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建同笑哈哈的说：“怎么不会？考了两个多月，上个月才考下来！”
“老钟，这你可以啊！”田凯路过，也参与了一句，“我考了三个多月，还没考下来呢，科目一就考了四次。”
因为销冠奖励一台小汽车。
销售们过去几个月，基本都报名考驾驶证。
“你找找人啊！”
钟建同翘着二郎腿，红光满面，心情极好。
跟这边的恭维、热闹不同。
三组的组长常乐生，正带着组员朱卓和乔诺布置现场。
专门从财务那边借来了一台投影仪。
墙上原本挂着销售榜的地方，挂上了一块白色的幕布。
拉来桌子摆好投影仪，调整角度。
钟建同多少有些得意忘形，大咧咧的说：“老常，你在这忙活什么呢？”
常乐生回头，笑呵呵的说：“一会儿例会的时候，领导要展示一些材料、照片什么的。”
“这是要传达什么指示？”钟建同扭过头，看着旁边的几个同事，撇嘴道，“官僚作风都延续到销售部了！咋地，那什么主义、什么精神，能帮咱们签单？”
田凯低声道：“估计是总监要来，场面得摆起来。”
钟建同点了点头。
事关频道领导，就不多说什么了。
这时，销售部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钟建同眼睛一亮，昂昂然的招手，“浩然，快过来！你怎么才来？这马上就开会了，来这边坐。”
“行，我这先拖地，一会儿总监要过来。”
周浩然自然从容，就要打扫卫生。
满地烟头、烟灰。
钟建同没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还有些失望，连忙道：“来，都别看着了！把地面打扫一下！”
没一会儿。
领导们来了。
鱼贯而入，就差放点背景音乐了。
领导们按照次序坐好。
孟学民走到了白色帷幕前，笑着说：“今天的例会，我们邀请来了频道里的各位领导，总监展玉山、副总监伊长平、副总监张卫红、办公室主任肖强……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还算热烈。
孟学民清了清嗓子道：“同志们之前也都知道了，生活频道为了鼓励销售，专门出台了刺激政策。销冠奖励一台价值8万元的夏利汽车，销售额最高的小组，还会拿到2万元的奖金。按照频道里的要求，截止日就是今天！”
钟建同嘴角微微一翘。
心说这孟主任可真会避重就轻，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刺激政策没说呢！
销售额最高的小组，组长可以晋升为副主任！
“领导们都很忙，那咱们就长话短说。”孟学民看向了领导那排，热情洋溢的说，“现在，就请展总监为我们揭晓，生活频道本年度销售的前十名！”
本以为还会有一堆废话。
没想到这么快。
掌声很热烈。
毕竟大部分人都是陪跑的，都是为了捧钟建同这朵红花。
就想这例会越快结束越好。
展玉山穿着一件黑色夹克，站起来，走到了白色帷幕的前面，还让开了一个身位，以免遮挡投影仪。
孟学民在投影仪那边更换幻灯片。
很简单。
这年头还不流行精美的PPT。
能把名字打印出来，写清楚销售额，流畅的投放出来，就算挺好了。
从最后一名开始。
“第十名，刘池，15万元。”
展玉山看着帷幕上投影出的内容，念了出来。
刘池站起来，鞠躬。
大家鼓掌。
还挺有仪式感。
“第九名，朱卓，销售额19万元。”
随着幻灯片的更换，展玉山又念出了另一个名字。
又是鞠躬、鼓掌，一条龙。
“第八名，吴略，销售额21万元。”
“第七名，常乐生，销售额24万元。”
“第六名，刘泽彬，销售额28万元。”
“第五名，谢和平，销售额32万元。”
“第四名，田凯，销售额52万元。”
展总监此前也没演练。
孟主任给他播放什么，他就念什么。
办公室的同事们，也都给领导面子，又是鞠躬又是鼓掌。
可是到了这会儿，田凯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这什么情况？
我怎么排第四了？
排在前面的都有谁啊？
除了钟建同和周浩然，难道还有别人？
谁在最后关头签了几个大单？
田凯睁大眼睛。
有些错愕。
环顾左右。
却百思不得其解，谢和平、朱卓、常乐生、刘泽彬这几个销售牛人，都念过名字了啊。
那个人是谁？
总不会是叶鸿运吧？
他哪有那个本事？
“第三名，周浩然，销售额95万元。”
等展玉山念出了这个名字，办公室里就有些慌乱，发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这才像田凯一样的反应过来。
这什么情况？
周浩然不是第二吗？
他怎么排第三了？
谁在最后关头，冲上去了？
钟建同瞳孔一缩，手指猛地攥紧，背脊传来了一阵阵的凉意。
不会吧？
有黑马？
钟建同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保持冷静。
可这会儿他的腿已经下意识的抖起来。
也不知是抖腿的习惯，还是内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恐惧。
展玉山面带微笑，就很有城府，笑着说：“周浩然，你的销售额差一点就到100万了，明年接着努力！”
周浩然大声道：“服从领导安排！”
这时，幻灯片又换了。
只一眼，钟建同就呼吸急促，脸色煞白，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一般的瘫软了。
“第二名，钟建同，销售额135万元。”
展玉山公布了亚军的人选。
全场哗然！
正常流程是钟建同起身鞠躬，其他人鼓掌相庆。
可钟建同哪还站得起来？
眼珠子好像钉在了背景帷幕上，那“第二名”三个字简直触目惊心。
展玉山不动声色，表扬道：“钟建同同志，是销售部第一位年销售超过100万的销售员，希望同志们以后多向他学习！大家鼓掌！”
掌声这才响起来。
可每一次鼓掌，钟建同听起来都好像震在了他的胸口。
这个时候，众人都面面相觑。
钟建同第二，周浩然第三……第一是谁？
找了一圈，没人了啊！
直到幻灯片更换。
所有人愕然呆住。
是她？
那个小姑娘？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