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瞧您说的。我来是干嘛的，不就是来帮忙来了！”
荣秀明宽慰道：“再说了，以后我又不是不来了。下次啊，我带上囡囡和我媳妇，在您这儿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您可别嫌我们吃得多！”
“那感情好~”
说笑间，张云桦叫的出租车到了。
冲着薛玉莲摆了摆手，荣家一行人上了车。
“大哥，你在餐桌上说的那个小球，到底能不能飞啊？这可是关乎云桦的大事儿，你别弄个半成品，到时候”
荣秀明虽然没出过国门，但是他有不少同学在欧美留学或是工作。
书信往来中，没少提到张云桦。
除了羡慕张云桦作品的吸金能力，更多的则是在说他的影响力。
张云桦和安德烈虽然说的内容不多，但是不知道看了《魔法石》多少遍的荣秀明还是明白这个‘金色飞贼’对《密室》的重要性。
生怕这个学霸大哥只是整了一个实验室产品出来。
“！”荣秀昌摆摆手，“这玩意儿简单得很，都不用我出手，你嫂子自己就能搞定！”
坐在婆婆身边的唐秋霞一脸茫然地转过头：“你们哥俩打什么哑谜呢？什么我就能搞定？”
“就是...”
荣秀明刚要解释，荣秀昌打断道：“回家细说！”
“师傅，麻烦前头左转。”
好不容易到了家，唐秋霞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车上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啊？”
“是这么回事儿...”
起初，唐秋霞还一脸好奇，可听完荣秀昌把事情经过说完后，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叹气道：“我还以为是多么难的东西呢，不就是一个会飞的小球嘛~没意思~”
荣秀明看看嫂子，又看了看大哥。
心里直犯嘀咕：‘虽然我不是理工科，可是再怎么着，我也是正儿八经魔都大学毕业的。为啥我就想不出来如何让一个小球飞，他俩却感觉像是折了一个纸飞机一般简单。’
瞧出了小叔子的困惑，唐秋霞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递过去：“来，打开试试。”
荣秀明一头雾水地照做，吹风机的嗡鸣声顿时在客厅响起。
“风速调到最大。”
“嗯？”
见小叔子还是不明白，唐秋霞叹了口气，像教小朋友似的解释道：“风速的大小，感觉到差别？”
荣秀明又试了一遍，答道：“最大风速，往后推的劲儿更大一点。”
“对喽！~”
唐秋霞打了个响指：“如果在一个镂空的小球中，安装一个电动马达，你说小球能飞起来么？”
“这...这也太简单了吧？”
闻言，荣秀明瞪大了眼睛。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即便荣秀明已是人父，可看到‘金色飞贼’出现的一刹，他便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小东西复刻出来。
琢磨了许久，脑细胞死了不少，可他这个文科生，怎么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却没想到，差点让他把头皮抠破的玩意儿，居然这么简单就能弄出来。
“简单？我是为了让你这个文科生能听懂，才说得这么浅显。”
“嫂子，你就说说呗。”
着急制作一个出来，自己玩，荣秀明拉着大嫂和大哥让他们给自己解释解释。
唐秋霞将电吹风收好，说道：“让小球飞起来，主要有两种方法气流悬浮和磁悬浮。”茶杯被她当成道具摆弄，“先说气流悬浮...”
这一晚，荣秀昌夫妇愣是给弟弟上了堂生动的物理课。从伯努利原理讲到电磁感应，从无刷电机说到材料力学。
直到凌晨两点，荣秀明眼中的蚊香圈已经转成了陀螺，两口子这才心满意足。
第二天返程的火车上，荣秀明抱着公文包睡得天昏地暗。
一路睡到了下车，这才精神奕奕的往家赶。
而张云桦这个点刚从机场回到家。
刚下车，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鲁小威标志性的大嗓门。
“你们哥仨该不会也是来辞行的吧？”走进客厅，张云桦半开玩笑道。
“呦，大作家不会是不想管我们酒，故意撵我们的吧？跟你说，今儿要是不喝好，我们哥仨可是不会走的。”
张云桦看了一眼电话，坏笑道：“想喝酒？成啊，我这就叫几个能喝的来，保准让你们尽兴。”
“别别别！~”
米嘉善连忙摆手：“其实，我们也没那么想喝酒。”
“哈哈...”
