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中国，都是军阀混战。陈彦至不愿意掺和。他不想自己的双手沾满中国人的鲜血。当然，汉奸除外。
昨天晚上回来，王敏拉着陈彦至谈到了深夜，谈的都是一些三民主义，救国救民的思想。
陈彦至很不喜欢别人给自己讲大道理，上政治课。不过现在自己是寄人篱下，再加上王敏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四川妹子，陈彦至忍了。
王敏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心中顿时恼怒：“陈彦至，你就这么没有出息，打算给我家小饭馆扫一辈子地吗？”
陈彦至笑着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王敏一阵气结，冷声说道：“你……你真是气死我了。陈彦至，如果你有上进心的话，我还在想，可以做你的女朋友。现在看来，你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我算是看错你了。”
陈彦至惊讶地看着王敏，笑着说道：“王敏妹子啊，你真有勇气。你这是要为革命献身吗？我们认识还不到两天吧，你这么快就喜欢上我了？”
王敏脸蛋一红，冷哼一声跑出了后院。
陈彦至的柴还没有劈完，饭馆客厅里就传来了嘈杂之声。王掌柜正在恭敬地好言相劝，王敏发出了一声尖叫，还有日本人的声音。
陈彦至眉头微微一皱。
“日本人怎么来了？”
陈彦至几步跨出了后院，来到客厅。
只见王敏躲在王掌柜的身后，几个身穿和服的日本人拿着武士刀，正在调笑王敏。还有一个熟人，正是那天被陈彦至拧断了手腕儿的青帮弟子。
“你们想要干什么？”陈彦至盯着日本人，冷声问道。
为首的日本人身材高大，双目炯炯有神。他看了陈彦至一眼：“你就打伤了李桑他们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陈彦至看了一眼那个青帮弟子，不用问，他肯定姓李。
“不错，是我打的。我是陈彦至，无名小卒而已。他们来敲诈勒索，没有当场干掉他们，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你们日本人下次一定要将狗看好了，不要放他们出来乱咬人。”陈彦至嗤笑一声，“还有，你是哪一位？”
为首的日本人脸色闪过一丝愤怒：“我是芥川龙一，大日本驻上海虹口道场的馆主。你打伤了我们的朋友，还如此嚣张，简直没有将我们日本人放在眼里。你能轻易伤了李桑他们，显然是练过武术。我要向你挑战。支那人，你敢不敢迎战？”
支那人？
陈彦至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变，但是眼神中却闪过一道杀机。
“芥川龙一？我听说过你的大名。”陈彦至点头说道，“你不会以为霍元甲死了，自己就能纵横上海滩了吧？本来我没有打算找你的麻烦，因为陈真很快就会从日本回来收拾你。你最后会死在你们日本人的手里。不过你既然想要挑战我，那我就成全你。”
芥川龙一击败了霍元甲，这几天的确有些飘飘然了。霍元甲一代武术宗师都被自己打死，整个上海滩，还有谁是自己的对手？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芥川龙一觉得陈彦至的话真是莫名其妙，“既然你迎战，那我们就来一次公开的比武。三天后，我会通知各国的记者到虹口道场，比武的结果，会登上报纸。李桑他们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朋友，你打了他们，我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哪怕你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陈彦至笑着说道：“三天后是吧？行，到时候我们擂台上见。芥川龙一，我一定会将你活活打死。”
芥川龙一冷笑道：“我不和你做口舌之争。陈彦至，不要想着逃走，周围可是有我虹口道场的人，你是逃不掉的。”
陈彦至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自己会逃走？真是笑话。
芥川龙一带着几个日本人离开饭馆。
王敏怯怯地看着陈彦至，小声说道：“陈彦至，你和芥川龙一比武不会有危险吧？霍元甲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王敏不是武者，虽然在精武门见过陈彦至施展拳术，但是她不确定陈彦至是不是芥川龙一的对手。
霍元甲一代武术宗师都死在了芥川龙一的手里，陈彦至上了擂台，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王敏一直想要陈彦至为国出力，再不济也要像霍元甲那样为国争光。可是真正事情落到了陈彦至的头上，她又有些担心害怕。到了现在，她才深切地体会到陈彦至说的，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是什么含义。
陈彦至笑着安慰她，说道：“王敏妹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芥川龙一不知死活，他会死得很惨。”
第24章 陈真
