!
黑夜中,一声声犬吠响起。
那股寂静的阴冷气氛,随之被打破。
李衍松了口气,脸色依旧阴沉。
他背后的那股凉意,仍旧没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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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文王鼓声响
雄鸡一唱天下白。
伴着村里一声声鸡鸣,天边出现黑夜与白天的分界线,阴气沉落,阳气回升,村子里也渐渐有了人声。
“你这娃,咋这么懒?”
“快去把猪喂了,待会儿还要下地…”
李衍一夜没睡,持刀守在院中,听着远处邻居呵斥孩子的声音,这才轻轻推开木门。
嘎吱~
老旧的门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李衍出门抬头一看,眼中满是骇然。
上方悬挂的“百战威武”匾额,漆皮掉了不少,边角也有明显的腐朽,甚至右侧还出现了一道裂缝。
李衍不清楚,这宝贝能够镇邪的原理是什么,或许和朝廷有关。
但他却能看得出来,经过一夜后,这匾额损失不小,说不定再坚持一晚,便会失效。
而那“瞎老三”,明显只是被暂时逼退。
该怎么办?
就在李衍思考对策时,爷爷李圭拄着拐杖从房里出来。
老头端着大烟杆子本要抽几口,但看到他衣衫不整,持刀立于门外,顿时骂道:“你这娃,练刀练得饭也不吃,怎么衣服也不穿好?”
“别杵在门口,大清早的吓着人,我去给你弄饭。”
说罢,便拄着双拐向灶房而去。
他年事已高,昨晚动静根本没听到。
李衍张了张嘴,本要阻止,但此刻哪有心思做饭,匆匆进屋,将衣服穿好。
农家的衣衫,本就没那么讲究,大多都是黑粗布制作,现在天气转热,更是只穿单衣。
只是这裤子通常很大,也没什么款型,直筒筒下来,若不打绑腿,行动着实不方便。
穿好衣服后,他出了门,匆匆往村口而去。
“瞎老三”尸体被吊在村口大槐树上的事,他也知晓,只是懒得去瞧,没曾想昨晚便出了幺蛾子。
临走时扭头看了一眼,望着灶房外升起的炊烟,拳头狠狠一握。
爷爷还在家,他走不了。
管那玩意儿是什么,必须想办法解决!
此时暖阳初升,黄土麦田,蓝天白云,百姓扛着锄头来往,一派悠闲的乡村田园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