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情感因素存在，但卡尔更视她为推翻凯莎秩序的工具。
而烈焰文明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做，甚至连自家的“太阳之光”都送到雄兵连，保护蓝星，但实际上，他们和卡尔、她一样，都希望凯莎下线。
烈阳星因德诺战争被劈成两半，靠驱动恒星能量苟存；而凯莎的正义秩序禁止强大的文明通过武力征服宜居星球，凯莎的存在自然就成为了其扩张的障碍。
国泰民安？
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内部的，要是他们真的那么“安分守己”，为什么当初要以“天道”之名入侵“蓝星”？
但凡是实力强大，有能力去征服其他星球的文明，哪个想要龟缩于自己的地盘？
谁不想要更多的资源、更庞大的土地？
即便是在弱小时被“正义秩序”所守护的文明，当他们发展到一定程度，对资源的需求更大时，也会厌恶“正义秩序”的存在。
这是文明的利益所需。
说白了，凯莎的“正义秩序”本质上是一种神权专制，也就是“神权主义”；她以“已知宇宙最高智慧”自居，单方面裁定文明对错。
恶魔、冥河、烈阳虽诉求不同，但反抗的本质一致：拒绝被定义、被约束，争夺文明发展的主导权。
凯莎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清楚她的“正义秩序”已不适应宇宙发展，自身的存在反而使天使成为众矢之的。
要不然她也没那么容易死，手起刀落之下，蕾娜就没了。
你猜凯莎活下来后，烈阳文明是去找凯莎的麻烦，还是找死神卡尔和她的麻烦？
诸神之王的称号可不是凯莎自己给自己冠上去的。
死神卡尔对虚空的研究是比天使深，她要不是降临现实，她都不知道凯莎那个碧池还研究了“次生物引擎”。
不承认“虚空”，但是承认“次生物”是吧？
但是不提这些，凯莎的弑神级武器库也不是说着玩的，里面有多少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武器，没人知道，甚至连“作者”自己都不知道。
毕竟现实世界的剧情都没有到那一步。
反正无论是她、华烨，还是卡尔，都很想要凯莎的弑神级武器库。
要是说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死神卡尔的幻体的话，那大概率和她的武器库有关。
蕾娜听到莫甘娜的话后，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但气势却弱了几分。
她也知道莫甘娜说的没错，烈阳文明确实不像表面那么“无辜”，要是能靠着她让凯莎女王下线，他们肯定会默认。
就算最后凯莎活下来找麻烦，也只会找冥河和恶魔，而不会找他们。
谁会拿自家文明主神的安危来做谋划呢？
“懂了？小太阳？”
“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连这点都不知道，难怪权利一直在潘震手里。”
“你烈阳文明为了利益可以牺牲其他文明，我恶魔文明为了利益也可以牺牲你，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来我俩也是敌对的。”
凉冰看到蕾娜的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憋屈模样，轻笑着说道。
“哼！”
蕾娜最终只能冷哼一声，猛地转过头去。
她显然不想再继续这场对话，因为每多说一句，都让她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曾经的幼稚；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选择都是出于自由意志，原来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在已知宇宙的权力博弈中，道德从来都是最廉价的装饰。
就连天使的“正义秩序”，其背后也必然隐藏着更深层的考量；新生代天使或许真心信仰正义，但创立这套秩序的凯莎，绝不会如此单纯。
可即便如此，蕾娜也不会否认天使的正义。
她们傲慢、强权，却从不虚伪；为了践行自己的信念，她们甘愿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一点，是烈阳无法比拟的。
凉冰看着蕾娜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自然知道这个年轻的太阳女神正在经历怎样的心理冲击。
不过相较于她们当初所经历的，她这都算不上什么。
“怎么？被打击到了？”
“认清现实是成长的第一步，小太阳。”
蕾娜翻了个白眼，她双手抱胸，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这点我不需要你提醒。”
都降临现实世界这么久了，她早就将自己世界原本的未来看完了；那些隐藏在表面剧情下的暗流涌动，那些她曾经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都明明白白的展现在她眼前。
不需要她再来提醒。
“相较于我，你还是关心关心蔷薇吧。”
“你后面可是杀了人家亲爹呢~，就这还让人家爱你，也就是你死了，要不然这情感都表达不出来。”
她的目光扫过会议室身旁的蔷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凉冰的身体微微僵住，她缓缓转头，目光望向从刚才开始就被她刻意避开视线的蔷薇；而蔷薇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黑色作战服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唯有目光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我”