藤田刚将手中的报纸狠狠一摔，对日本租界的领事说道：“芥川龙一想要干什么？他在擂台上打死了霍元甲，已经是上海武术界响当当人物，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去挑战一个无名之辈！他拿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简直愚蠢至极。”
芥川龙一将挑战陈彦至的事情，通知了各大报社，上了头条。现在报纸上都有“中日武术对决”的报道。
芥川龙一先斩后奏，让藤田刚很不满意。
日本领事摇头说道：“此事我不清楚。不过藤田，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你都说了，陈彦至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芥川龙一挑战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再说了，以芥川的武功，绝对不会输。”
藤田刚冷哼一声，芥川龙一被日本的报纸夸上了天，但他的真实实力，藤田刚是一清二楚。芥川龙一不过是刚踏入暗劲，要不是日本军部暗中收买了精武门的人下毒，十个芥川龙一，都不够霍元甲打。
不过，下毒太卑鄙，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能公开。
藤田刚看了日本领事一眼，说道：“中国的武术界，藏龙卧虎，真正的高手，就隐藏在市井之中。我收到精武门内部传回来的情报，陈彦至的鹰爪功精纯的很，芥川龙一未必是他的对手。”
精武门里的阿祥是汉奸，他见过陈彦至施展鹰爪功。有关陈彦至的情报，阿祥都传递给了藤田刚。
日本领事说道：“那怎么办？现在芥川龙一挑战陈彦至的事情，整个上海都知道了。取消比武是肯定不行的。可一旦芥川龙一要是输了，日本武术界在中国好不容易打出一点名气就全完了。”
藤田刚也头痛，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如果有可能，藤田刚真想干掉芥川龙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好不容易“打死”了霍元甲，要是赢不了陈彦至，虹口道场将会威严扫地，成为整个上海滩的笑话。
“给东京发电报，让黑龙会的总教头船越文夫来上海。如果芥川龙一这次输了，就让船越文夫去对付陈彦至。”藤田刚对日本领事说道。
日本领事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给黑龙会总部发电报。”
……………………
藤田刚想要用下毒的办法对付陈彦至，只要陈彦至中毒，芥川龙一就必胜。
可惜，陈彦至没有给日本人机会。
霍元甲是前车之鉴，陈彦至岂能不防着日本人？日本人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们那种卑鄙无耻的性格，陈彦至比任何人都清楚。
通过这两天的休息和养身，陈彦至的身上的枪伤基本上痊愈了。一身武功，可以发挥出九成以上。
为了让陈彦至安心比武，王掌柜连饭店里的活儿都不要他干。受到陈彦至的影响，饭馆这两天的生意好了不少。
只要陈彦至能打赢芥川龙一，那他就是民族英雄。王掌柜想想都觉得提气。
陈彦至在后院练拳，王敏在旁边看着。
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陈彦至，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能打赢芥川龙一吗？如果……如果要是打不过，我们就放弃。霍元甲师傅都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你避战，不丢人。”
离比武的时间越来越近，王敏的心中就越是担惊受怕。她真怕陈彦至被打死在擂台上。
陈彦至笑着说道：“王敏妹子，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等明天我赢了芥川龙一，你自然就知道我的武术修为了。”
王敏现在对陈彦至不自信，无论陈彦至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
芥川龙一陈彦至还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陈彦至只要拿一半的实力，就能轻易打赢芥川龙一。
“那我明天要跟你一起去虹口道场。”王敏一脸坚定地看着陈彦至。
陈彦至沉默了一下，点头道：“行。明天我们一起去。”
明天虹口道场比武，有各国的记者在，就算自己在比武的时候杀了芥川龙一，日本人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发难。除非他们日本人在国际上连脸皮都不要。
……………………
陈真回到上海，刚下船，就被一个黄包车夫拉住：“先生，坐车吗？”
陈真点头道：“去精武门。”
黄包车夫一愣：“先生，你去精武门学功夫啊？精武门以前是第一，可是霍元甲死了，以后就不行啦，没有前途的。要不，我介绍其他武馆给你吧。”
陈真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就去精武门。你要是不走，我坐别的车。”
黄包车夫笑着说道：“走，走，走。先生您给钱，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回到精武门，陈真穿上孝服，跪在霍元甲的灵位前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不相信师父会死在芥川龙一的手里。
