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童贯偏过头来,对一众鬼樊楼的匪徒恶狠狠道:“全部给咱家跪下!”
一众匪徒人多势众,可面对童贯的威势,无不瑟瑟发抖,纷纷跪伏在地上,有的更是头如捣蒜,磕起头来。
只因这无忧洞里,血迹未干,腥气未散,那都是童贯带人干的好事。
不知道有多少平时赫赫有名的匪徒,都被童贯给砍头了,例如眼前这十大楼主。
“你们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东西,坏事干尽,生儿子肯定没屁眼,现在在咱家手下效力,是你们赎罪的唯一机会。”童贯冷冷道,“咱家要成立一个‘忠义帮’,希望你们全部加入‘忠义帮’中,为咱家的西厂效力,咱家不强迫,你们愿意加入的话,那便加入,不愿意的话,那就走人。”
“加入!”
“从今以后,我张阿三就是忠义帮的弟子了!”
“全听童大官吩咐!”
这些匪徒们很识时务者为俊杰。
“很好。”童贯道,“看来你们都很向往忠义帮,现在,登记你们的身份和名字,在忠义帮效力。”
此时此刻,童贯的西厂,终于像点模样了。
而他更有一个意外之喜,就是从鬼樊楼之中,查抄出大量金银珠宝,还有东京一些达官贵人的黑料。
原来不少达官贵人都和鬼樊楼有勾结,是鬼樊楼的保护伞。
一些达官贵人有特殊的癖好,只有鬼樊楼可以满足。
比如看上哪家的娘子,直接让鬼樊楼把人拐来。
就童贯看的黑料之中,就见到有一位王爷家的后花园里,埋了十九具少女的尸体,都是鬼樊楼拐给他,他把这些少女玩死之后,便掩埋在花园里,神不知鬼不觉。
童贯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看到这些黑料之后,也觉得触目惊心。
不过这些黑料,对他主公慕容复很有用,童贯便将这些黑料都封存起来,准备和皇城司的情报一起交给慕容复。
到时候,慕容复就可以按图索骥,在东京城之中抓捕那些不法达官显贵。
童贯可是听说,慕容复设计出一种断头台,正需要好头颅为断头台开刃呢!
正在此时,一个明教的黄衣使者跑了过来,通知童贯,开会了!
“开会.”
童贯想起那个叫慕容燕的女人,就一脸忌惮之色。
西厂,东厂,锦衣卫!
这是慕容复麾下的三大情报机构,职责有些重叠,现在全部汇聚在东京之中,可谓是风云际会。
三者相互监督,又在慕容复的威压下,不得不合作。
三大情报机构之中,锦衣卫指挥使慕容燕的武功最高,手下高手最多,但因为都是波斯人的面孔,只能在暗中行事。
童贯就吃过慕容燕的下马威,打不过,那是真的一点也打不过。
东厂督公司空玄的武功最弱,毕竟刚阉了不久,葵花宝典还没练到家,但是他手下洞岛群雄的质量很高。
童贯这个西厂刚刚成立,不过他直接把皇城司的资源私有化了,其实情报最多,对大宋了解最为透彻,对东京城最为熟悉。
三人时不时开会,就是互相协作。
毕竟慕容复要亲自来东京,到时候,他们必须拿出过得去的工作成果才行。
片刻后。
东京,快活楼。
这里是东京的明教分坛,坛主范喜龙已经回到了东京,不过暂时听命于慕容燕,因为这位姐,他是真惹不起。
慕容燕不仅武功高强,而且麾下也是高手如云,更是和教主慕容复有些不清不楚的复杂关系。
慕容燕,司空玄,童贯三人现在汇聚一堂。
人类群屑闪耀时!
