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依靠心灵神通来催眠控制他人,和邪魔有什么分别?
张氏正打算让丫环带陈彦至去客房休息。
长子甄尧和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们二人刚从无极县衙回来。
刚一进屋,甄尧和中年人就觉得心神安定,浑身清凉了不少。
张氏站起身来:“尧儿,王县令来家里,你应该提前通知一声。好让我们以礼招待县令大人。妾身张氏,见过县令大人。这位少年是神医华佗的弟子陈彦至,陈公子。”
陈彦至站起来行了儒家弟子的礼仪,不卑不亢道:“陈彦至见过县令大人,见过甄尧兄。”
王县令随意挥了挥手,说道:“不用多礼。夫人,本官此次来,是为了筹集粮食。现在黄巾军匪徒肆孽乡里,本县要扩军,势必要将那些黄巾军余孽剿灭。”
张氏问道:“不知道县令大人这次又要多少粮食?”
听张氏的话,王县令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甄家要粮了。
王县令说道:“两万石。”
张氏和甄尧都是脸色大变,就连陈彦至眉头都是微微一皱。
两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
张氏为难地说道:“县令大人,甄家已经拿出了三次粮食,是一次比一次多。现在大人又要两万石粮食,甄家真是有些吃不消。还望大人体谅甄家的难处。”
王县令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说道:“本官倒是可以体谅甄家的难处,但是谁来体谅我的难处,官府的难处?没有足够的粮食,就不能扩军,不能扩军,就不能剿匪。刺史大人已经给本官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筹集到足够的粮食。希望甄夫人不要让本官难做。”
陈彦至这个时候说道:“县令大人,甄家这些年该交给朝廷的税赋,没有少交一文钱。大人要扩军,缺少钱粮,应该上奏朝廷,让皇上和朝堂诸公调拨钱粮,而不是到甄家来直接要粮食。大人这样做,不符合朝廷律法和规矩啊。”
王县令不是个好官,没有一点治理州县和管理百姓的才能。要不是他命好,出自大家族,怕是根本就没有机会坐上县令的位置。
王县令瞪着陈彦至,冷声道:“小子,你叫陈彦至是吧?你一个医者的弟子,乳臭未干,有何资格跟本县说话?还不退下。再插言,本官定会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说完,王县令不再正眼看陈彦至,而是对张氏说道:“希望夫人尽快筹粮。你可别忘记了,你的两个儿子的孝廉还是本官举荐的。”
王县令最后的一句话,带着威胁的味道。
王县令衣袖一挥,出了甄家。
陈彦至看着王县令的背影,面带微笑地说道:“王县令好大的官威啊。甄逸大人虽然过世,可是他毕竟做过上蔡令,相信有不少人脉关系,再加上甄家是中山无极县的大族,王县令怎敢上门来欺压?”
张氏谈了口气,无奈道:“王县令是出自太原王氏旁支,势力可比甄家还大呢。王允大人现在成了当朝司徒。一般人可惹不起王家。”
陈彦至点头,笑着道:“王县令是王允司徒的族弟,怪不得他那么有底气。王家是大族,可是比起四世三公的袁家,比起弘农杨家,怕是要差点。王家惹不得?我看倒不见得。”
陈彦至必须要阻止王县令,否则甄家拿出了两万石粮食,就没有粮食借给自己了。
自己拿到粮食,是为了救人。
而王县令拿到粮食,是为了扩军,是为了杀人。
甄尧向张氏问道:“母亲,怎么办?粮食我们要不要交出来?”
甄尧不喜欢这个王县令,可是他和弟弟甄俨都是在县衙里做事,王县令的话,他们不能不听。
要是拿出了两万石粮食,甄家就算不垮掉,也会元气大伤。
张氏眉宇中带着忧郁,她的眼神有犹豫,拿不定主意。
陈彦至说道:“粮食不能交出来。王县令来甄家要粮食,就没有打算还。更何况,王县令的做法,的确不符合朝廷律法。”
王县令这样的人,要是在大夏世界做官,肯定会被陈彦至查个底朝天,最后被送进天牢。可现在陈彦至只是一个医者,并非执法者,不能用朝廷的律法来惩治王县令。
甄尧担忧道:“陈兄,可是王县令……”
陈彦至说道:“甄尧兄不用担心,我现在亲自去和王县令谈谈。我和王县令谈过之后,相信他不会再来找甄家的麻烦。”
张氏说道:“若是陈公子真的能让王县令不再找甄家的麻烦。妾身立刻借粮食给陈公子。”陈彦至借的粮食不到八千斤,对于甄家来说,不算多。
陈彦至点头道:“有夫人这一句话,陈某就放心了。夫人,甄尧兄,请等我的消息。”
陈彦至稳步走出客厅,出了甄家,向县衙赶去。
陈彦至一离开,客厅里令人安心的气场就消失了。
甄尧问道:“母亲,陈兄到底是什么人?他如此自信,可不像是神医华佗的弟子啊。”
神医再厉害,和官员相比,都是弱势的一方,更别说对抗官府。再说了,陈彦至可不是神医,他只是神医华佗的弟子。
可是陈彦至是哪里来的底气?
甄尧疑惑了。
张氏说道:“陈公子绝非平常人,希望他能解决我们甄家的麻烦。我们等陈公子的消息便是。”
第560章 此剑赠送给宓儿
黄巾军被镇压了下去,但并不代表天下就太平了。有点见识和眼光的人都知道,天下即将大乱。
想要在乱世中生存,必须要掌握和权利。
而掌控了军队,就相当于掌控了权利。
董卓不过是一介武夫,可是他掌控着西凉军,还不是坐上了大汉丞相的位置。
朝堂诸公不服,可那又如何?
