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仙途 第389节

“起来,忠勤伯请坐!”裴子云环视一下左右,伸手请着,又问:“郡王可安好?”

“郡王安好。”忠勤伯欠身说着,徐徐入座。

裴子云颌首:“今日召你们来,是八县已平,虽这八县没有多少抵抗力量,但还有厢兵和道人,一旦有人进攻,立刻可以报告,就无有后顾之忧,不怕有人突袭了,给攻打郡城营造了良好环境。”

“现在传达我命,城下埋锅造饭,发下肉食,吃饱喝足,准备攻城。”

“是,真人。”在场的人都大声应着,有人就出去传令,没有多久,炊烟渺渺升起。

裴子云又问着:“我发令要的三郡攻城机械,可都运来了?”

忠勤伯这时站起来回话:“真人,都运来了,总计箭楼二十,投石车三十部,牌车六十辆,云梯一百二十架。”

“除了这些,还有三千石粮食,三郡还运来的加餐的肉食,总有三千斤。”

忠勤伯说着,对裴子云暗里心悦诚服,三郡运来这些需要时间,差不多就是半月,而裴子云这半月没有等待,一下平了八县,恰在时间上天衣无缝,到现在一点浪费都没有。

“好!”裴子云“啪”一拍案,眼神变得幽幽:“传我命令,射入劝降书,还有,你等县令,立刻以身作则去喊降。”

“是,真人。”被点到的人一齐应着。

一将领命,取箭往城上一射,长箭刺破天空,落在了城上,惊起了一群人,人头攒动,看这情况,裴子云也不禁叹:“好箭!”

接着八个县的县令,还有七八个县内校尉,率着本部举着旗帜在郡下游行而过,大声喊着:“我是陼水县县令,我是游击将军李岳,我等弃暗投明,朝廷皇恩浩大,不予加罪,还让我等戴罪立功!”

“我是射鸦县县令(校尉)、镇内县县令(校尉)、南容县县令(校尉)、红石县(校尉),启北郡八县尽降了。”

“你们已经成了孤军了,朝廷有兵十万,再有抵抗,立刻粉碎。”

又悬着人头巡查:“武渔县罗攸顽抗,连着全家一起诛灭,难道你们想落得这个下场?”

又公开高喊:“谁能反戈开城,无论军民官吏,不但不加罪,且还升官,无官者连升三级。”

七千人游行过去,浩浩荡荡,郡城中,人人紧张,人心溃散,可就是有一股军气抵着不降,片刻一箭射下,摆明了态度。

裴子云看着,冷笑:“攻城。”

“咚咚!”

鼓声响起,太阳渐渐居中,裴子云赶至高台。

“维持军纪!”军法官在战场上不断奔着,嘶声大吼,维持秩序。

密密麻麻投石机,移到了前线,箭楼更一步步推了过去,分布在长一里墙前,只听一声号令,三十部投石机弹起巨石,向着城上而去,落在城上只听着“轰轰轰”的轰鸣。

裴子云眺望,身后跟随数将,看着城池情况,手中取马鞭,冷笑说:“对着这处攻打,这处是董满本部亲兵,虽靠着亲兵硬是开打,但是只要损失一大,就无力弹压了,内应说不定就能举事。”

“是,真人。”

裴子云踱了几步,问:“斥候营何在?”

“标下在。”斥候营正大声应着。

“虽有着八县当屏障,但也不可大意,你将人撒出去,一旦有军在五十里内出现,立刻点燃烽火传信。”裴子云大声命令。

“是!”

斥候营正上马转领着大队出去。

“抛石器加大抛石,云梯准备。”裴子云说着。

“咚咚”随着鼓声响动,大军蜂拥,密密麻麻蚂蚁一样直扑而上,数十处吊臂使去,巨大石弹在空气中呼啸,轰砸在城恒上,弹跳飞滚着,将闪走不及人体、兵器、设施无差别扫平碾压。

盾车下,口咬着刀的士兵,一手抄着刚遮住小半身的圆牌,一手扶梯攀附而上,前后交错。

上面的人也不甘示弱,金汁、石块、狙射不断落下,不断有人惨叫着落下,但随又有更多的人补上。

他们身下是牌车,这牌甚厚,一层牛皮,一层铁皮,小砖石击之不动,大砖石击之滚下,柴火掷之不焚,竖立在双轮推车上,可为车后之兵提供遮蔽,这时还甲兵高举铁盾,簇立在手推的挡板后,不停交错起身,掩护着盾墙内射手。

“射!”弓弦响动的声音不断,一批批箭雨抛射,许多人总觉得直射厉害,要射的准,其实在大规模战场上,抛射更可怕。

一箭射出二十米高,在半空落下,因铁尖重,自动形成锋锐朝下,由重力不断加速度,其实很可怕。

一个鸡蛋四楼落下就可砸出包,八楼就可砸破头,十八楼就可砸死人,二十五楼只要命中就死,何况箭?

只见不断抛射,抵达空中,反折而下,雨一样落在城上,要是老兵还可躲避,新兵没有经验,顿时死伤无数。

只是守城的老兵也有着狠性,不断用箭狙击,滚油炮石灰浆雨下,砸击在蚁附的人潮中。

“啊啊啊!”士兵不断落下,下饺子一样坠砸,顷息落在城下,血肉、兵器、器械成了一片。

在此刻,每一刻双方都消耗和吞噬大量的生命。

第二百九十四章 托付

第七日

城内城外冒起浓烟,时虽当午,号角不断响动,城墙变成了绞肉机,杀声,哀嚎声,刺破肉体声音此起彼伏,敌我伏尸在脚下堆成小坡,血浸透城砖直渗下去。

传令旗兵,穿流往复报告。

“五府第三营损失超过三成,撤下,四营、五营、六营补上!”

“六府第一营、第二营待发!”

“云梯、盾车毁损超过三成,请求增援。”

“校尉柳石,中箭坠亡!”

不断有着报告,裴子云面沉如水,短暂数日,就在身上沉积下果毅杀伐的气息,心里却暗叹。

在古代,县城就算了,府州之城,都是开渠引水、高筑垒厚,就算有着数倍兵力,还是很难攻下。

忠勤伯突然开口:“只是七日,我军就损伤五千了。”

“其中一小半可伤愈回伍,余下也无可奈何。”裴子云叹着,又问着:“城中内应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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