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没憋什么好...”
三人在宿舍口嗨惯了,陈小旭正要说出‘屁’,邓洁碰了她一下,紧忙刹住了。
还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被人听到了。
见大家伙都没有往这边看,陈小旭吐了吐舌头。
正说笑着,段文斌抱着眼角还挂着泪滴的段程程进来了。
“呦,程程怎么哭了?”
张云桦伸出手将外甥女接了过来。
“舅舅~”
段程程委屈巴巴的,搂着张云桦的脖子。
“这丫头看她妈妈进了产房,就开始哭,在下面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段文斌解释道。
“muma!~程程真好,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妈妈了。”陈小旭亲了小丫头一口,爱怜的说道。
许久没见过陈小旭,段程程早就忘记了,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她。
“这是把我忘了啊?不记得我了?”陈小旭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笑道。
“程程,这是舅妈,你忘啦?”躺在床上的张芸杉提醒道。
小孩子忘性大,但是熟悉起来也快。
没多久,便不要张云桦这个舅舅抱了,笑眯眯的钻进了陈小旭的怀里。
“林姐姐,商量个事儿呗。”正逗着小姑娘玩,张俪忽的说道。
“啥事儿?”
“你看程程多好玩,你不早些生一个啊?”张俪古灵精怪的说道。
“好啊,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陈小旭撇了撇嘴,白了她一眼。
“就是,人家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是给你玩的啊?”
“就算是想玩,也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啊。”
“你看我,我就不说。”
说到后面,邓洁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俩!~”
虽然知道她们俩是跟自己闹着玩,陈小旭还被两人整的无语了。
好在陈姑娘脑袋反应快,转头就把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你不是也觉得孩子可爱么?你生一个。”
“我倒是想,关键我连对象都没有,咋生?”张俪用着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一眼陈小旭。
邓洁接话道:“可不是嘛,我们俩都没对象,不像你有现成的。晚上加加班,努努力早些让我们抱上孩子。”
“去,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先不说云桦还在上学不能领证,就算领证了我也要等到你俩有了之后我再要。省的我辛辛苦苦带的孩子,到你们手里成了玩具。”
“我们俩到现在都不知道对象姓甚名谁,等我们?那你可有的等了。”张俪挥了挥手,否定了陈小旭的想法。接着说道:“你看这样成不,我帮你带孩子。”
邓洁不愿意了,推了张俪一下:“别这么贪心啊,好事全让你一个人贪了啊?”
张俪像是哄孩子似得,无奈道:“好、好、好,拿你真没办法。你白天带,我晚上带。这总成了吧?”
听的陈小旭猛翻白眼:‘好嘛,自己这是给她们俩生的。’
“你们俩够了啊。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合着没我这亲妈什么事儿了?”
邓洁捂嘴轻笑道:“咱姐妹三人情同手足,这事儿,还分你我啊?”
“那不然呢?孩子是叫你们妈妈,还是叫我妈妈?”
“说了半天原来是怕我们把你孩子抢了啊。”张俪笑了几声后,语出惊人的说道:“你是孩子的亲妈,谁都抢不走。但要是让孩子叫我们大妈妈、小妈妈,我们是不介意的。”
尽管三位姑娘聊天的声音很小,可张云桦离了又不远,听得真真切切。
这都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啊~
如此大尺度的聊天,放在后世闺蜜间稀松平常,这个时代可谓是离经叛道了,要是被居委会的大妈听到,最轻都是上门谈话。
第165章 三十岁的大三新生
“刚刚发现个有趣的事情。”
大三宿舍楼,一位胡子拉碴三十多岁的大三新生回到宿舍,给同寝的几位抽烟的同学分了香烟后,分享着自己刚刚知道的事情。
看到这里,是不是有人迷糊了,心想作者整是不是错了。
‘三十多岁’、‘大三新生’这两个词,怎么也搭不上边啊。
哪怕是高考刚刚恢复那几年,三十多岁的大一新生,不少。
可三十多岁的大三新生,闻所未闻。
这还真不是作者胡诌。
1985年,武大在全国首创插班生制度,面向不具有大学学习经历的优秀青年作家开办“作家班”,给这些已经卓有成就的青年作家提供一个学习提高的机会。
经过一年的实践,效果显著。
1986年,在教委的指示下,京大中文系从社会中招收了一批优秀青年作家,又从‘文学讲习所’七、八期两届学员一百多人中招了五十多名作家,作为本科三年级插班生进入中文系学习。
其中第七期是文学编辑专业,第八期是文学创作专业。
表面上看,京大从‘文学讲习所’招生是给中年作家一个继续提升个人的机会。
实际上,京大也实属无奈。
恢复高考以后,都认识到了学历的重要性,文学界也有给学历低的作家培养进修的举措。
作家邓刚发表的文章《我和作家们大闹文凭》就说到了这个问题:“改开的大潮汹涌澎湃,万象更新,一切要走上正规,也就是讲究‘文凭’了,没有文凭,你有天大的本领也没用,晋不了级,升不了职,寸步难行。问题是鲁迅文学院没有文凭,如此名声响亮的院校,竟然没有文凭,岂有此理!于是同学们开始闹文凭。”(具体是为了升职,还是为了面子,那就全看个人的理解了。)
一直闹到贺敬知那里,“鲁迅文学院全班作家进京大就读,并获有北大文凭。”
某位姓莫作家的京师大研究生学历也是受此福利。
这群三十多岁的大叔便是‘作家班’的大三新生。
“哦?老高,什么事儿啊?”颜军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后,好奇道。
来到京大小半个月,该逛的都逛遍了。
除了小年轻在搞的社团招新,他们这帮中年大叔不感兴趣,颜军想不通京大校园内,还有什么有趣的事。
“‘白桦林’在京大读书,知道吧?”
