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直老神在在的张云桦都忘记了呼吸。
“那倒不是。”
“哎呦，小姑姑，您什么时候说话学会大喘气了啊。瞧您把我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听到陈云翔的乌鸦嘴没有应验，紧张到窒息的众人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哪里是我大喘气，分明是你没让我把话说完就插话了吧。”詹承洪停顿了一下，琢磨道：“有出版社看中，但是稿费给的不高。”
“多少？”
“千字一百五十元港纸。”
在观看港岛录像带的时候，詹明伟几人不仅仅学习了港岛的文化，也从中了解到港纸兑换人民币的汇率，一元港纸可兑换0.62元人民币。
心算了一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三十八万字，可获得三万五千多元稿费！
“轰隆！~”
如遭雷击，呆立原地。
詹明伟几次张口，嘴巴动了，喉咙却好似被锁死了一般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以至于电话里詹承洪‘喂喂’叫了几次，还以为是电话信号不好。
八十年代一本三十八万字的作品卖到三万多块确实不少，可也要看和谁对比不是。
倪眶，港岛稿费第一人。
1958年，倪眶写《女黑侠木兰花》第一本时，千字十元。随后该书大卖，倪匡便要求加稿费，由千字十元加到二十元，随后一加再加，加到千字一百元。
在当时，千字百元的稿酬已属“天花板”。但倪匡的稿费还是继续涨，到最后，以每字一元计，千字一千元。
八十年代后，倪眶的稿费更是高达千字二三千元。
沈西城（港岛作家协会理事，《武侠世界》《蓝皮书》社长）称：“港岛名作家稿费，倪眶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论稿费，那位才是天花板的存在。
定居港岛的内地作家王璞，曾在‘收获’杂志发表了一篇文章《香港往事》中提到，一九八九年她刚到港岛的时候，在《明报月刊》发表了一篇六千余字的短文获稿费五百二十港纸，平均每千字八十元。
几千字的短文都有千字八十的稿酬，三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才千字一百五十港纸，算是新手中的新手稿酬了。
看了眼这帮没见过‘大钱’的兄弟，张云桦叹了口气，接过了詹明伟手里的电话：“詹姑姑，我是张云桦。”
“啊~云桦啊。”听到张云桦的声音，詹承洪挺意外。
心里嘟囔着：‘这个小马真是的，办事一点都不牢靠。都说了让明伟一个人回来，怎么张云桦也来了。’
她让詹明伟回来，是想和他说自己在收到稿子的时候就已经出动了，让他们别着急。
之所以告诉他稿费的事情，就是想安安侄子的心，告诉他有出版社欣赏他们的作品。
没成想张云桦也在，詹承洪先是将港岛的稿费情况和张云桦解释了一遍。
接着饱含歉意的说道：“港岛几家知名的出版社我基本都去过了，我知道一百五十元的稿费对这本书来说有些委屈它了，但是这是几家出版商中出价最高的了。要是放在报纸上连载的话，价格能高不少...你要是不满意，明儿我再去出版社磨一磨，应该还能再加点。”
詹承洪是给他们帮忙的，不辞辛劳的东奔西走，一点好处没要。
现在却因为稿费过低反过来跟他表示歉意，这倒让张云桦更加羞愧。
再说了稿费低也不是詹承洪能力问题，估计是出版商玩的‘店大欺客’，仗着自己不缺作家投稿，再加上‘未名湖’又是个新人，故意压价。
而整本销售的策略又是张云桦定下的，因为只有整本发售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未名湖’的名气迅速拔高。
否则《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三部曲一百多万字，等到他们毕业了都连载不完。
哪怕过个一年半载，‘未名湖’在港岛小有名气了，时间也太晚了，于计划不利。
“詹姑姑，您为我们小辈东奔西跑的，我们还没跟您表示感谢呢，您这么说，我这心里更加难受了。”
詹承洪带着长辈特有的宠溺语气说道：“都是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相对于你给明伟的付出，我这都不算什么。”
“明儿我再找出版商磨磨，应该能再加点。”
“詹姑姑，甭和他们墨迹了。为了那么点小钱让您折了面子，不值当的。”张云桦劝道。
詹承洪笑着说道：“傻孩子，姑姑的面子哪里值这么多钱呦。多要一港纸，稿费就能多三百多块，凭啥不要。”
“好，您开心就成。要是实在谈不下来，差不多就签了吧，没必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张云桦可不是吃亏的主。
这一次一百五的白菜价他认了，但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可是三部曲，只要第一部爆了，后续两部的稿费他将会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收回来。
挂断和詹承洪的电话，陈云翔几人便嚷嚷着去庆祝一番。
几人回到学校，又去了那家常去的小馆子。
就在众人举杯之时，张云桦打断了：“喝酒之前，有一件事咱们得说清楚。”
闫新利愣头愣脑的问道：“什么事啊？”
“真是笨，稿费啊！”张云桦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
闫新利捂着脑袋，疑惑道：“之前写《青春》的时候不都说好了千字三块么？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张云桦笑道：“我从港岛收千字九十多，给你们三块，心里能舒服？”
“这有什么不舒服的，要不是你教我们写作，我们连三块钱都赚不到。你不知道，多少同学羡慕我们，还有的同学说宁愿给你千字三块，让你教他写书呢。”
“现在你们觉得千字三块很不错了，但是等到以后呢？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因为钱的事情心生愤懑？”
