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东兄，你怕死吗？”陈彦至问道。
陆皓东说道：“我不怕死。我跟随逸仙投身革命，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有些不甘心，我们的革命事业还没有成功，我就要死了。我看不到满清朝廷被推翻的那一天了。”
作为革命党人，看不到清王朝被推翻，陆皓东他死不瞑目。
陈彦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坚定地说道：“皓东兄，我没有倒下之前，是不会让你死的。我虽然不会投身革命，但是很敬佩你们这些为了理想而奋斗的革命者。偷偷地走是不可能了，那我就光明正大和纳兰元述一战！”
三百多清兵将陈彦至和陆皓东围了起来。
步枪有八十多支，枪口都是对准了陈彦至。
陆皓东一个教书先生，不会武功，没有什么威胁。但陈彦至不一样，陈彦至是广州武术界顶尖的武术高手，就连提督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陈彦至对他们的威胁，是致命的。
“提督大人，黄师傅，我知道你们来了。现身吧。”陈彦至淡淡地说道。
官兵们让出了一条通道，纳兰元述和黄飞鸿走进了包围圈。
纳兰元述大声笑道：“哈哈，陈彦至你被本官围住，几十条枪指着你，就算你的武功再高，这次你也插翅难逃。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白莲教的九宫真人已经死了，就死在黄师傅的手里。”
陈彦至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有想到九宫真人还是死在了黄飞鸿的手里。
历史的惯性，实在太强大。
就算自己改变了许多的事情，但是事情往往还是会回到“正轨”上来。
黄飞鸿说道：“彦至，你为什么要做……谋反的事情？”
陈彦至说道：“黄师傅，你误会了，我不是革命党。没有做过谋反清廷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小商人，为了安心做生意，每年还要给广东巡抚孝敬几万两银子。皓东兄是我的朋友，我必须要送他上船，让他安全离开广州。”
“陈彦至，到了现在你还在痴心妄想，你觉得你和陆皓东走得了吗？”纳兰元述冷笑道。
陈彦至说道：“提督大人，你让皓东兄走就可以。至于我会如何，就不用你操心了。”
纳兰元述眼中带着轻蔑。
陈彦至对陆皓东说道：“皓东兄，你先跟着几个清兵下去，我和提督大人和黄师傅有点机密的事情要谈。”
纳兰元述点头示意，让两个清兵将陆皓东带了下去。
陈彦至拿出了农学会的花名册，对纳兰元述说道：“纳兰元述，我知道你一直在找这本名册。上面记录了和孙文有关的革命党核心成员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你让陆皓东走，我将花名册交给你，怎么样？”
纳兰元述眼中一阵火热，他差一点要克制不住自己，要动手抢夺。只要得到了这本花名册，他就立下了大功，到时候老佛爷肯定会赏赐，高官厚禄就不在话下。
纳兰元述有野心，小小的广东提督，是满足不了他的。他的终极目的是进入军机处，掌控整个大清的军队。到了那个时候，李鸿章左宗棠都要看自己的脸色。
“我如何相信你？”纳兰元述说道，“再说了，陆皓东现在被本官抓住，本官有的是手段让陆皓东将名册上的人供出来。”
陈彦至笑着说道：“纳兰元述，慈禧太后让你彻查革命党，想来你对革命党的了解肯定比我要多。你认为陆皓东是一般的革命党吗？可以被朝廷策反诏安？实话告诉你，陆皓东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你想要从他的嘴里掏点什么东西，比登天还难。你可以信不过我，但是你不会信不过黄师傅吧？我将名册交给黄师傅，陆皓东上了船离开之后，你就能拿到名册了。”
纳兰元述的脸色一阵变幻，最后点了点头，同意了陈彦至的做法。
一个陆皓东不足为虑，只要能拿到名册，就可以将孙文的农学会一网打尽。没有了农学会，孙文和陆皓东就是丧家之犬，再也不可能成事。
陈彦至将名册交给了黄飞鸿。
黄飞鸿用复杂的眼光看了陈彦至一眼。陈彦至的做法，他真的搞不懂。
