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刀客加持我身 第226节

  崔成的声音传来。

  “啊?崔,崔城主有何吩咐?”

  穆春赶忙上前,谄媚道。

  “你去对付宋瑞吧。”

  崔成说道。

  “啊?我?”

  穆春指着自己,眼里惊恐慌张,难以置信。

  他去对付宋瑞?

  先天五品的石勇都死了,他一个先天六品的去,那不是白给吗?

  “宋瑞的下一站是家和县,已经来不及阻拦了,你去家和县隔壁的福山县,配合当地县令,听从指挥,完成布置,记住,一定要让宋瑞在家和县之后,去往福山县!”

  崔成说道。

  家和县,已经成为弃子了,那里的布置,成,则万事大吉,不成,也无伤大雅。

  “卑职遵命,卑职这就去。”

  穆春领命,一点也没有抱怨他一郡漕帮分舵主为什么要听从县令的指挥,只要不是和宋瑞正面对上,一切都好说。

  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他这个蛀虫只需要吃吃吃就好了。

  “天寿,让船家掉头回郡城吧。”

  郑老道摆手道。

  “是,老叔。”

  郑天寿明意,拱手退下。

  待得屋里只剩崔成、郑老道两人后,崔成方才开口。

  “没想到终究还是要靠个外人的计谋,来将宋瑞彻底钉死。”

  崔成感慨道。

  “钱忠的计谋很不错,不是吗?”

  郑老道捋了捋胡子。

  钱忠一个外姓人,能坐到宰相这个位置上,足以证明这家伙的才华,他是个典型的能臣+佞臣的搭配。

  能臣,有才干的臣子。

  佞臣,善于奉承、谄媚的臣子,这种臣子的表现取决于上位。

  皇帝是个好皇帝,钱忠就是治世之能臣,皇帝若是个昏庸的,那他这个能臣,就是能捞钱的能。

  “希望那家伙的计划能成功,将宋瑞彻底钉死在福山县,否则麻烦就大了。”

  崔成叹气道。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和钱忠的计策相比,他们于江面冒充水匪截杀宋瑞的这一步棋就是个臭棋篓子下的,但凡事都有意外,要是福山县也止不住宋瑞的脚步,那麻烦就真大了。

  事不过三。

  当三个县的官仓倒卖都和漕帮有关时,宋瑞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漕帮进行立案调查了。

  而漕帮……

  一个县的粮仓都经不起查,你指望一个州的漕帮屁股能干净得了?

  事实上,宋瑞经此一遭,估计早已开始怀疑漕帮了,只是碍于没有直接证据表明。

  若是三个县的证据综合在一起,互相补缺印证,那崔成他们就再也没有借口和理由能阻止宋瑞调查漕帮了。

  比较苦逼的是,他们上头的人明知底下人私藏账本,还不能去收。

  因为这是底层官员保命的手段,要是强收账本,保不齐会有人认为上头要杀人灭口,然后狗急跳墙自首,以求自保。

  崔成他们若是真这样做,就等于变相把底层官员往宋瑞那边推,宋瑞碰着这事估计后槽牙都能乐掉了,不用费劲心思查案,证据就自己跳出来,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而底层官员,往往是脏活累活干最多的,他们提供的证据要是在宋瑞手里累积起来,反向逆推,顺藤摸瓜,一抓一个准!

第249章家不和,人不兴

  家和县兴镇码头,这里本该是一镇之地最繁华的地方,此刻却是冷冷清清,只有几个瘦得皮包骨的老妇老头儿,趴在岸边,用缺口的碗捞水喝。

  “爷爷,我饿。”

  一个头大四肢细,活像经典外星人形象的小孩儿奄奄一息道。

  “幺儿,喝吧,多喝点,喝饱了就不饿了。”

  皱巴巴的老人眼里已经流不出泪,捧着破碗,捞着江水,颤颤巍巍地喂到小孙子嘴里。

  “做个饿死鬼可不行,来世一定要投个好人家。”

  哗啦,哗啦……

  江水上涌,只是未过脚踝的浪,却差点没给爷孙俩拍地上。

  涨,涨潮了?