“亲兄弟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都有可能打破头，更何况咱们一本书赚的钱是以万为单位。”
“想要长久，还是要利益均沾。”
“我可不想因为这点钱，弄得大家离心离德。”张云桦幽幽说道。
“不可能，我今天话放在这了，谁要是敢因为钱而心生不满，我陈云翔第一个打爆他的脑袋！”
张云桦话音刚落，陈云翔就虎视眈眈的挨个人看了一遍。
其他几人也都诅咒发誓，不会因为钱而闹得大家不愉快。
特别是马玉明这小子更是满含热泪的说道：“班长，要不是您去年仗义出手，我父亲不会及时得到医治。说句不好听的，别说他现在可以再次下地走路了，估计这会儿坟头草都老高了。”
“别说港岛人给千字九十多，就算是给一字一万块，那也是您应得的。”
“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能赚这三块钱，全是你的帮助，没有你，我连三毛钱都赚不到。”
张云桦揽着他的肩膀拍了拍，笑道：“都大学生了，怎么还说哭鼻子就哭鼻子。男子汉了，要坚强。”
然后跟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继续说道：“我相信咱们兄弟几个不会因为钱的事情闹翻，但是谁能保证班级里其他同学不会呢？”
“啊？班长，你不会是想把其他同学也拉进来吧？”
除詹明伟知道张云桦的打算以外，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计划。
“对，其实这个想法早在去年我从国际庄回来听到你们说马国强和石栋梁的工钱被扣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
“扛大包、出苦力，只是一时的解决之道。咱们学中文的，归根结底还是要靠笔杆子吃饭的。”
“这部作品算是投石问路吧，若是效果好，后续我会将班级里其他同学都拉进来。”
张云桦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老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因为哥们儿意气不在意稿费的多寡，但是人多了，特别是知道了从港岛收到的稿费那么高，难免会有人心生怨怼。”
“心生怨怼的就把他赶出去！没有你，谁能有机会发表作品。”陈云翔冷哼道。
“你啊，性子总是那么着急。我只是说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张云桦笑骂了一句继续说道：“如果说像《青春》那般，从大纲到角色都是我一手包办，稿费不更改，我也问心无愧。”
“但是以后的作品都会和《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一样，我只出一个大纲，甚至是粗纲出来，其他工作都交给你们自己做。我拿着大把的稿费，你们却只领到仨瓜俩枣，我拿的也不心安理得。”
晏振华梗着脖子说道：“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啊。”
张云桦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这事儿听我的！”
“其他的先放一放，咱们先聊聊这本《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稿费。”
“这次的我只提供了一份大纲，其他工作都是你们自己做的。”
“因此，这次我只要两成，剩下的你们五个人分。”
张云桦的话音刚落，詹明伟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同意：“不行，你这么分我不同意。”
“也是，我都没出多少力气，两成也有些多。”
“什么啊，我们是说太少了。我们是你一手教出来的，没有你的教导，我们哪里能这么快学会写长篇小说。”
“这部小说咱还按照之前的来，千字三块就好了。”几人嚷嚷道。
“呦呵，我还第一次听说嫌钱扎手的。”
“这可是三部曲，加起来一百多万字，就算按照现在千字九十三来算，十万多块。”
“若是按照我刚才说的，你们每个人能分两万多。可要是按照千字三块，你们五个人总共也才能得到三千块，连零头都没有。”张云桦笑道。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我知道这个钱，我不能拿。我要是拿了，我成什么人了。”
“对啊，这个钱我们要是拿了，剩下的三年还怎么处？丢都丢死人了。”
面对巨额诱惑，几人不为所动。
但是张云桦也做不出黄世仁的做派。
最后哥几个商量，张云桦占一半，他们哥几个一人占一成。
“瞧你们几个没出息的样，能拿两万多不乐意，分一万多倒是乐呵的不行。”
几人只是傻笑。
“这么分仅限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这部作品，以后的新作新要按照规矩来，否则其他人要有想法的。”
张云桦的计划中，将会把班级二十人分成四个小组，由詹明伟几人作为组长带组，到时候会以组进行写作。
至于稿费，小组只享有本组产出的作品稿费收益。
作为发起人以及后续大纲的提供者，张云桦独占‘未名湖’总收益的两成。
詹明伟和晏振华五人作为组长，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对本组的成员进行培训，已经更多的管理工作。
因此他们五人各占本组收益的三成，其余四位成员各占一成。
剩下的一成留给为他们奔走的詹承洪。
听到张云桦的分配，詹明伟几人都炸毛了，纷纷说这么分配不公平。
詹承洪占一成大家能理解。
若是只帮一次忙，大家还好意思。
但是按照张云桦的规划，这是要大干的。
总不能让人家免费为大家奔波吧，毕竟她还有自己的工作，总是这么打扰也不好。
但是张云桦只占两成，几人都不乐意。
路是张云桦给出来的，后续还要提供作品的大纲，只占两成太少。
嚷嚷着还是像《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一样，张云桦占五成，他们作为组长一成，其余四个组员占剩下的两成。
张云桦若是打算以此牟利，自然乐意看到这种分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