玩闹过后，韩三坪接过张云桦递来的香烟，点燃后正色道：“本来是想给张俪姑娘报个喜的，没想到她走得这么急。”
张云桦挑了挑眉：“呦，听这意思，拷贝卖的不错。”
“何止是不错。”
韩三坪弹了弹烟灰，继续解释道：“已经卖出143份拷贝了，估计后续还能再走一批。”
深吸一口烟，韩三坪感慨道：“《红楼梦》真是块风水宝地啊！‘林黛玉’成了广告界的翘楚，‘王熙凤’把玩具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现在，‘薛宝钗’都开始在导演圈崭露头角了。不得了啊~”
当初接到张云桦电话，请他帮忙送审张俪的导演处女作时，韩三坪其实并没太当回事。
毕竟一个刚转行学导演才一年多的演员，能拍出什么名堂？
可当他在审片室看完《情书》后，整个人都怔住了镜头语言之老练，情感表达之细腻，完全不像新手之作。
放映结束，审片委员会的几位老导演不约而同鼓起了掌。
“真是一鸣惊人啊！”
韩三坪至今记得自己当时的惊叹。
掐灭烟头，韩三坪对张云桦说道：“今儿过来，除了想当面给张俪报喜，更想邀请她加入我们峨眉厂。可惜这丫头走得急，只能回蓉城再跟她电话详谈了。”
鲁小威递过茶杯，提醒道：”支书，你要不用云桦的电话先跟她聊聊呢？“
“没事儿，不着急。”
鲁小威打趣道：“不着急？就不怕珠江厂近水楼台？”
“珠江厂？”
李成远找珠江厂寻求帮助的始末，韩三坪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
因此，他毫不担心。
抿了一口茶水，笃定道：“张俪姑娘是不会选它的。”
“而且张俪是地道的蓉城姑娘，回家乡发展最合适不过。我们峨眉现在要资金有资金，要政策有政策...”
正说话间，陈小旭掀开珠帘走了进来：“鲁大哥、韩大哥，饭菜都备好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哎呦！”
米嘉善一拍大腿，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我说这肚子里的馋虫怎么一个劲儿闹腾呢，原来是闻到弟妹的拿手好菜了！”
鲁小威也跟着起身，故意做了个浮夸的鞠躬动作：“能尝到‘林妹妹’亲手烧的菜，我们哥几个可是三生有幸啊！”
看着这三个活宝，张云桦忍俊不禁地摇摇头，带着仨人进了餐厅。
筷子才刚拈起一块糖醋排骨，米嘉善就夸张地‘嚯’了一声：“这味道，绝了！老班长这回可亏大发了”他摇头晃脑地叹气，“既没赶上云桦的喜酒，又错过弟妹的手艺，够他后悔半年的！”
他口中的‘老班长’正是西影厂的黄建心导演。
并非他不想来，而是恰逢西影厂与小八嘎电影界组织的导演交流会，人正在Tokyo参加学术研讨。
婚礼前两日，他还特意打了国际长途，跟张云桦再三致歉。
米嘉善偷瞄了眼张云桦的神色，显然是担心他不知道黄建心去向，心里会有芥蒂，这才故意提了一嘴。
张云桦会意一笑，举起酒杯：“等黄哥回来，我跟他单独喝两杯！”转头对陈小旭眨眨眼，“到时候媳妇你再露一手，馋死他！”
陈小旭抿嘴轻笑，颊边梨涡浅浅：“那我可得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
嬉笑了两句，张云桦话锋一转，说道：“米哥，你和虹姐分开这么久了，没想着再找一个？”
闻言，米嘉善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见老兄弟还要说话，紧忙转移话题道：“老鲁，你不是说找云桦有事儿嘛，你倒是说啊，待会喝多了，又搞忘了。”
“你不提醒我还真差点给忘喽~”
鲁小威也看出了米嘉善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接了一嘴：“‘金鹰奖’这个月在钱塘举办，你作为编剧一起过去转转。”
“我？我还是算...”
这年头无论是金鹰奖还是飞天奖，都没有设立专门的编剧奖项。
再加上他手头还有件要紧事没完成，实在没心思去凑这个热闹。
话刚说到一半，他就瞥见陈小旭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
转头对上陈姑娘盈盈的笑眼，只见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要不，你也一起去呢？”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家春秋》剧组日前联系过陈小旭，透露她很可能获得最佳女配角提名，询问是否出席颁奖礼。
原本她并没打算去，现在听到鲁小威邀请张云桦前往，这才动了心思。
第393章 去、留
别看哥仨刚才闹得欢，嚷嚷着不喝尽兴就赖着不走。
可等两瓶二锅头见了底，张云桦刚摸上第三瓶，韩三坪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行了云桦，哥几个聚在一起就图个乐呵，又不是来拼酒的。”
“那也得喝到位不是？”张云桦还想坚持。
鲁小威也劝道：“现在这状态刚刚好，再喝就该出洋相了。”
米嘉善也跟着点头，三个人的手齐刷刷盖在酒盅上。
见这架式，张云桦只好作罢：“成，那咱们换茶喝。”
闻言，张云桦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个青花瓷罐：“前些天刚从'京城文学'林主编那儿顺来的明前龙井，今儿便宜你们了。”
酒盅撤下，换上了素雅的茶盏。
茶香氤氲中，四人从秦皇汉武侃到唐诗宋词，从国际局势聊到影视创作，天南海北，无所不包。
窗外日头渐渐西斜，韩三坪刚要起身告辞，就被张云桦按住了：“急什么？又不是赶今晚的飞机。该不会是中午没喝尽兴，你们仨准备晚上再续一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