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门师兄的女儿。
于情于理都该答应。
“哦对了。”周浩然想起来了什么，“要拜师，那就得正式点，你得磕头敬茶什么的。”
唐时宜轻轻颔首，“应该的。”
……
这次出国，花销很大。
除了那150万美元购买雅虎股票的投资不算，其他费用，还花掉了8万美元。
只是头等舱的机票，来回就要50万了。
50万……
能给老唐做换肾手术了。
能在海港的核心区买两套房子了。
所以周浩然现在要抓紧时间赚钱。
中博书局这是正经生意。
不能当提款机。
为此，周浩然又让阳阳姐多辛苦，又注册了一家新公司中博软件。
开始销售新产品。
一共三款。
售价10000元的仓库管理系统，售价6000元的财务管理系统，售价6000元的考勤系统。
捆绑销售，总共2万元！
价格很低！
绝对是物美价廉！
没办法，周浩然手里掌握的客户，主要都是靠写信找来的，大部分都是中小企业，能力有限，太贵了他们也买不起。
2万元的软件费用，这还只是一方面。
大部分的民营工厂，连电脑都没有。
要帮他们做信息化建设，做一些电脑端的应用和管理，还得帮他们配电脑，甚至可以配服务器……这就又可以赚一笔。
软硬件一起卖。
公司注册完毕，阳阳姐担任总经理，婉姨来管财务。
具体的操作，还是得喊乔海过来。
“真要卖系统啊？”
乔海有些不情愿。
周浩然奇怪的说：“卖系统赚钱啊！”
乔海道：“现在不是要做校园一卡通的项目嘛，那个难度更大、更有挑战性，而且更有意义。”
“那个项目，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参与。”周浩然对乔海的技术水平深感怀疑，“你能搞明白校园卡的那个项目技术？”
“瞧不起谁呢？”
乔海一脸正色。
周浩然笑道：“暂时用不着你来卖系统，之前团队里不是有很多本科生嘛，毕业了都让他们加入中博软件。我找人来卖系统，找了客户之后，你找人过去把电脑服务器系统什么的安装好就行了。你先带个头，以后让他们自己跑就行。”
乔海“哦”了一声，“价格呢？”
周浩然拿出了价格表。
有许多款套餐。
最豪华版，是“服务器+20寸显示器+Windows系统+三套系统”，总报价20万元！
主要是服务器贵。
哪怕是国产服务器，一台也要好几万。
对一些小厂来说，直接用个人电脑来替代就行了。长兴印刷厂这边都还没上服务器呢，不过接下来中博书局要部署，就得有服务器了，数据管理可以更安全可靠。
“财务系统6000块钱？”
乔海眉头紧锁。
“怎么了？”
周浩然这个定价也是参考了市场中的一些国产财务系统。
乔海道：“太便宜了吧？我查过，用友的财务系统，要7万块钱呢。新中大的也要3万块钱。金蝶的财务系统报价8000元，也没比我们好哪去。”
周浩然不以为然，“量大多销，软件这玩意，本来就不值钱，别想着赚稀缺价值。趁着现在正版软件还能卖出去，就赶紧下手吧！卖贵了，中小企业全都得投靠盗版！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之际，以低价的模式把他们都捆绑！拥有了现在，就是捆绑了未来！”
第303章 拥抱现在，捆绑未来
“捆绑未来，这什么意思？”
乔海显然听不懂。
“阳阳姐，你呢？”
周浩然看向了旁边的美人。
稽映阳微微一笑，“你教我啊。”
周浩然点了点头，“是这样的，短期的低价，是为了长期主义。国内现在的软件市场挺好的，盗版很少、主流都是正版软件。可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正版太贵了。”
“很贵吗？比国外的便宜多了。”
乔海在实验室做研究，经常要买一些国外的软件。
那价格都飞了！
几千块钱的软件，那都算是便宜的。
周浩然解释道：“收入水平不一样啊，美国的软件卖1000美元，那是因为他们一个月能赚4000美元。国内的软件卖1000块钱，可人均收入才几百块钱。”
乔海道：“这么一比，国产软件的确太贵。”
周浩然道：“所以啊，等过两年盗版横行，一批批的国产软件公司纷纷倒闭，他们也别怪市场，本来就是竭泽而渔的手段。”
“所以我们要便宜点？”乔海觉得这逻辑不通，“再便宜，也不能有盗版便宜吧？”
周浩然好笑道：“怎么不能？大不了过几年，我们全免费！”
“啊？”
乔海睁大眼睛。