“这事儿去年不是上报纸了么,我记得他为了帮同学还弄了个‘未名湖’的文学社团。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拜访拜访这位小兄弟啊,要是没有他的意见,国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稿税制度。”躺在上铺的余健说道。
“我说的就是‘未名湖’的事情!你们不知道这位小兄弟玩的多花花~”高红峰乐呵呵的说道。
“老高,你就别吊大家胃口了,快说啊。”颜军催促道。
高红峰也不卖关子了,把自己听到事情说了出来:“这位小老弟牛啊,从大二到大四的学生中拉了几百号人搞创作。”
“玩的这么大?”
“不对啊,挂着‘未名湖’名头的作品也就《青春》这一部,没听说有新作品发表啊?”
“这有啥好猜的,回头问问不就好了。”
“...”
宿舍众人顿时议论开了。
张云桦给众人争取的稿税制度,有人懂得感恩,有人却认为是理所当然。
躺在靠窗上铺的马世奎觉得这本就是他应得的,而且他对张云桦打心眼里就反感。
从短篇到中篇,他写了五六年大几十篇文章才学会怎么写。
中篇到长篇,捣鼓了两三年才捣鼓出来一部作品,成绩还不温不火。
凭什么一个小年轻,短篇没写几章,就直接跳到写长篇了。
就在众人聊着张云桦的下一部新作品会写什么题材时,马世奎不无阴谋的想着,张云桦拉几百人搞文学,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只是教他们如何写作。
这里面肯定有不为外人道也的事情!
人生在世,不就是为名为利!
按照这个思路,马世奎瞬间想到了张云桦去年以帮助同学的名义,用千字三元的低价雇佣同学帮他写书,每千字可以赚十七块的差价。
那么这次拉这么多人,会不会也是帮他写文赚钱?
再想到张云桦在座谈会之前提议了‘稿税’的事情被通过,马世奎像是发现了惊天的大秘密!
阴恻恻的说道:“他招这么多学生该不会是又帮他写书的吧?要还是给这些学生千字三块钱的话,他可赚翻喽。”
“老马,话不能这么说。”
“这帮学生伢,有几个能靠写作赚到钱的?”
“张云桦给千字三块,不少了。”
高红峰站在路人的角度,帮张云桦说了句公道话。
“要还是千字二十封顶的时候,千字三块是不少。可放到现在嘛,呵~”马世奎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比黄世仁好多少。”
“咦?这话怎么说的?”众人不解。
“你刚才还说他提出了稿税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马世奎提醒道。
虽说离座谈会过去快十天了,已经有人和文学社谈下了稿税,尽管只有三个点,但是相比千字二十,收益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还是一般的作家,以张云桦的名气,以及他与‘人民文学’的关系,翻个一两番都是瞧不起人,三倍都正常。
这么一算,与获得的回报相比,千字三元的付出,确实太廉价了。
高红峰几人因为这段时间在‘文学讲习所’上课,没有新作品,暂时没享受到稿税,但是几人还是感念张云桦为他们发声,还是极力帮着张云桦说着话:“以张云桦的做事风格,应该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再说了,咱们也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别在这瞎猜了,如果张云桦招了这么多人,只是将大家召集起来,互相交流学习呢?”
见众人都偏向张云桦,马世奎怕被孤立,嘴上便没有再说什么。
话说两端,此时张云桦和201寝室众兄弟耗时半个月的时间,这才把收上来的《包青天》手稿重新梳理了一遍。
在确认‘翻译’作品的时候,张云桦就担心连贯性太强的故事,放给这么多人写会有撕裂感,所以才选了小品似的《包青天》。
毕竟几章就是一个小故事,哪怕被众人写成了四不像,只要跟着细纲走,人物的刻画或者稍微有点跑偏,应该也不会偏到无法修改。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帮人真就是完美的将那句‘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给具象化了,也算是开了眼了。
开学这些天,除了上课,他啥事都没做,带着詹明伟几人光改稿了。
荆耀清带着一帮‘环球’的编辑还窝在京城扒拉着可以在港岛发表的作品,张云桦也不耽误,将手稿仔仔细细的打包好,看了一眼课程表都是些不重要的课程,这才安心。
因为不想传出不好的影响,张云桦没敢把汽车开进学校,便让詹明伟送他去取车。
取车的路上,张云桦以防万一,想了想说道:“明伟,要是有老师点名,就说我被系主任叫去了。”
作为班长带头逃课,总归是影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