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前朝剑仙对神仙的遐想罢了。
但一个手长鳞甲，同时收放自如的存在。
不是神仙，便是妖魔。
厉朝峰是妖魔吗？
白玉京不敢确定。
厉朝峰是神仙吗？
白玉京.也不敢认定。
神明现世，对于那些身处苦难之中的人而言，是欢天喜地，是普天同庆。
但对执掌权柄的人而言从来是一场噩梦。
因为他们很清楚，世间的‘神明’都是怎么出现在各种传言里的。
看着为了自由，连命都可以不在乎的白玉京，在见到厉朝峰的真龙之身后，居然露出了惊恐神色。
柳云芝疑惑问道：“爹，他不是不怕死吗？现在会怎么害怕成这样？”
厉朝峰微笑解释：“他害怕失去自由，死并不会让他失去自由。”
“可如果世间有神那他需要考虑，死后的自己会不会拥有自由。”
柳云芝疑惑：“可爹不是说，只要努力做好自己，不去害人，地府也得照天庭定下的规矩做事吗？”
厉朝峰笑：“那是因为芝芝还没有害过人，但你却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害过人了。”
柳云芝身形微微靠近厉朝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所以.他会被阎王爷爷罚去当畜牲吗？”
厉朝峰笑：“这是阎王需要考虑的事情，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白玉京心神不宁，但耳目还在。
听着柳云芝和厉朝峰的一问一答，他也是双眼通红的确认道。
“所以天上真有天庭，地底也有地府？”
“哈哈哈。”
厉朝峰笑了起来，看着白玉京努力保持清醒的模样，指了指天空，语气淡然的说道。
“如果你去过天上，就知道云朵之外只有太虚。”
随手踩了两下酒楼地板，厉朝峰又道。
“至于地下.也只有泥土石块，兴许还有岩浆火海。”
白玉京：“所以，你在骗我？”
摇头否定，白玉京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你在骗天下人。”
厉朝峰：“你心中的神，从来是世人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
“而真正的神，是你根本无法理解的存在。”
发现白玉京完全不信，厉朝峰又道。
“佛家有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我的显微镜可以证明一朵花里的确有很多生命。”
“但这些只是人间之物，不在仙神之列。”
鳞甲再现，厉朝峰手指微动，笑看蓝赤双色在手背上来回交替变幻。
抬眼看向白玉京，厉朝峰又是笑道。
“连花朵世界都无法看清的你，如何能理解神的存在？”
“就像现在的你，能看出我身上的龙鳞到底是什么吗？”
白玉京紧紧的盯着厉朝峰的手背上的鳞甲。
骤然出现，骤然消失。
而随着蓝赤双色交替出现
白玉京瞪大双眼，因为他认出了厉朝峰手背鳞甲到底是什么东西。
语气震惊：“这是.魔刀千刃！”
厉朝峰手指停住，笑眯眯的看着白玉京。
随着数十片鳞甲如蜂群般离开手背，悬空于白玉京眼前。
他也是张开嘴巴，努力呼气吸气。
他见过厉朝峰使用魔刀千刃
江湖上很多人见过厉朝峰的魔刀千刃。
只是大多人都会猜测魔刀千刃能悬空伤人，是机关之力。
或者是一种用特殊真气才能使用的传世神器。
但魔刀千刃居然能从肌肤之内飞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看着熟悉的蓝色飞刀，白玉京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努力维持清醒，他又是问道。
“这事已经传遍天下了吗？”
厉朝峰笑：“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至于还没听过的人，或者不想知道的人，我就不清楚了。”
白玉京眼神剧震，随后问道。
“天子没有说什么吗？”
厉朝峰微笑：“作为一个凡人，他能说什么吗？”
白玉京眯眼看着厉朝峰的笑脸，大口呼吸，同时艰难问道。
“所以我离开江湖一个月，天下彻底落入你的手心了？”
厉朝峰笑：“那倒不至于，我虽是真龙转世，但还是凡人之身。”
白玉京面露疑惑：“.什么意思？”
厉朝峰微笑：“意思是”
“虽然很多人说我是降世龙神，但实际上我只是一条带着鳞甲灵宝转世重修的神龙。”
“真正的神是可以言出法随的。”
“现在的我，除了一身鳞甲外，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只能告诉天下人死亡不是人生的终点，警告世人不要继续作孽。”
厉朝峰语气停顿，又解释了一句。
“嗯，稍微比普通人强了那么一点点。”
厉朝峰说的轻松，白玉京听的认真。
但最终他理解了。
现在的厉朝峰，除了能把魔刀千刃化为全身鳞甲，和之前的厉朝峰没有半点区别。
只是强了一点点，但就这一点点，就是人和神的区别。
白玉京面露惊讶：“所以.当朝天子还活着？”
厉朝峰笑：“我是真龙转世，天子也是真龙转世。”
“只是比起我这个自带鳞甲，同时带着记忆的转世真龙，当代天子属于忘记过去，也没有神器的转世真龙。”
“地位的确低我一分，还算不上伪龙。”
看着厉朝峰一脸得意的说出能令天下人都无法冷静下来的话，白玉京一时间根本无法判断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不对，他怎么会觉得.
厉朝峰在说假话？
本因无法理解的现象，变得模糊的意识逐渐恢复清醒。
白玉京看着厉朝峰得意表情，很快闭上双眼，静心思索起来。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他心情也是逐渐平静下来。
白玉京目光望向窗外。
窗外依旧如过去一般，并无半点动乱之相。
背手而立，白玉京开口说道。
“双龙在世，却和平相处。”
“白玉京被困水牢一个月，天下依旧太平。”
转身看向厉朝峰，白玉京眼神平静的问道。
“所以，龙神大人降临人间，努力改变世道规矩，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厉朝峰哈哈一笑道：“你听过，功德成神吗？”
第636章 神明如人
功德。
功业与德行。
厉朝峰团结神龙帮，提高生产力改善民生，便是建功立业。
至于德行，虽然厉朝峰无视着世间的一切陈规烂俗，却从未想过靠着神明身份，凌驾于自己构建的规矩之上。
厉朝峰虽然视世间规矩如无物，但很多人承认，他是有功德的。
白玉京当然知道什么叫‘功德’。
这个世界的佛道地位不是儒生能攀扯的，武功强大的高手是能决定天下归属的存在。
而很多流传千年的绝顶神功秘籍，如《四照神功》、《无相神功》、《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嫁衣神功》，无一不透露着来自佛道的气息。
但白玉京从未听过‘功德成神’的说法。
世间武者多如过江之鲫，而绝顶高手更是一人可敌万军。
千军万马组成军阵很强，但绝顶高手不会冲击军阵。
他们只会在半夜偷偷摸进军营，把发号施令的将军们一个个割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