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眼看着一脸怒火却又强忍着的秦淮茹，一点也不惯着，直接呛声道:“我还以为你们厂今年要发点什么呢！
整了半天，啥都没有啊？
啧啧啧，你看人家傻柱厂里，肉啊面的，都是一蛇皮袋一蛇皮袋的往家拎。
你们还万人大厂呢，怎么啥都没有？”
秦淮茹没敢闹，也没敢解释。
她自然知道，厂里其他工人都是有过年福利的。
但她现在被停岗了，在厂里大多数时候是“陪批”。
也就是像老杨同志挨批的时候，秦淮茹得在边上陪同。
大家骂老杨骂的没词了，又不能让场面冷清下来，那么骂几句秦淮茹这种人，也是挺好的。
这个并不是坏事情，
至少对老杨，对秦淮茹都不算坏事。
这个时候，厂里对他们的批评，都是在控制着的。
也就是走走场面，找点毛病，却又不会折腾的太狠。
不然老杨曾为上万人大厂的厂长，真要找他点毛病，深挖一下，在这个年头，就可以放的很大。
而对于秦淮茹来说，她被停岗后，工资上面肯定出现了变化。
她现在只拿待岗人员工资，一个月十二块五。但每天活却是不少干，扫地，清厕所，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这些身上有问题的人去干。
站着陪批，反而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
反正脸都没有了，挨几句骂算什么。
让秦淮茹唯一心里不舒服的，就是每次批评她们的时候，许大茂总会坐在领导席上。
像她现在这种情况，厂里给工人们的福利，肯定落不到她头上。
秦淮茹看着边上两个眼巴巴的闺女，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用衣袖擦了一下脸，对着两个闺女扯出个笑容说道：“妈妈马上揉面，咱们包白菜鸡蛋馅的饺子，再加点猪油渣，也是一样好吃。”
两个小丫头也是挺懂事的，不懂事也不行，现在两个小的上学的时候，难听话可是听了不少。
她们知道她们哥哥是小偷，是差点嘎了人的小偷，而家里的一切，都因为棒梗的事情，被公家收走了。
槐花小一点，她是哭丧着脸，抽泣着，看看贾张氏，又看看秦淮茹，还是没敢哭出声来。
倒是小当，也是装出个笑脸说道：“妈妈做的，我跟妹妹都爱吃。”
贾张氏其实就是今天心里不舒服，想着找点事的。
她跟着秦淮茹到了厨房门口，看着忙碌的秦淮茹，却是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不是说你跟那个小胖子嘛，怎么这个时候不去求他。”
秦淮茹心口上又被扎了一刀，她停住手里的活，压低声音对着贾张氏说道：“您吃的那半斤肉馅饺子，就是胖子给的东西。
妈，我不想跟您吵。
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我心里也不痛快。
您要是心里有气，您就过来掐我几下，捶我几下。
最好把我一下子打死，我也犯不着受这个罪了。
棒梗是您孙子，小当槐花也是您孙女。
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要想着给棒梗留点亲情。
以后棒梗要是出来，我帮不上他，您更帮不上了。
到时候还要靠小当槐花能拉扯他一把。
您也不用跟我犟，咱们前院陈五家媳妇就是先例。”
这话一出，把贾张氏说的直接闭上了嘴。
贾张氏就是再自私，她也想着等她死后，棒梗能给她定时供奉香火纸钱，让她在下面别饿肚子。
而那一切的前提，就是棒梗得混好。
她今天看到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的，就贾家却是冷壁清灰，心里不舒服，看谁都是不顺眼，想着找点事情吵一架的。
但被秦淮茹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
棒梗的福，她这辈子估计享不到了。
但她两个孙女的福，说不准她还能享到。
并且像秦淮茹说的，要是棒梗将来出来，说不定还要指望小当跟槐花拉扯棒梗一把。
应该说，这个想法很正常。
就是前院陈五家媳妇，哪怕陈五扶不上墙，像个倒头光一样，一年到头存不到钱。
但他媳妇，还是把从牙缝里省下来那点，全部补贴了她娘家弟弟。
前提，那是因为陈五媳妇对娘家有归属感。
要是照贾张氏这样，把两个孙女根本不当人，那以后等孩子长大，还不知道怎么恨她们呢。
这并不是什么太复杂的算计，而是简单的人性。
贾张氏只是一时没想到这个上面，而不代表她不会分析里面的利弊。