为什么要和衙门为敌？
陈彦至说道：“提督大人，我们走吧，去码头。我要看着皓东兄上船，船离开港口，你就可以拿到名册了。”
纳兰元述心中暗恨，陈彦至这家伙心思真是缜密啊。自己本来打算让陆皓东走到半路，再将其秘密逮捕，没有想到陈彦至居然防着自己一手。
“好。”纳兰元述点头道。
……………………
众人来到码头，陈彦至对陆皓东说道：“皓东兄，船就要开了，上船吧。”
陆皓东说道：“彦至，我不知道你和纳兰元述做了什么交易，他才肯放我离开。只是……你一定保重……”
陈彦至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船一开。
纳兰元述就拿到了名册。
他大声下令：“别让陈彦至跑了，将他抓起来，若敢反抗，乱枪打死！”
黄飞鸿连忙说道：“提督大人，还请手下留情。”
纳兰元述冷声道：“黄飞鸿，本官念你是民团总教头，一再对你客气。你可不要不知好歹。陈彦至是乱党，打死他是应该的。”
拿到了花名册，纳兰元述就无所顾忌了。
陈彦至大笑一声：“纳兰元述，我早就防着你。你以为真的吃定我了吗？今日我就要让你知道，就算你有几十条枪，我同样能将你击毙。”
陈彦至犹如苍鹰扑兔，施展鹰爪功向纳兰元述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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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武术宗师
花名册的重要性，陈彦至比谁都清楚，真要是落到了满清的手里，那些革命先烈肯定会全部玩儿完。
只要不让纳兰元述活着回到提督衙门，将名册销毁，那些革命先烈，就是安全的。陈彦至敢这么干，充分表明他对自己武功有着极度的自信。
纳兰元述被陈彦至吓了一跳。
陈彦至不怕火枪射击吗？
“好胆！”纳兰元述大喝一声，“陈彦至，你胆敢攻击朝廷命官，就不怕被灭九族吗？”
“开枪，打死陈彦至！”提督衙门的副将大声说道。
黄飞鸿连忙道：“这位大人，千万不要开枪。你们开枪，会误伤了提督大人。”
陈彦至的身法速度，比起纳兰元述和黄飞鸿都要快。火枪对他有威胁，但是拿枪的都是普通人，他们想要瞄准陈彦至，几乎不可能。
如果几十条火枪同时开枪，倒是可以击中陈彦至，不过纳兰元述同样会被火枪射杀。
纳兰元述是旗人，是主子，要是他被火枪打死，三百清兵，不但全部要掉脑袋，还会牵扯到他们的家庭和更多的人为纳兰元述陪葬。
黄飞鸿让他们不要开枪，他们哪里还敢射击。
陈彦至的攻击太猛。
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让纳兰元述有些喘不过气来。纳兰元述不敢和陈彦至硬拼，他只能后退，并且对黄飞鸿大声喊道：“黄师傅助我！”
黄飞鸿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陈彦至攻去。他的思维里，和衙门过不去的人，都是不对的。如果能让陈彦至平静下来，到了衙门里，或许可以解开误会。
和陈彦至对攻了一招，纳兰元述的手臂上被抓出了几道血痕，衣袖被撕成布条。要不是有了黄飞鸿的帮助，他整条手臂都会被陈彦至的鹰爪擒拿手撕下来。
现在是生死搏杀，不是擂台比武。
纳兰元述和黄飞鸿使出了全力，陈彦至同样使出了全力。周围有几十条火枪威胁着自己，陈彦至不得不全力以赴。
这次的厮杀，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就会被火枪打成筛子。没有将武术修炼到巅峰，就算有铁布衫护身，依然挡不住子弹。
为了让清兵不敢轻易开枪，陈彦至只能将身法速度施展到极致，而且还要纠缠住纳兰元述，只有这样，才能让清兵投鼠忌器。否则，速度慢了下来，等待陈彦至的就是几十颗子弹的射击。
“陈彦至这个家伙就是铜皮铁骨。”纳兰元述心中暗道。
跟陈彦至硬碰硬，就是找虐。速度上又不如陈彦至，除了被动挨打，无计可施。
