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衍，扎紧马步，额头满是冷汗，浑身肌肉颤抖，一道道罡煞之气涌入体内，却又从其他方向喷涌而出。
嘭嘭嘭！
他的身躯表面，不断出现爆响。
这就是他坚持留下的原因。
惊人的五感，依五行规律而变化的罡煞之气，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修炼不死印法？
罡煞之气的压迫，比暗劲更加凶猛。
然而每当进入李衍体内，就会被他用五行借势之法，筋膜鼓荡，再次打出。
当然，如此修炼也有弊端。
罡煞之气几乎无孔不入，他的身躯很快就出现损伤，不仅筋膜撕裂，内脏也受了严重暗伤。
然而，李衍却不管不顾，直接用大罗法身修复，借着惊人五感，仔细体会这种变化。
不知不觉中，大罗法身的裂缝越来越多。
然而李衍却已进入一种奇妙状态，在这近乎疯狂的压力下，将侵入体内的罡煞之力，不断打出。
砰砰砰！
他身体表面，爆响已连成一片。
到最后，大罗法身再次修复后，竟然坚持许久，才会出现新的伤势。
至此，李衍终于悟通不死印法。
借助惊人的五感，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筋膜的种种变化，整个人的气息浑圆一体。
终于，他开始移动身躯。
呼~
在宝通禅寺时，他早已领悟“拳势”，但如今施展起来，又有不同。
一掌拍出，周围罡煞之气随之翻涌。
哗啦啦！
好似劈空掌，前方洞窟石壁，竟轰然坍塌！
“罡劲！”
李衍目瞪口呆。
化劲之后，气聚丹田，浑然天成，全身劲道融为一体，便是丹劲，可长久战斗。
而到达罡劲，就可罡气护体，甚至施展出刀罡，劈空掌等玄妙功夫。
此刻，他瞬间了然。
原来罡劲的秘密，就以拳势刀势，借强大的精神，操控罡煞之气攻击！
就在这时，洞窟内忽然狂风呼啸。
罡煞之气迅速退却，其形成的浓郁白雾，也迅速消散。
李衍连忙抬头观望，却见白雾翻卷，好似龙吸水一般，被洞顶五条龙形纹路吸收。
转眼之间，真武龙窟变成了普通洞窟。
应该是上面的道士们停止了法事。
李衍顾不上理会，按照方才的感觉，凝聚拳势，提步上前，对着前方猛然一拳击出。
咚！
劲道震荡，威势不凡。
然而就连三步之外快要碎裂的石壁，也是毫无动静。
李衍哑然失笑，收起了拳头。
果然，刚才相当于临时体验卡。
真武龙窟关闭，他立刻被打回原形。
但此行收获同样巨大。
不死印法彻底练成，对于罡劲也有了眉目，前路风景已经看过，只需坚定前行即可。
想到这儿，李衍心情大好，快步走出洞窟。
“衍小哥，你没事吧？”
沙里飞等人连忙围了上来。
李衍笑道：“放心，我没事，这真武龙窟，果然名不虚传！”
王道玄他们松了口气，也不再多问。
看李衍这副模样，肯定收获不小。
五龙宫不少弟子看他出来，也是目露惊讶，但却没有细问，而是彼此窃窃私语，看着真武大殿。
李衍眉头微皱，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出了件怪事。”
沙里飞连忙将方才所见讲述了一番，“那五个道士，醒来后跟变了个人一样，被主持叫走，不知在说什么…”
吕三则面色凝重，低声道：“那几个人醒来后，身上有种声音，跟真武龙窟里我听到的，一模一样！”
第357章 古老的约定
“相同的声音…”
沙里飞眼中满是忧虑，低声询问道：“衍小哥，东西南北风，难不成刮的是旋风？”
李衍摇头道：“见天出门吧。”
他们这两句黑话，也不难理解。
沙里飞的意思，是怀疑不知不觉被人下了套，李衍则说见机行事，别轻举妄动。
不怪他们谨慎，
今日之事瞧着就有些古怪。