“东京城之中,我已经把所有的朝廷重要官员的府邸都摸清楚了,甚至已经用易容术,在他们的府上,安排了我的手下。”慕容燕道,“比如范纯仁,苏颂,吕大防,苏辙”
慕容燕说的,都是当今朝廷上的宰相和副宰相们,都是真正的国之重臣。
范纯仁是范仲淹的儿子,现任宰相。
苏颂也是宰相,是一个很强的人才,正在主持修建“水运仪象台”,擅长天文学和医学,是当世著名科学家。
吕大防是老牌宰相,而苏辙则是大文豪苏轼的弟弟,是副宰相,还刚刚挂名太尉,负责筹办了赵煦的婚礼。
至于苏辙那个不省心的哥哥苏轼,现在正在当扬州太守,这是苏东坡最后的安逸时光了,因为赵煦一上台,就得把他再次流放。
“对这些人,最好不要直接杀,先控制起来,隔离起来。”童贯说道,“其中肯定有主公要用的人才,交给主公处置即可。如今治天下,若没有士大夫的配合,可不好办。”
慕容燕道:“我自然明白此理,下一步,我就要监控大宋皇宫,看看高太后和小皇帝的动向了-对了,司空玄,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盔甲兵器,都已经运送到城外的快活庄之中,只等主公莅临,便可以直接发动奇袭。”司空玄道,“我也在不断派人收买渗透守城门的禁军,到了关键时刻,便可以为主公打开城门,放主公进城。”
“很好,现在万事俱备,只待教主的东风了。”慕容燕道,“我会写信把消息告知教主,至于我,今夜我要去皇宫看看皇宫的地形,绘制地图,献给教主。东京的地图,要多谢童贯提供资料,助我完成了。”
“都是自家人,这是应该的。”童贯笑道,“等主公君临大宝,你我都是有功之臣,这等从龙之功,而且是开国的从龙之功,可真是历史上都罕见啊!”
第211章 大宋竟然出了唐太宗!
是夜。
慕容燕来到了大宋皇宫之中,悄无声息。
大宋皇宫而今,已经变成了公共厕所,绝顶高手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过这样不奇怪,世界的本质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世人想像中的皇宫,是非常高大上,现实之中的皇宫,却并非如此。
大宋庆历八年的时候,崇政殿从官颜秀,郭奎,孙利,王胜四人居然合谋叛乱。
是的,就这么四个人。
结果这四人杀死了军校,抢夺武器后,一路杀到了延和殿,准备找到宋仁宗,送宋仁宗上西天。
宋仁宗吓得想穿衣逃跑,幸亏当时侍寝的是曹皇后,曹皇后是开国大将曹彬的孙女,将门虎女,处变不惊,拽著宋仁宗不让他出去。
其后,曹皇后令人上了门栓,不让颜秀四人进来,命宫女召都知王守忠等人进宫护驾。
她做了好几手准备,还派出大量太监叫人,并且割下这些太监的一缕头发,作为日后封赏的凭证,调动了太监们的劳动积极性。
太监们便纷纷冒死出宫喊人。
并且,曹皇后还预感到颜秀四人找不到宋仁宗,可能会放火,于是令人备水灭火,对方果然放火,不过因为曹皇后这边早有准备,处变不惊,把火势早早就熄灭了。
没有引起大的火灾,造成大的灾难。
最后等到军队前来护驾,才把颜秀四人解决。
这多亏了曹皇后处变不惊,要是宋仁宗自己决策,冒冒失失出殿,撞到颜秀四人手中,宋仁宗就得死的极为窝囊了。
南宋时,赵构也被贼人从皇宫偷走了不少东西,殿前指挥使杨存中引咎辞职。
世界的本质就是一个草台班子,被几个特别优秀的人托底,加上草台班子只要体量足够大,对百姓便是碾压状态,因此显得高深莫测。
百姓真动起手来,就会发现,难怪黄巢杀士族如杀猪狗,因为彼辈大部分都是废物,纯靠资源压人的。
神宗朝为本朝遗留了一个强有力的托底人物,那就是葵花老祖李宪。
只要李宪在宫中,除了慕容复和扫地僧,真没有人可以随便闯入宫中。
只可惜,高太后并未意识到这一点,把李宪赶出宫去。
而现在李宪已死,大宋朝廷这个草台班子,失去了最后一位托底的高手。
因此慕容燕进入皇宫,真是如入无人之境,她一边观察皇宫的守卫,一边绘制皇宫的地图。
一直从宣德门,画到了紫宸殿,从紫宸殿,画到了庆寿宫。
她身形犹如鬼魅,又怎能是那些太监宫女可以发现的?
