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老远就听到人群中石红琴问着顾客需要的尺码。
待服务完这批客人，石红琴正要喝口水润润嗓子，这才看到张云桦：“大作家，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有时间上班呢？”
石红琴白了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不上班吃啥，哪像你那么滋润，写写字就有人给你送钱花。我们啊，命苦，一天不上班，一天就没钱用。”
“啧啧啧，瞧你形容的，跟自己多惨似得。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你的工作。”
石红琴和詹明伟好上后，两人也熟悉了，张云桦身上作家光环对这位大妞也没了震慑。
也是因为太熟，一见面，两人就要互相损上几句。
开了几句玩笑后，张云桦疑惑道：“我上午和明伟在解放饭店，离这么近他没过来找你？”
“他就算是不和你去饭店，也天天往这边跑，搞得小姐妹都笑话我，说我和他是黏胶。”
似是埋怨，实则秀恩爱的回复了一句，石红琴转头和张芸桃说道：“一段时间没见，芸桃妹妹更漂亮了。”
“哪有，红琴姐才是真的漂亮。”
石红琴看了一眼张芸桃身边的陈小阳，感觉有些面熟。
可凭借着这些年工作中锻炼出来的能力，她很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陈小阳，疑惑的问道：“芸桃，你身边这位姑娘是？”
“我嫂子的妹妹，陈小阳。”
“我就说好像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原来是小阳妹妹。”
“跟小旭姐长得真像，都是那么的漂亮。”听到是陈小旭的妹妹，石红琴恍然大悟道。
“就是不能让你们女生扎堆，聊起来就没完。”
“石同志，快帮我俩妹妹挑挑哪件衣服适合她们。”
还要给陈小阳买些其他东西，让她们再这么聊下去，估计天黑都聊不完。
张云桦看了眼手表，打断了她们的聊天。
“你这人，真没意思，还没聊够呢。”石红琴白了他一眼，转头便给张芸桃她们做起了参谋。
琢磨了一会儿后，指着一套大红色的衣服建议道：“这衣服怎么样？带着白杠杠的，今年卖得最好了。”
“芸桃，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觉得挺好看的。”
姐妹俩盯着那套衣服，目不转睛。
石红琴正准备开票，张云桦说道：“别急啊，再给挑两身，留着换洗。”
“这套？”
“也好看。”
“这套呢？”
“也行~”
给每人选了两身衣服后，石红琴看了一眼张云桦，示意他够不够，还需不需要再挑了。
张云桦倒是还想着再给挑两件毛衣，留着天冷的时候穿，却被陈小阳给阻止了。
两身衣服已经不少钱了，虽然姐夫有钱，可也不能这么花不是。
走到鞋帽区，张云桦要给陈小阳买两双秋天的鞋子，这姑娘说什么都不要。
“这些衣服已经花了那么多钱，鞋子我可不要了，要不回到家，你丈母娘肯定得念叨我。”
“放心，回头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是我非要给你买，肯定不会说你。”
“那我也不要~”
晚上，陈小旭得知妹妹要走，第二天下午，拍摄刚结束，她便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小院儿。
陈小阳乘坐的列车消失在地平线，刚才还故作坚强的陈小旭顿时泪水涟涟。
把薛玉莲心疼坏了，抱在怀里好一阵安慰。
也不知道薛玉莲说了啥，中途陈小旭羞涩的看了张云桦几眼，竟神奇的止住了哭泣。
第161章 第一人，实至名归！
连续两天的阴雨，给持续的高温带了丝丝的凉意，座谈会终于在一波三折中召开了。
经过紧急调整，参会人数从原本的五百多人，一举跃升至一千六百余人。
离会议开始还有些时间，会议厅内早已座无虚席，放眼过去，黑压压一大片。
第一排坐着各个分管口的大小领导和‘人民文学’之类的全国性大社，后面便是地区性文学社以及众多的知名作家。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工作或是日常趣闻。
随着‘院里’上班的‘志同’同志、前‘人民日报’社长‘乔木’同志，以及年宏远和‘国家作协’会长李老等一众领导的落座，原本嘈杂的台下随之一静。
霎时间，会议厅落针可闻。
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身着定制西装的帅气主持人走上了主席台：“喂~喂~”
试了试话筒良好后，主持人看了手稿，换上了职业性的微笑说道：“各位领导、各位作家，大家上午好。”
“今天参会的领导有...”