周浩然摆了摆手，觉得那都是互联网时代的事了，太遥远。只说当下，低价的正版软件也很有价值，这才是让中博软件能够长期生存下去的理由。
“你知道IBM吧？”
“嗯。”
“IBM的财报里，服务收入占的比例，在逐年提高。”
周浩然去美国时，专门看过IBM的财报。
乔海不明所以，“怎么了？”
周浩然道：“过去，IBM是一家销售硬件产品的公司，卖服务器、卖个人电脑。现在不一样了，X86架构的服务器越来越受欢迎，个人电脑的市场里，竞争也越来越激烈。国内的方正、联想、长城什么的也很厉害。所以IBM有理由向着IT服务去转型。”
“那又怎么样呢？”
乔海一个在校生，本来就缺少商业视角。
稽映阳也一头雾水。
周浩然近期参与国家队工程，对IBM的一些商业策略，真是有着切身的感受，“IBM做服务转型的基础，就是拥抱现在，捆绑未来。厉害啊，真得好好学学！”
“啊？”乔海很郑重，“那你得好好说说！”
周浩然正色道：“现在IBM的产品，不管是服务器、系统、数据库还是应用软件，都很有竞争力。所以，现阶段，IBM就是利用他们先发的技术优势，捆绑了全球的一些核心产业的信息化建设工程，比如金融产业。”
稽映阳似乎听明白了，“做信息化建设，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做数据的管理和存储。”
周浩然笑道：“阳阳姐果然是从思科出来的高手，一点就透。对啊，信息化建设。现在，各行各业都在做信息化建设。国内的沿海企业，哪怕是很多中小企业，也都会做一些信息化的改革。”
“不懂。”
乔海连连摇头。
周浩然淡然道：“就比如银行，现在购买了IBM的全套设备，的确可以很好的解决现阶段的需求。可是从长期来看，就相当于被IBM绑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数据积累会越来越多、使用的IBM产品越来越多、工作人员对IBM系统的了解和应用越来越娴熟，这就意味着银行再也不可能离开IBM的体系了。”
稽映阳道：“可是，整套IBM设备的更新、升级，以及系统的维护，故障的处理等等，都需要请IBM的团队帮忙。这就是IT服务，收费很高。”
“嘶！”乔海恍然大悟，面色微变，“这像个阴谋呢？”
周浩然叹了口气，“就算是阴谋，又能怎么样？当今世界，只有IBM的设备体系能够提供最稳定、最全面的数据安全管理，这对金融系统来说至关重要。”
“可一旦上马了IBM的全套设备，就意味着未来会被IBM长期捆绑，想脱身也脱不开了，就只能每年持续的购买他们提供的换新产品，还要向他们支付巨额的服务费。”
乔海对IT商业的原理，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认识。
稽映阳这下也就融会贯通了，“所以我们开发的这三款产品，不能为了短期利益而报价太高，要低价促销，尽可能的在市场中普及下去。”
周浩然道：“只要他们购买了我们的产品，就会形成思维和使用上的习惯，就会形成数据的积累，以后想改也很难改了，就会形成一大批的固定客户。”
美国有一大批存活了几十年的软件公司。
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软件“便宜”，这些软件公司手里有一大批几十年的老客户，这都成了他们长期生存的基石。
国内就不行了。
后期是盗版横行。
在盗版没兴起的时候，正版软件那都是天价，很少有普及性推广的概念，都是能坑一个是一个。
就比如大名鼎鼎的用友软件，这是正面典型。
他们开发的管理系统，售价也就几万块钱。
价格也很高。
可在市场上就算是便宜的了，有了广泛普及的基础，很多管理系统动则就是报价几十万，专门卖给那些花公家钱的国营单位和什么都不懂的民企暴发户。
用友能成为以后国内的软件巨头，本身就跟创办企业的初心有关。
稽映阳思忖道：“受限于现在的信息化普及率低和硬件成本的高昂，软件定价更多体现的是技术稀缺性，而非规模化成本。”
周浩然笑道：“所以要走窄门，要跟主流趋势反着来。”
乔海这下也就明白了，“当务之急，中博软件要做的是普及性的推广，用市场最低的报价，尽可能的拉拢客户、争取地盘。有了地盘，以后在地盘上慢慢的开花结果。商人手里的固定客户，就像农民手里的土地。”
“这就是稳定的现金流！”
稽映阳终于对接了自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