不过到了庆寿殿后,慕容燕发现一个老太太正在被人服侍著喝汤药,心中暗想:这莫非就是大宋如今真正的当权派,太皇太后高滔滔?群臣都说她是女中尧舜,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个尧舜法。
想到这里,慕容燕嗖的一声,便窜上房梁,几个挪移,就躲在房梁上,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那喝汤药之人,正是高滔滔。
高滔滔是宋神宗的母亲,一直不喜欢儿子的新法,更是讨厌王安石等人。
宋神宗去世后,高滔滔在司马光的建议下“以母改子”,废黜了大部分的新法,虽然最后因为财政紧张,恢复了部分,但还是换了名目。
如今朝堂上,都是高滔滔的人,如新党的蔡确,早就被流放,吃荔枝吃死了。
旧党把持朝政,可是高滔滔反而忧虑起来。
因为她发现,赵煦的思想状态不对,赵煦虽然不说,但高滔滔看出来,他压根不支持旧党,反而推崇变法。
废帝是不可能的,但是要矫正赵煦的思想,那也做不到了。
毕竟赵煦登基的时候太小,旧党大臣都把他当孩子,对他缺乏尊重,现在赵煦长大了,从个人感情上,都不会喜欢旧党大臣。
高滔滔这几年身体都不大好,但是她就硬挺著,哪怕赵煦已经大婚,也没有放权,她要继续把控大宋,加深自己对于大宋政治的影响。
不过,高滔滔刚服下汤药,就面色大变,因为她喝完汤药,便呼吸急促起来。
这汤药,令她呼吸不畅!
这汤药,有毒!
“来人!”高滔滔震怒,大声呼喊,却震惊的看到,周围的宫女纷纷退下,而外面,也没有一个太监进来。
高滔滔好歹是一个成熟的政客,一下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禁悲从心来,说道:
“官家,你已经长大了,可你也太心狠了,你就那么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连几年都不可等吗?我也就这两三年了。”
高滔滔知道,她对宫内失去了掌控,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自然不可能是向太后,向太后对政治没那么热心。
不是向太后,那必然就是赵煦。
“娘娘。”赵煦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他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你所中的,是牵机毒,当年太宗赐死违命侯李煜,用的就是这种毒。不过您毕竟是我的至亲,我减少了毒性,可以让娘娘你不至于太过难受。”
“你你便那么恨我吗?”高滔滔视线模糊,已经渐渐看不清赵煦的脸庞。
“我不恨娘娘你,我反而很感激娘娘您,您要比章献皇后(刘娥)好得多,我的皇位,就是您亲手争来的。”赵煦哀伤道,“我只是对您有些怨气,但这很正常,我心里,甚至是非常孺慕您。我本可以隐忍两三年,可是,我不能忍了。事情弄到这一步,我已经是弑杀祖母的无道昏君了”
说到这里,赵煦再度落下泪来来。
“那为何.”高滔滔大口呼吸著,说道。
“我没时间了,有高人为我查过身体,我也没几年好活了。我等不及了。”赵煦道,“而且,我曾经不止三次告诉娘娘你,慕容复是本朝极大的威胁,李大官的武功堪称是千人敌,深不可测,他都死在慕容复手里,可想而知慕容复是何等枭雄。可娘娘根本置之不理,还招安了那慕容复。如今,慕容复勾结西夏和大理密谋造反,对本朝威胁极大,我也告诉了娘娘你,可娘娘你还是不信。”
“我知道,您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可我必须要挽救大宋江山啊!我很可能活不过三十岁,娘娘你先走一步,等到了地下,我会向列祖列宗请罪的,便是坠入无间地狱,我也无怨无悔。”
高滔滔知道赵煦心意已决,而自己中了牵机毒,毙命就在顷刻间,临死之前,她却一片清明,反而说道:“皇帝,你敲钟吧,对外就说我是突然病逝。哎对于朝局,你我看法不同,但不止如此。但你既然这样做了,我却不能让你背上骂名。”
“我还是喜欢你抄写孝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
高滔滔话没说完,便已经咽气,双手无力的垂落。
赵煦强忍著悲痛,泪水如雨点一般落下,扑在高滔滔的尸体前,喃喃道:“娘娘,您一生节俭爱民,崇尚俭朴,做事松弛有度,虽然您废了父皇很多举措,但我仍认您为一位贤后。只是我急于挽救大宋,若是再让您耽误两三年,慕容复恐怕已经打进东京城了。您的谥号,我已经想好了,您便是我大宋宣仁圣烈皇后。”
说著,赵煦逐渐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