芥川龙一的武功有多高强？陈真不知道，但是师父霍元甲的武功，自己是一清二楚。师父是武术宗师，当年的津门第一，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打死在擂台上？
陈真脱下了孝服，对霍廷恩说道：“大师兄，我去一趟虹口道场。”
霍廷恩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农劲荪就说道：“陈真，你去虹口道场干什么？那里可是日租界。你要是进入了虹口道场，就算我给解元魁打电话，他带着巡捕房都没有办法将你捞出来。”
陈真说道：“我去找芥川龙一。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赢得了师父。”
霍廷恩拦住陈真，说道：“陈真，你不要冲动。就算要找芥川龙一，也不急于一时。芥川龙一明天有一场比武，你现在去找他，明天他要是输了，怕是会不服气！”
陈真刚回到上海，不知道芥川龙一和陈彦至要比武的事情。
“芥川龙一又要挑战哪一位馆主？”陈真问道。
霍廷恩摇头说道：“芥川龙一这次要挑战的是陈彦至。他不是武馆的馆主，而是在一家四川饭馆打杂。陈彦至前几天还来给父亲上过香，他的鹰爪功精纯无比，武术修为深不可测。就算父亲在世，都未必是陈彦至的对手。”
霍廷恩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是实话实说。
不谈武术境界，光凭速度和力量，陈彦至就在霍元甲之上。
拳怕少壮。
陈彦至才二十多岁，正是体力达到巅峰的时刻，霍元甲的体力已经在走下坡路。尽管心中不愿意承认，但是霍廷恩知道，陈彦至比自己的父亲要强。
陈真冷静了下来，说道：“鹰爪功高手？不知道这个陈彦至，和鹰爪王陈子正前辈是什么关系？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放芥川龙一一马。”
陈真对陈彦至很好奇，他决定今天去拜访一下陈彦至这位深不可测的鹰爪拳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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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养生与杀敌
陈真来到王柱的“四川饭馆”，见到了陈彦至的时候，心中一惊，陈彦至太年轻了。
陈彦至已经二十六岁，但看起来不过刚二十岁出头。从样貌上判断，很难看出陈彦至的准确的年纪。
“你就是陈彦至陈师傅？”陈真对陈彦至抱拳笑道，“在下陈真。我听大师兄说，陈师傅明天要和虹口道场的芥川龙一比武，我特意过来拜会一下。”
陈彦至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陈真，霍元甲师傅最出色的弟子。幸会幸会，快请坐。王敏妹子，给陈真兄倒茶。”
王敏瞪了陈彦至一眼，心中嘀咕，你陈彦至是饭馆里地位最低的人好吗？竟然敢将我当成丫鬟使唤，真是太可恶了。
陈彦至虽然是在饭店里打杂，但是他没有将自己当成是下人。王敏心中嘀咕着，但还是给陈真和陈彦至倒了茶。
喝了一口茶，陈真问道：“陈师傅，你和芥川龙一打过交道，不知道他的武功怎么样？”
陈彦至身上没有武者的气质。
不过霍廷恩说陈彦至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陈真自然不会怀疑。
陈彦至身上的气质干净，就像是个阳光的邻家大男孩。不知道陈彦至的底细的人，的确很难相信他是一个武术宗师。
陈彦至说道：“陈真兄，你就别叫我陈师傅了，听着生分，叫我彦至便是。我没有依靠拳术吃饭，确切地说我只能算是半个武术界的人。陈兄问芥川龙一的武功，是在怀疑霍师傅的死因吧？”
陈真点了点，严肃地说道：“不错。我师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毕竟是武术宗师，就算对方同为宗师，在擂台上也不可能打死我师父。”
如果芥川龙一是武术宗师，霍元甲就算不敌，保命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霍元甲在擂台上不到三个回合就被打得吐血而亡，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有问题。
想要在三个回合内击杀武术宗师，武术修为至少要大宗师才行。日本武术界的大宗师或许有，但绝对不包含芥川龙一在内。
陈彦至笑着说道：“芥川龙一我只见过他一面，此人的武功还算不错，初入暗劲。不过以他的武功，想要打败霍师傅怕是有点不太可能。”
陈真脸色一沉：“我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日本人在擂台上赢不了我师父，他们就想办法在擂台之下动手脚。”
陈彦至提醒陈真：“精武门人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要说精武门里没有内奸，我是不相信的。陈兄你可以从霍师傅的饮食方面查起，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陈真点了点头：“师父的死因，我一定会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