平日里正常，偏偏他们来了，真武龙窟就出现异常。尤其是那五龙子，莫非是老鬼附身……
情况不明，只能提起警惕。
李衍使了个眼色，沙里飞和吕三顿时了然，不动声色返回住所，准备先收拾好行李。
而李衍和王道玄则在外等待。
毕竟那五龙宫主持说了，结束后找他们有事。
真武大殿外，一排道人在外看守，且距离大殿极远，此地无法使用神通，也听不到里面任何动静。
李衍抬头观望，心中难免好奇…
…………
大殿内，御龙子平静点燃三炷香，插在真武大帝神像前供桌香炉上，恭敬拜了三拜。
在他身后，谷鳞子等人眼神复杂。
御龙子一套流程做完后，这才转身，眼神淡然看向几人，“诸位，没什么可说的？”
五人之中有名道姑，眼生银瞳，正是小师妹谷牙子，性格脾气火爆，忍不住咬牙道：“师尊为何要隐瞒，既然防备我等，又为何收我等为徒？”
御龙子面色坦然，开口道：“此事，贫道也是刚刚知晓，三丰祖师此举，自然有其深意。”
“尔等前世为龙脉之精，虽得人形，却是附身而来，通人语而不知人事。虽立功德，却也妄生邪念，差点走入邪道。”
“三丰祖师留下一线生机，并非是让你们逃脱，而是让你们转世为人，知晓道理。”
“谷鳞子，如今你怎么看？”
谷鳞子心中一凛，想起今早御龙子回来后，跟他说的话，不由得正色道：“师尊，我懂了。”
“这天地间自有规矩，若当时我等成功，那才是走上了绝路…”
这一刻，他彻底弄清了御龙子的意思。
就像之前他看不上吕三身边小妖，这个世界，人终究是万物之长，玄门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守护人族，追求大道。
所以，一些古老的神灵，已经消失。
所以，鼍师才千方百计想要融入武当。
他们当时如果成功，那么不知有多少人会跑来除魔卫道，《天条》同样不会允许。
转世为人，确实是三丰祖师手下留情。
五人也不是傻子，很快想通了其中道理，齐齐拱手道：“多谢师尊提点。”
这句师尊，就是在表明态度，无论他们前世是什么人，如今都是武当弟子。
御龙子脸色稍缓，点头道：“你们自小跟随为师，知道了许多事，也知道这修行之路也有多难，容不得投机取巧。”
“前世过往并非负担，而是经验。尔等如今为人，且资质禀赋远超常人，只要坚守本心，将来何尝没有登神之机？”
“这才是三丰祖师给你们的一线生机。”
“如今人道变革已至，魑魅魍魉尽出，诸多势力蠢蠢欲动，亦是天地间最大的机会。”
“尔等休养数日，便可下山应劫。这一次路该怎么走，就看你们选择。”
说到这儿，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务必谨记，尔等如今已非无根之人…”
谷鳞子等人看了看御龙子身后高大的真武神像，心中顿时了然，齐齐拱手道：
“弟子谨遵师命！”
说罢，五人便转身走出大殿。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御龙子脸色稍缓，又对着外面高声道：“请那位李施主进来。”
“是，师尊！”
当即有弟子去请李衍。
没一会儿，李衍便走入大殿，恭敬拱手道：“见过前辈。”
御龙子微微点头，“无须多礼。”
他一边说，一边从供桌上取下三炷香。
李衍看到后顿时会意，接过三炷香点燃，给真武大帝上香后，又恭敬拜了三拜。
御龙子这才开口道：“李施主的事，王师弟已经跟我说过，交换龙珠不成问题，但其他事，贫道也做不了主。”
“但那件事，其中因果甚多，贫道并不看好，奉劝你等也莫要牵连太深。”
他在说什么，李衍自然清楚，心中一沉，询问道：“前辈觉得，鼍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