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仙途 第92节

陈近春和虞光茂也是行礼:“裴兄,有礼了。”

裴子云还礼,四人都是熟识,这时就有歌女进来,蔓声而唱,傅举人是压低着声音给裴子云介绍众人,指着一个老者:“这是蒋中,前朝举人,也是在家中读书,很有些名望。”

“还有那举杯的中年人,别看仅仅是秀才,但名震全州,是名士。”

傅举人对这些名士更有着熟悉,给着裴子云一一介绍,倒是让裴子云开了不少的眼界。

卫昂开宴,都是谈文论道,行令喝酒,一时间其乐融融,偶尔就有着别桌端着酒来,拼诗斗词,输了的就是喝酒,就是热闹了起来。

卫昂见到开宴,大家都是喝酒行令,只是他被安排着主持,一时间就是心痒,压低着声音沈直说:“沈先生,要不你来主持,我下去跟人喝酒行令,坐在这规规矩矩实在太无聊了!”

卫昂这桌没人上来灌这侯府三公子酒,也没有人来挑诗斗词,的确无聊。

“公子,你既答应了侯爷,您就在这安安稳稳坐着岂不是很好。”这侯府三公子这般洒脱,让沈直也颇是头大。

卫昂眼睛转了一转,想了一个主意,靠近沈直耳侧说了几句,沈直听了,眼前也是一亮,说:“既公子有这主意,就按公子说的办。”

第七十二章 将进酒

酒喝到正酣,裴子云刚跟傅举人碰了一杯饮下,陈近春和虞光茂知道裴子云文采,也就不上来自找苦吃。天籁小说

就在这时,沈直是走到了裴子云这桌前,带着两个下人,一个端酒壶酒盅,一个端笔墨纸砚。

沈直倒着酒陪裴子云这一桌饮了盅,这才笑着对裴子云说:“沈直久闻解元大才,今日恰逢其会,吾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解元作上一诗,也好让我等见识一下解元风采。”

裴子云正和傅举人、陈近春和虞光茂聊天吃酒说着文章,见到沈直来请,众人也不觉得诧异,裴子云本就有着文采,更中得解元,受人注目,这几日中举文章集册流出,一读下的确精彩非凡。

本来士林还有着声音,这文册一出,就算是有些人心里不服,也不能明目张胆说出去了——谁都有鉴赏力,指鹿为马可以,你得有着这权力,等闲秀才举人打滚,只会让人看轻。

裴子云抬一看,卫昂跟在沈直身侧,见到裴子云看来,对着裴子云眨了眨眼睛,给了一个暗示,裴子云这才反应过来,想必是卫昂给自己这师弟一个铺垫,广播名声的机会。

这正合自己之意,心中这般想到,裴子云就是站了起来,笑着:“作诗只是小事,不过先生空手请我作诗可不像话,若沈先生愿意奉酒三杯,我就作上一又有何妨?”

沈直也是名士,当年曾闻名一时,此时要沈直奉酒,这就有点过份了,一时间场内的众人都有些不快,连一旁指示沈直上前邀请作诗的卫昂也有些惊愕。

裴子云见到沈直来邀请,心里就有打算,要出名就要有才华,挥才华的地方,自己将来不会去举仕,不用担心名声过大,此时不必谦虚,这沈直也是名士,若为我斟酒,就证明我更在沈直之上,只要做出来诗篇能动四方,这名声就可攒蓄,第一步就算是达成。

在场有些静默,亲近些的人,傅举人、陈近春、虞光茂都有些担忧,此举要是能写出名篇,就是名士风流,要是写的不佳,就是狂妄无知,这待遇是一个天一个地,不由渗出冷汗。

沈直虽仅仅是秀才出身,但久跟着济北侯,挥笔之间大将跟从,谁敢仅仅把他当秀才看?

许多年没有遇到这事了,沈直盯着裴子云看了一会,这才开口笑着:“不过是斟酒,这有何难,来人,给我拿酒来。”

就有一个仆人取着酒送这上来,沈直接过了酒,取着三杯一一倒上,双手捧着酒盘上前。

亲近的几人傅举人、陈近春、虞光茂不由有些担心,此举要是能作出名篇,就是名士风流,要是质量不高,就是自取折辱了。

裴子云取过这酒,三杯连饮,只觉腹中就有着一股热气涌上,喊:“好酒,给我拿笔来。”

沈直身后一个下人将笔墨纸砚奉上,裴子云取一个空桌铺上,卫昂就是上前接过了墨说:“裴兄这做派,看来是要出千古名句,我来磨墨就是。”

卫昂说完就是取过墨,轻轻研磨起来,墨研磨完毕,这卫昂才是推开,饶有兴趣的看着裴子云,裴子云取过笔,就是下笔写了起来: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世界也有黄河,也是著名大河,裴子云直接用了没有改,这正是李白闻名天下的将进酒。

裴子云每写一句,卫昂就念上一句,才只是三句,顿时人人变色,座上百许人,个个倾耳,场上鸦雀无声。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句念完,场内先是静默,接着就是哗然,卫昂、沈直、傅举人、陈近春、虞光茂都不敢置信看向了裴子云。

沈直端着酒,上前叹着:“原本解元让我斟酒三杯,我还想看笑话,不想今日才知大才,如天上谪仙不可近看,又如海水不可斗量!”

“我自罚三杯。”说完就是将杯中酒饮下,又说着:“你文章我都读过,实是命世之才,奈何入了道门,不如还俗罢了,将来必定登科。”

裴子云说着:“人生短暂,朝朝暮暮,我考取举人只为安慰家人,现在家人安康,我只愿平身游四海,扁舟一方,做逍遥儿郎。”

沈直听了,目光晶闪,望着裴子云起身敬酒远去,长长吐了一口气,转过脸来,说:“可惜了。”

傅府

大徐而立,少有宵禁,眼下虽静街,家家户户灯光大半熄灭,但有些大户人家还点灯,话说宴会而散,一行人各归,虽大半醉了,但许多人还念着将进酒。

傅举人回到家里,大门悬着灯笼,一个人见着牛车回去,就上前迎接:“老爷回来了?”

“把裴公子扶进去,给些醒酒汤。”

裴子云作了此诗,名震全场,无论是敬意还是嫉妒恨,敬酒者蜂拥而上,哪怕修得内壮也只得大醉而归。

傅举人这时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吩咐说着。

说着沿甬道进了一处楼,见虞云君已回到小院,房间内点着烛火,傅举人一叹,轻推开门进入房间。

虞云君正在写文,小萝莉初夏已在床上睡去,听着推门的声音,虞云君抬一看,笑着:“原来是姐夫来了。”

“云君,你看看这篇诗。”傅举人说完就是将诗篇递了过去,虞云君有些诧异,这些年,自己虽住在傅府,可是姐夫为了避嫌,入夜从不过来,这次却是破格了,当下就接了,在烛光中看去。

“好诗!”看着,她倏回身,目中一亮:“是谁的诗?”

傅举人说着:“这就是你乖徒儿今天所作,你没有看过场面,上百个举人和名士都惊呆了,这表情真是精彩。”

“卫昂更是把济北侯给他的如意都取来,赠给了你乖徒儿。”

“此举大是破格,但在场的人都无一反对,连沈直都没有反对。”说着,傅举人长长吐了一口气:“此子之才,不逊于那人,难怪你突心动会收他为徒。”

听到傅举人这话,虞云君的手就是一抖。

“那人!”这话里有话,她自是明白,顿时一个少年出现自己的眼前,似是清晰,又似模糊,这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更订着亲事,只是有缘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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