别的不说，年前郭书苗拎着年货进院子的场景，贾张氏也看到了，她当时还羡慕来的。
贾张氏退后了，她看看两个孙女缩在角落里，小当她们看到贾张氏，悄悄话声音都小了两分。
贾张氏摸摸口袋，掏出一毛钱，想了想，又掏出了一毛，却是对着小当说道:“小当，带槐花过来。
奶奶给你们钱去买糖。”
两个小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贾张氏。
可以说，从她们出生开始，就没见到贾张氏对她们这么慈祥过。
这玩意，吓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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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2章 两棵葡萄树
没有人愿意当神经质，也没人天生就乐意让大家都讨厌。
至少贾张氏前二十年的各种混不吝，她自认都是为了贾家。
现在棒梗进去了，贾家没指望了，所以贾张氏才会时不时发疯一下，想着折腾一下。
但今天秦淮茹这番话，算是击中了她的内心。
……
今年院子里最风光的肯定是刘家。
刘海中现在身上的领导范是相当足，就差腰间挂把盒子炮，头上戴顶礼帽，就跟解放前那些狗腿子一模一样了。
刘海中知道胡同里怎么描述他的，总归就是没好话。
有说他小人得志，也有人说他家祖宗八辈肯定都是汉奸出身。
这种话是什么说道呢，在刘海中认为，这就是大家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其实要讲道理，这条胡同的人，还真没资格说刘海中这些。
刘海中带着两儿子，虽然在外面为非作歹，但这条胡同，要不是因为他的原因，是没这么平静的。
像是刘海中在胡同里收拾的人只有一家，也就是原来居委的鲁老头家父子，那也是因为父子俩跟原来那个聂副厂长牵扯上了，不得不办他们。
像是院子里的易中海，闫埠贵，包括前院陈五，其实都是有问题的人。
但街面上各个小组，都因为看刘海中的面子，所以才暂时放过了他们。
但没办法，原来大家都是在一个烂泥坑里打滚的主。
现在刘海中突然高高在上了，那大家肯定是羡慕嫉妒恨。
这个上面，刘海中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
但他也有不服，别人说起他的时候，都把他说是许大茂的狗。
这个说法，就是因为刘海中是受许大茂管着的。
这个上面，刘海中也没什么意见。
关键是不敢有意见。
但胡同里都说，他刘海中连何雨柱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就让刘海中相当不平衡了。
这个不是私仇，而是刘海中自认为他为胡同里做了那么多，结果却是从来不跟胡同里拉扯的何雨柱更有名声，这让刘海中心里相当不爽。
不过不爽也就是不爽而已，他从来没想着去招惹何雨柱。
一个是两人没什么纠葛，再就是他知道何雨柱不是什么善茬。
反正就是他惹不起的人。
但他是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是这么想。
像是刘光天跟刘光福，就对何雨柱很是看不惯。
这玩意，无缘无故的恨，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可能是从小刘海中让他们跟何雨柱学习的缘故，
对于坏孩子来说，都有过收拾班里尖子生一顿的念头。
或者就是他们认为何雨柱现在已经不行了，毕竟今年何雨柱都被打发到农场去了。
而他们兄弟，因为刘海中的缘故，现在是南锣鼓巷的当红炸子鸡。
也就是在刘光天认为，现在他的社会地位应该在何雨柱上面。
年轻人看不清高低很正常。
“你要有你大哥一半的聪明，我也就不用为你烦了。
不是说不让你结婚，但你想想，你爹我现在在轧钢厂也算二人之下，万人之上。
除了李主任，许组长，其他谁都得给你老子我三分薄面。
我明年跟李主任求个恩典，把你调到咱们轧钢厂来。
再给你安排一间筒子楼，到时候，你要是还愿意娶那个姑娘，我也不反对。”刘海中已然醉意微醺，正在教训刘光天。
也不是别的事情，就是刘光天盯上一间“没收房”，也就是刘海中处理过的那种人家，房子空了出来。
现在就在刘海中他们小组手里。
这个上面就有点说法了，按理来说，这种房子还是那些业主的。
但业主已经被刘海中他们收拾了，能不能回来，都在刘海中他们的笔杆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