凉冰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杀死杜卡奥对恶魔文明而言是必然的选择。
作为雄兵连总指挥官，杜卡奥在“巨峡战役”中被恶魔通过虫洞狙击战术精准击杀，直接导致雄兵连战力陷入混乱。
这是恶魔征服蓝星的关键一环，她不可能不做。
而且那时的她，对蔷薇的情感还仅仅停留在对“时空基因”的执念上，蔷薇只是“时空基因”的载体，自然不会在意这件事；
作为恶魔之王，她必须以恶魔文明的利益为先，在征服蓝星的目标下，清除杜卡奥是再合理不过的战略决策。
即便后来她因为爱上蔷薇而改变，但这件事也绝对说不上后悔，只是对蔷薇感到愧疚。
爱着蔷薇的是“凉冰”，做出决策的是“莫甘娜”。
前者是找回部分天使本心的存在，后者才是真正的恶魔之王。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空气中仿佛凝结着无形的重量。
天使彦和蕾娜坐在一旁，眼神中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要不是觉得气氛不太合适，蕾娜甚至都想掏出一把瓜子来嗑。
第338章 恶魔文明的数据植入，意识上传与躯体重塑技术
许久之后，蔷薇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止水：
“未曾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干脆利落地斩断了所有未尽的言语。
杜卡奥的死亡也好，凉冰未来可能爱上她也好，甚至她未来也可能对凉冰动心也罢，这些都只是原本世界线上的可能性。
如今她们已经降临现实世界，那些尚未发生的未来，早已化作虚无。
那些纠缠不清的过去和未来都被一刀斩断，留下的只有眼前这个真实的世界，和她们各自需要承担的使命。
蕾娜撇了撇嘴，她本想继续调侃几句，但蔷薇那不容置疑的态度让她识趣地闭上了嘴。
蔷薇的目光转向会议室门口，平静而清晰的说道：
“我们之间的交流已经结束了，可以进来谈正事了。”
两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王守国带着两位身影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带着几分询问：
“已经足够了吗？”
因为她们同属一个世界的缘故，在正式会议开始前，他特意留出了充足的时间让她们“叙旧”。
只是没想到，她们之间的“叙旧”结束的如此之快。
“已经足够了。”
“我们本身就不属于一个阵营，并不如王局你想的那么熟悉。”
蔷薇的声音依然平静。
蕾娜代表烈阳，凉冰代表恶魔，天使彦代表天使，而她则属于雄兵连。
本质上，她们分属不同阵营，彼此之间的关系除了她和蕾娜还算熟悉外，其余不是敌视就是陌路，能有多少真心实意的交流？
王守国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两人在会议桌前坐下。
他的目光在蔷薇和凉冰之间短暂停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最终没有多问。
“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正题吧。”
王守国的目光落在凉冰身上，声音沉稳而有力。
“大夏对于次元生命的要求，相信凉冰女士已经清楚，不过我还是要重申一遍。”
“对于次元生命在原本世界的所作所为，大夏虽然会因为故事本身和其设定而产生固有印象；
但只要其不在现实世界对大夏民众产生明显恶意，我们不会主动和次元生命产生敌对，也认可次元生命在大夏享有的权利。“
凉冰对此点了点头，对于这点清楚得很，甚至觉得大夏方面过于仁慈。
在她看来，最好每次有“次元生命”降临的时候，都能有强者给他们来个下马威，让那些“次元生命”在现实世界老老实实做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什么固有印象？都说是设定了，那能用“固有印象“去形容吗？那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好吧。
降临的次元生命中有哪一个在性格上和“设定”不符了？
“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多留个心眼。”
“可不是每一个降临现实世界的次元生命，都会像我一样安分的。”
凉冰语气随意的说道。
听到她的话，王守国不由得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
这位恶魔女王在降临现实后先是和天使彦大打出手，之后更是连叶轩都给引了出来。
要知道叶轩因为“次元生命”而主动现身的情况，除了上次以路法为首的幽冥军团外，也就只有这次了。
就连之前的多弗朗明哥事件，都只是巧合相遇而已。
这样的表现，怎么也称不上“安分”吧？
不过王守国自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
他只是沉稳的点了点头。
“感谢提醒。”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建立完善的应对机制。”
“在确保民众安全的前提下，给予次元生命合理的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