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从领悟拔刀术开始 第117节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圆宁一直生活在祈愿村里。

村里的人对他极为冷漠,村长对他非打即骂,小孩子们更是骂他没爹没娘的野种。

他一直不认为村长是自己的爹,而是认为自己爹娘死了,被村长捡回来的。

直到有一天,圆宁在柴房发现了精神恍惚,状若乞丐的周柔。

当天晚上,村长狠狠打了他一顿,严禁他再出入柴房。

然而,孩子的叛逆好奇,让他忍不住继续偷偷去看周柔,给她带好吃的饭食。

直到某一日,周柔精神猛然波动,痴痴呆呆的眼神瞬间恢复神采,大哭出声道:

“孩子,我是你娘啊!你还记得我不?!”

圆宁这才猛然惊觉。

原来他的母亲竟然一直在他身边,而且像奴隶一样被囚禁在柴房。

而他的亲生父亲,更是被祈愿村一众人恩将仇报,坑杀在后院。

圆宁年少无畏,当即便要带着周柔逃出祈愿村,他们趁着浓重如墨的夜色出逃。

但祈愿村只有唯一的河道出入,圆宁拉着周柔刚刚跑到河道口,就被管船的二狗子发现。

一阵呼喊叫喝之后,村里人拿着火把赶到河道口,将圆宁和周柔团团围住。

村长更是恶狠狠的说道:

“早跟你说不要接近这个女人,你为何不听劝呢?这下好了,我只能把你们都杀了!”

圆宁拼命保护着周柔,但是只不过是蚍蜉撼树,被人几棍子敲断了腿,然后一脚踹到河里。

生死不知。

周柔被村长扯着头发带了后院,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

祈愿村众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只有周柔的凄厉哀嚎,听起来分外的人和悲凉。

唐郁沉默半晌,缓缓问道:

“你活下来了,而且拜入了金刚宗?”

圆宁回忆道:

“准确的说是师父救了我性命,他在潭江下游的浅滩上发现了我,将我带回了金刚宗。”

圆宁心怀大恨,尘缘未了,本不该遁入佛门,但金刚宗是有名的武道大宗。

他只有拜入金刚宗,才有机会复仇,接回生母,让他的生父的英灵回到故土。

圆宁在金刚宗门外一跪就是五天,不知不喝。

直到第六天的时候,身体终于挨不住了,倒在金刚宗山门外。

隐隐约约,他只听到一声怅然的叹息。

后来,他还是拜入了金刚宗。

救他回来的老和尚收了他为徒弟,为他取了一个宁字作为法号。

是希望他通过修行,能够获得内心的安宁。

然而,这谈何容易。

为了让圆宁心中存一丝希望。

老和尚说圆宁若是达到江湖一流,并且通过罗汉堂的考验,便可以下山。

圆宁的资质不错,但并非绝顶,全靠着胸中的一团怒火和日积月累的恨意支撑,疯狂练武。

佛经高深奥妙,却难渡他这个仇怨缠身之人。

几日前,圆宁终于踏入一流之境。

他拼上性命,通过了罗汉堂考验。

终于能够下山复仇。

圆宁自觉心魔渐起,仇恨难消,破戒在所难免,更非一个合格的佛门中人。

便和老和尚说,若是他下山,便让金刚宗昭告天下说他叛出师门,与他断绝一切关系。

老和尚低声念着佛号,望着圆宁坚定的眼神,无奈应允。

他终究还是未能以佛法化解圆宁的心中杀孽,便去向主持请罪,面壁十年。

圆宁还是下山了。

直奔潭江,祈愿村。

他的恨意不断积蓄,在入村的一刹那瞬间爆发,杀他个尸横遍野,鲜血横流。

他的母亲早已经被折磨致死,尸骨更是随意埋在了山上。

圆宁完成了复仇,又将双亲的尸骨挖出,焚烧成灰。

他要将双亲的骨灰带回武槐县,带回那个,他素未蒙面的家乡。

第136章 剑光

唐郁唏嘘不已。

圆宁的故事,与他猜测的相差无几。

为复仇而杀人,或许在佛门来说是不可饶恕,但在道门,儒家或是其他宗门来说。

说不得还得赞他一句念头通达!

若是放在川北的时候,按照唐郁的行事,他只恨不是自己把祈愿村屠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唐郁是在镇抚司挂职的人,正儿八经有了官身,王守一要他将人抓回去。

那无论如何,即便是有天大的冤情,他都要先将人带回去再说。

所谓干一行,爱一行,就是如此。

唐郁问道:“以后什么打算?”

圆宁仍然躺在地上,他的前半生拼上性命,绝不让自己有丝毫松懈。

如今大仇得报,圆宁一下子失去目标,突然变得迷茫了。

他望着天空的流云,悠悠变换着形态,不自觉地把手伸向天空,虚握了一下:

“不知道呢。”

“天下之大,又有哪里是我的安身之所?”

唐郁低声嘿嘿一笑:

“既然没地方去,那就和我回镇抚司。”

“我也好向领导交差。”

圆宁惊讶地说道:

“你这样的人,竟然会加入镇抚司?”

在圆宁心中,唐郁天赋卓绝,杀伐果断,这样的少年天才,绝对有着极高的傲气。

而镇抚司,一个朝廷成立不过一年,妄图涉足江湖的官僚机构。

虽然背后有朝廷撑腰,但在很多江湖人的眼中,在镇抚司当差,那就是做朝廷的走狗。

除了本身就与朝廷纠葛不清的书院百家。

但凡自诩有点名气的江湖中人或者宗门大派的弟子,都不屑于加入镇抚司,因为怕丢面子。

唐郁微笑着反问:

“我为什么不可能加入镇抚司?”

捧上官家饭碗的好处,不是区区几分面子可以相抵的。

圆宁沉默。

确实如此,若只是关乎于面子这种江湖虚名,真正念头通达之人又何须在意。

圆宁自顾自地思索着,忽然说道:

“我忽然发现,我本来就打不过你,好像除了被你押去镇抚司,并没有什么其他选择。”

“我还在烦恼什么个劲儿?”

唐郁理所当然地说道:

“本来就是啊。”

“人的烦恼就源于选择太多。”

“你只有跟我走这一条路,所以不必烦恼。”

圆宁默默咀嚼着唐郁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与佛法有缘?”

唐郁想了想:

“可能有一个和尚曾经也说过。”

圆宁好奇地坐起身子:

“你还认识别的和尚?”

“你现在已经不算和尚,除了你,我还认识两个?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

圆宁笑了:“我就说,你与佛有缘。”

“你都破戒还俗了,怎么还想着给佛家搜罗信徒,缺一补一吗?”唐郁嫌弃地说道。

圆宁听罢,开怀大笑。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没心没肺地笑了。

站起身来,圆宁拍了拍身上的浮土。

他抱起两个骨灰坛走到墓碑后面,分别挖了个浅坑,将骨灰坛埋进去。

一会儿功夫,两块墓碑后就堆起两个小土堆。

唐郁也不着急。

他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圆宁不停忙碌。

临近中午,圆宁把两座坟茔修缮整齐,这才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唐郁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

“我们走吧。”

就在唐郁说话的空档,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极不寻常的氛围,充满锋锐凌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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