  不应该啊,时候不对啊。

  老人抬眼望去,一块巨大的木板上站着一老汉、一少年、一毛驴、一骡子。

  他揉了揉眼,怀疑自己是饿得头晕眼花了。

  这滔滔江水,是一块连舢板都算不上的片木能畅游的?

  还没有桨……

  锵!

  老人清晰地听到了金铁之声。

  他看到那少年朝着身后一划,波涛荡漾,水花迭起,然后木板就奔着他们爷俩来了!

  要撞过来了!

  老人心里惊慌不已,下意识抱起孙儿就要闪躲。

  但他饿得太久了,猛地起身,腿脚发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只能绝望地看着大木板冲过来。

  罢了罢了,这般死去,总比活活饿死要好。

  望来世,不说还能做人,做个盛世犬也好。

  就当老人心态转变,坦然等死时,木板上的少年腾空飞起,先一步落地,站在老人身前,待得木板冲来之时,一脚踏住,刹得稳稳当当。

  “恁娘,终于是到了,俺要洗个热水澡,俺要喝口热汤!”

  宋瑞委屈道。

  好在雨没过多久就停了,陈胜也用真气烘干了他的衣服,不然他可就遭老罪了。

  “咳咳,老先生,对不住了。”

  陈胜尴尬地咳了咳。

  都说装逼一时爽,翻车火葬场,有时候装逼装过头了,那也是够够的。

  砍漕帮的船砍顺手了,愣是没有留下来一条遮风挡雨的。

  逃生小船也不是没有,但载不动他们,也挡不了雨,还不如大甲板呢。

  好在雨没下多久就停了,但怎么让这大甲板动起来,朝着预定地点漂过去,就只能靠陈胜了。

  划水不用桨,动力全靠浪。

  没有帆,没有舵。

  剩余几十里距离,全都是陈胜用杖刀发刀气,一路造浪浪过来的,速度还挺快,就是宋老登有些受不了,他不晕船,但他晕冲浪板啊!

  没有吐得稀里哗啦,都算是老当益壮了。

  “恁别说了,年轻人,有时候失了智,俺是能理解的。”

  宋瑞摆手表示不计较,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面前的爷孙俩吸引了。

  小孩儿头大躯干细,没穿上衣,肋骨外翻。

  老人皮蒙着骨,眼窝深陷,脸颊内凹。

  “这,这,老人家,你们这是……”

  宋瑞见爷孙俩的样貌,浑身颤抖。

  这模样,他太熟悉了,那年入帝都时的大雪,路边倒下的人,比比皆是,这分明是瘦脱了相的样貌!

  “陈小哥,恁哪儿还有干粮吗?”

  宋瑞问道。

  “有,泡了水,但还能吃。”

  陈胜内心长叹一口气,从老马行囊里拿出几张饼子和酱肉递了过去。

  “老人家,给,先吃着,慢点吃,别把肚子吃坏了。”

  宋瑞将饼子和酱肉递了过去。

  “这,这位大人,这饼子和肉是给我,我的吗?”

  老人咽了口口水,难以置信道。

  他看出来了,那可是大饼子,还有正儿八经的酱肉,不是米肉做的。

  这米肉啊,顾名思义,就是吃米长大的肉,又可以称之为菜人!

  老人和孙儿只剩皮和骨,侥幸没成为案板上的菜,锅里的肉。

  “给,拿着,就是给你们的。”

  宋瑞将饼子和酱肉塞进老人手中。

  “谢大人,谢大人。”

  老人也顾不得朝宋瑞跪地磕头,将酱肉放到孙儿嘴边,“幺儿,快吃啊,香喷喷地肉嘞。”

  只是刚刚还在喊饿的孙儿,此刻却没有张嘴,或者说,他这辈子也不能再自己张嘴了。

  “幺儿,幺儿,快吃啊,快吃啊,不想吃肉吗?爷爷给你换饼吃。”

  老人声音发颤,将肉换成饼子又放过去。

  饼子浸水,碰到孙儿的唇时,碎了,落得一地渣。

  陈胜紧了紧握刀的手,又默然松开。

  迟了,太迟了。

  饿久了,油尽灯枯,吃与不吃,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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