现在各大家族,都是在想办法增强实力,最好是把军权抓在手里。
太原王家也不例外。
王县令让甄家筹备军粮,其实都是私心,没有一点为国为民的心思。这一点,瞒不过陈彦至。
王县令回到县衙后院,一眼就见到了陈彦至站在堂屋的中央。
陈彦至居然还比自己先到县衙。
王县令脸色一变,严厉道:“陈彦至,谁让你进衙门的?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陈彦至抓起来,本县要狠狠地办他!”
若是平时,只要王县令一声令下,县衙的衙役就会冲进来,可是这次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陈彦至笑着说道:“县令大人,你是读书人,可不要那么大的火气。读圣贤书,就要学会养气。你的养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差劲。”
王县令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整个县衙后院,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自己好像与世隔绝,周围静得可怕。
王县令额头上冒着冷汗,说道:“陈彦至……你想要怎么样?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要是敢是敢杀我,朝廷不会放过你。”
如果到了现在,王县令还猜不到陈彦至有着非凡的本领,那就显得有些愚蠢了。普通人可不敢对县令如此说话。
陈彦至说道:“我不杀人。除非有必要。县令大人,陈某来此,只是想要和你说一句话:甄家不会再拿钱粮来让你扩军,甄家现在受到陈某的保护。如果你仗着王家和官府的势力,继续欺压甄家,我会再来找你。不过,那个时候我就不会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希望王大人好自为之。”
陈彦至从王县令的身边走过,出了县衙。
王县令忽然听到自家夫人的声音:“老爷,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妾身啊。”
王县令回过神来,周围的声音,全部都回来了。他说道:“陈彦至真的走了?”
王夫人眼中带着惊恐,像是见了鬼一眼,说道:“谁是陈彦至?整个县衙后院,除了你我二人,没有其他人啊。老爷,刚才你对着堂屋自说自话,就像是撞邪了一样,真够吓人的。还有,谁要杀你?”
王县令一阵背脊骨发寒,连续喝了好几杯茶汤,舒缓了一下情绪,说道:“刚才我就是见到陈彦至站在堂屋里。夫人你居然说没有人?怎么可能呢。”
王夫人说道:“老爷,妾身还能欺骗你不成?堂屋我刚让下人打扫过,地面很干净。若是真有人进来,一定会留下脚印。可是,堂屋里,没有脚印啊。”
王县令仔细看了地面,果然没有脚印。
王县令喃喃自语道:“陈彦至会妖术。他和黄巾军的大首领张角一样,都是妖人。以后,不能再找甄家的麻烦了。”
……………………
陈彦至根本就没有进县衙。他只是用心灵之力干扰了王县令的思维,直接用心神和王县令交谈。
本来陈彦至是不打算显露“神通”的,可是现在自己一没有地位,二没有身份,三没有权利,想要说服王县令,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有震慑一条路可以走。
震慑了王县令的心神,陈彦至相信他不会再欺压甄家。
百姓畏惧官员和朝廷,可是官员惧怕亡命徒。
现在陈彦至表现出来的“神通”手段,比起亡命徒刺客可要厉害多了。王县令已经将陈彦至当成张角一样的“妖人”,自然就会心生畏惧。
其实,研习国学和华夏的传统智慧以后,无论是自己恐惧,还是让他人恐惧,都是不对。可陈彦至为了借粮救人,顺便帮甄家解决麻烦,只能这样做。
陈彦至看了不远处的县衙围墙一眼,转身离开,回到甄家。
……………………
张氏见陈彦至回来,连忙问道:“陈公子……情况怎么样?”
甄尧同样期盼地看着陈彦至。
陈彦至温和地说道:“陈某已经和王县令谈妥。他要是聪明的话,相信很快就会让人来传话,不再找甄家要粮。”
张氏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尧儿,你先带陈公子去客房休息。”
甄尧说道:“是,母亲。陈兄,请跟我来。”
陈彦至点头道:“多谢甄尧兄。”
……………………
甄尧刚带陈彦至去客房,王县令就让人来传话,说以后甄家不用再筹备军粮。
粮食重要,权利重要,可是性命更重要。
没有人不怕死。
王县令还没有杀身成仁的勇气。
张氏对陈彦至是彻底信服。她不知道陈彦至是怎么说服王县令的。可她知道,陈彦至绝对不是凡人。和陈彦至交好,绝对没有害处。
张氏让人连夜准备好粮食,好让陈彦至明天带走。
………………
第二天早上。
陈彦至起床,在甄府里打五禽戏,小姑娘甄宓躲在柱子后面,好奇地看着他。
陈彦至打完了五禽戏,对甄宓挥了挥手,说道:“想要看,靠近一些,那样看得更清楚。”
甄宓的小脑袋一下子缩回到了柱子后面。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走了出来,向陈彦至走来。
甄宓冰雪聪明,非常好学,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女童。见到陈彦至这个陌生人,有点怯生生的,正常。
陈彦至身上的气息温和,很快消除掉了甄宓心中的警惕。小孩子的心灵,最敏感,只要有一点不好的情绪,他们都感知到。
“大哥哥,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甄宓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百灵鸟在歌唱。
陈彦至说道:“修行。人生,其实就是一场修行。来,大哥哥教你练五禽戏,对身体有好处。”
甄宓对五禽戏非常有兴趣。
陈彦至只是教了她两遍,她便模仿得似模似样。她觉得有趣,一边练习五禽戏,一边清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