台下响起掌声雷鸣般的掌声。
“会议正式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先宣读一份喜讯。”
“继《一条狗的回家路》在欧美发行之后，今年七月，‘人民文学’联合阿美莉卡‘班坦图书公司’，在全球七十余个国家和地区，共同发布了‘白桦林’最新作品《当幸福来敲门》。截止今天，全球总销量两百六十余万册。”
七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数据挺唬人，其中英联邦成员国就占了五十四个，大部分都穷的吃不上饭，有效的销售市场也就十多个国家和地区。
不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销售了两百六十多万册的成绩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哗~”
在主持人的带动下，场内又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
“下面有请‘志同’同志发表讲话。”
“哗~”
‘志同’同志推了推鼻梁上的茶色近视镜，清了清嗓子后，说道：“《一条狗》和《幸福》接连在海外的成功，是华夏文化...我们要向...”
“哗~”
随着主席台上的领导发言轮到年宏远，台下便有人开始了窃窃私语。
此刻，坐在作家席位中间的，一位脸庞消瘦，戴着玻璃底眼镜的五十多岁男人，啐了一口，冷笑道：“呵~某些人为了强推自己的徒弟，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嘘~老李，你就不能小点声，不知道隔墙有耳啊。”坐在他隔壁，稍显年轻一些的作家紧忙阻止道。
“他自己做得，别人还说不得了？”被称呼为老李的作家牛眼一瞪，七个不平八个不愤的：“接到通知的时候，我就说给别人捧臭脚的，不来。你非要拉着我来。”
“说什么哪怕是捧臭脚，人家能在国外发表作品就有咱们学习之处。”
“好嘛！不是捧臭脚了，现在是拉我们当垫脚石，推人上位了！”
一开始，他俩的对话倒是引起了周边作者的注意力，可等到年宏远说道：“《一条狗》和《幸福》这两部作品接连在海外成功，那么就代表我们华夏的文化是可以被世界人民所认可的！”
“因此，我们制定了一份‘文化出海’的计划。”
“有同志疑惑了，什么是‘文化出海’？”
“这里我做一下解释，文化部门将联合‘国家作协’与海外的出版公司合作，将国内的优秀作品以各种形式向海外输送！”
听到这里，底下的众人顿时炸了锅！
因为啥，还不是财帛动人心！
张云桦和安德烈签署合作协议，虽然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仅有几名文化、文协的工作人员协同。
但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许多人早就通过各种渠道知晓了张云桦获取的不是稿费，而是稿税！
具体多少个点虽然不清楚，但是再少那也是稿税，也比在国内拿着定死的稿费收益高！
写作嘛。
多少人是出于真心热爱，又有多少人就是奔着名利而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
要不是知晓张云桦是受‘班坦图书公司’邀稿，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作家早就跳脚骂娘或是在报纸上阴阳了。
有些作家也想赚稿税，也想成为‘海内外知名作家’。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张云桦能行，他们怎么就不能行了。
不求和张云桦一样‘全球发布’，哪怕只在欧美一个国家发布，那也是成功。
得不到外国出版公司的邀约，但是不妨碍他们会毛遂自荐啊！
只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狠狠的甩了他们两巴掌。
咨询不发达的年代，想要查找一家海外出版社的地址，何其难。
现在听到年宏远说到政府部门要推荐国内的作品到海外发布，众人开心坏了！
毕竟政府的资源哪里是个体可以比的。
只不过他们现在更关注，通过文化部门在海外发表的作品，是按照《一条狗》的模式仍旧拿着固定的稿费，还是按照《幸福》拿稿税。
毕竟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看着台下众人殷切的目光，年宏远笑道：“是不是想问稿费的问题？”
文人嘛，都矫情。
虽然爱财，却又羞于谈钱。
年宏远也不折磨他们，自顾自的说道：“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经领导讨论后一致决定，不管是之前在国内出版过，或是新作品，今后在海外发表的作品，除需要缴纳税款外，所有收益属于作者个人所有。”
“嗡！~”
年宏远的一番话，仿佛在沸腾的油锅里滴进一滴水。
会议厅内瞬间炸了，作家们议论纷纷。
而坐在前面的各大社主编，则因为事先开过通气会，早已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待台下的作者们将这份喜悦之情发泄的差不多了，主持人适时的出声道：“安静，请保持会场安静。”
“还有一则好消息告知大家，为了促进国内文化事业的繁荣和发展，张云桦建议，‘国家作协’提报，出版局讨论决定。自即日起，中长篇小说整本发表时，在原有稿费的基础上，另行设置稿税一则，诗歌及短篇暂不做更改。”
“注意！稿费和稿税不可兼得，稿税高低由作者与发行出版社自行商谈，出版局不做具体规定。”
听到这里，台下的作者更激动了。
虽然人人都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在海外发表，但是绝大部分人清楚的知道，这只是水中月、镜中花，看得见却摸不到。
自己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在海外发表文章，国内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