“陈彦至，住手吧。”黄飞鸿大声叫道，“你就算抓住提督大人，周围有几十条火枪，你依然走不掉。你和提督大人回衙门，我可以保证，衙门一定不会冤枉你。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陈彦至笑着说道：“黄师傅，你说的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吧。朝廷迫害百姓致死，衙门大牢里冤死的人还少吗？更何况，我和提督大人可没有什么误会。今天我们必须要躺下一个。”
无影脚！
黄飞鸿施展出无影脚向陈彦至踢来。
陈彦至冷笑一声，无影脚对付其他人或许有用，但是对付自己，弱了一些。看准了黄飞鸿出腿的角度，陈彦至一拳打在黄飞鸿的脚底板上，将黄飞鸿震飞了出去。
无往不利的无影脚，对陈彦至失效了。
陈彦至的力量太强，速度比黄飞鸿更快。无影脚失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陈彦至挡住了黄飞鸿的攻击，再来攻击纳兰元述，好像一旦都没有耽搁。纳兰元述的压力，没有丝毫减轻。
陈彦至扣住了纳兰元述的手腕儿，衣袖中忽然冒出了一把柳叶状的匕首。
匕首非常锋利，刀锋直接搭在了纳兰元述的脖子动脉上，只要陈彦至轻轻一用力，纳兰元述就会大流血而亡。
纳兰元述放弃了反抗，技不如人，就算反抗，也是白搭。
“陈彦至，本官劝你回头是岸。你就算拿我当人质，同样出不了广州。你在城里的店铺和银子，难道不要了吗？”纳兰元述对陈彦至发起了心理攻势。
陈彦至冷笑道：“纳兰元述，你太小看我了。你真以为我会在乎那些银子？我是个武者，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追求武术的巅峰。将名册给我。”
陈彦至夺过名册，用手一捏，名册化成了碎片。
名册被销毁，纳兰元述想要去抓捕那些革命者，是不可能了。
没有了名册，纳兰元述升官的梦想彻底破灭。没有办好老佛爷交代的差事，纳兰元述回去没法交代。
他大声吼道：“该死，陈彦至你居然毁掉了名册。我要杀了你，本官要杀了你。开枪，开枪打死他！”
砰！
枪响了。
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纳兰元述的副将。他见陈彦至不动，觉得自己可以一枪打中陈彦至的脑袋，可惜，这一枪被陈彦至避开了。
陈彦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纳兰元述，你既然想死，本座就成全你！”陈彦至手中的百炼精钢匕首轻轻一划，割破了纳兰元述的动脉。
“你……”纳兰元述震惊了，后悔了。他没有想到陈彦至众目睽睽之下，真的敢杀自己。
黄飞鸿心中震惊，陈彦至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杀了纳兰元述。
在大清王朝，杀一个提督，就相当于造反，是要被灭族的。更何况，纳兰元述还是一个旗人。黄飞鸿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因为陈彦至，不但陆皓东会死，纳兰元述这位提督大人也会死在他黄飞鸿的手里。
副将瞳孔一缩，眼中带着惊恐，提督大人死了！
“开枪！开枪！杀了陈彦至。只有杀了陈彦至，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副将厉声吼道。
砰砰砰！
几十颗穿透力强大无比的子弹向陈彦至射来。
陈彦至深吸一口气，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面对死亡，人的身体会爆发出强大的潜能，好像精气神都燃烧起来，以此来应对危机，获得求生希望。
陈彦至忽然感觉周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那些子弹的轨迹。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子弹的速度竟然在渐渐变慢。
其实不是子弹的速度慢，而是陈彦至的精神思维运转的速度更快了。陈彦至脑海中的念头好像一下子通达了。之前一些武术上瑕疵，全部消失。武术境界上，完全融会贯通。
此刻，陈彦至成为了武术宗师。
闪！
陈彦至以最快的速度避开子弹。
陈彦至能感知到子弹的飞行轨迹，但是依然有几颗子弹打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