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山细B一只脚踏进来,看了眼缩在角落被堵住嘴的五个马仔,他才大踏步走到陈辞的面前坐下。
陈浩南五人欲哭无泪,说好的单挑,徐叁这个扑街仔,竟然让人绑着他们的腿脚!
呜呜呜!
“徐叁,你玩我呀?你两百人打阿南五个,你还找我赔钱?”
“不要在意人数。”
“话说你的手下是古惑仔,而我这些人,全都是正经老实的工厂员工,他们打得过古惑仔?说出去,你说法官会信吗?”
陈辞义正严辞:“哪怕法官相信,陪审团岂会相信,有哪个正经工友敢去惹黑社会的?”
“何况,两百多老实人的口供,对比五个古惑仔的口供,你说法官信谁?”
细B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淹死。
出来混,你提打官司就让人很无语了!
“多少钱,你说个数。”细B气得用力坐下,全木椅子被压得咯吱响。
“爽快,见你是同一个社团,我才给你折头。”陈辞扬手,打了一个响指。
吉米马上拿着计算机坐了过来,手上还有一叠A4纸,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每个工人伤势不同,重的赔一万,轻伤赔一千。”
“根据医师报告,所有汤药费、误工费加起来,一共是1385944块。”
“138万?平均每人6000?”细B跳脚大骂,“扑街,我找人借兵三百,都用不了这么多啊!”
“你头马阿南打了他们,耽误了村民在工厂开工,他们不要工钱的吗?”吉米用力拍着桌子,据力以争。
“唔唔唔~”蹲在地上的陈浩南和赵山河五人,急得呜呜叫,偏生他们的嘴巴被人给堵上了。
“别吵,你大佬我火很大。”细B扭头骂了一句陈浩南。
“行,我认裁。你把工人都叫过来,我当着你的面,亲自把钱交到他们的手上。”
“说好了,我一定要看到他们身上有伤。”
“包的。”陈辞嘬了一口鸳鸯。
细B深深地吸了口气,继而向身后的马仔招手:“你回去找大嫂,让她给你取139万过来,开车要快。”
马仔点头接过车钥匙,转身离开。
“B哥,还有一段时间要等,眼见晚饭时间,不如坐下点份套餐,填饱肚子再说。”
陈辞眉开眼笑,和先前的斤斤计较完全不同。
“那给我来份B餐。”细B因为靓仔南的事,今晚还没有吃饭,看了眼餐牌,摸着肚子说道。
“肥雪,B餐一位。承惠69.9,本店只收港纸。”陈辞一伸手。
“扑街辞,都这样了你还收我餐费?”细B气得喊出陈辞的真名,眼睛一突,双手猛拍桌子,站起身,额头上面的青筋隐约可见。
“一码还一码,是你的人不对在先,等下次你进西贡,我再请你吃海鲜。何况这间餐厅,我又不是老板,背后老板是兴叔。”
陈辞泰然自若,将兴叔给搬了出来,他的名头百试百灵。
果然,一听这间店是叔伯兴叔的,细B只能垫脚直起腰,从牛仔裤口袋里面摸了一会儿,总算是摸出一百纹港纸。
“吉米收钱,多谢B哥30.1的小费。”陈辞倚在靠背上,端起鸳鸯浅抿。
“B哥大方,多谢B哥。”吉米无视B哥涨红的脸,接过那张一百块港币走向收银柜台。
当细B用完B餐,再从厨房硬抢了一杯咖啡。无视骂骂咧咧的靓仔辞,得意洋洋地坐回椅子。
这会儿他的马仔大汗淋漓地出现在玻璃门口。
马仔推门,提着一个大牛皮袋快步进来,里面一扎钱就是十万。
很快,高晋就安排人去将下午群殴的工友喊了过来。
两百多脸上带伤的工友,很快在冰室外面排起长龙,有序地等待领赔偿金。
“坚叔,伤到左脸,左手骨折,汤药费一万。”吉米站在门口大声唱号,“财叔,伤到右脸,小腿骨折,汤药费一万。”
细B也不废话,让手下点钱给他,他接过后再递给进来取钱的工人。
“多谢老细,老板发达。”
“谢谢B哥,B哥牛B。”
细B眼见一个快七十的老头出现在门口,取钱的手停顿在空中。
“程叔,你怎么在这里?”
细B看见程胜,猛地扭头去看陈辞,只见对方两手一摊,耸肩道:
“程伯虽然年龄大了,但你知道的,西贡人虽然穷,但上下一条心嘛,眼见同村大傻被打,没理由只看戏而不上去帮忙。”
“他是慈云山人!”细B怒吼。
陈辞一脸正色:“他更是我虾头村制衣厂的厂长!”
“得。”细B深吸一口气,点了二十张大牛递了过去。
程胜笑嘻嘻地接过两万,和细B大声道谢,然后朝里面的陈辞说道:“辞仔啊,得闲去我家饮汤。”
“好的,程伯。”陈辞笑着点头。
“别总说好,你还一次都没去呢。”程胜给陈辞丢了个白眼,最后摆手走了。
又派了一会儿。
细B的脸逐渐变成猪肝色,“靓仔辞,我忍你很久了,他托儿所还没毕业吧?”
说着,细B颤抖着手,大为光火地指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哥。
指完他又变了脸色,后面还有六七个,有小孩哥也有小孩姐。
陈辞脸不红气不喘:“我已经强调过了。西贡虾头村的村民们,不管老小,向来团结一心。”
第4章 落闸,放狗。
“如果大傻挨打时不是正午时分,又被我劝她们回去煮饭,恐怕全村正在洗菜的师奶,都会跑来助阵打群架了。“
陈辞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弦外之音无非是帮他细B省下一大笔。
细B深深吸了一口气,扭头不再去看那张讨人厌的脸。
他发誓,一定要约束下面的人,哪怕全港岛都没了海鲜,他也不会再来西贡。
数钱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多时,所有村民领完钱开心地走了,细B痛苦地坐了回去。
“饮茶,细B哥。”陈辞殷勤地推了杯白开水过去。
“这水不要钱吧?”细B警惕起来。
“放心,不收你钱。”陈辞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村民的钱是赔了,但我小弟大傻的伤还没有算,对吧?”
“……”
细B无力吐槽,他只想尽快处理完马上离开,“全仔,再点五万…”
“不不不…”陈辞抬手打断,将一份医疗诊断单推了过去,“大傻怎么说都是西贡话事人,五皮怎么够?”
细B见对方神色严肃,只好抓起认真看,又在心里吐槽一句,大傻是你的兵,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半晌,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手指颤抖地指着纸上那行文体:“大傻被废了?”
后面的全仔心生好奇,顿时猫腰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的字体写着:伤及下体,恐有不举。
医生建议:最近不要做激烈运动,好好休养。
“嗯嗯!”陈辞脸露痛苦,认真点头,“大傻还没有女朋友,阿南一脚把他当男人的美梦打破了,你说,这笔数怎么算?”
陈浩南“呜呜呜”地蠕动着身子,又被高晋给拖了回去。
细B低头沉默,没脸接话也不敢接话。
能怎么算,这踏马可是断子绝孙啊!
真真是扑街了!
阿南这小子下手太没轻重了,同门兄弟怎么能踢桃呢?
陈辞可不管细B的想法,只见他大手一挥:“大傻那里我来做思想,实在不行,我让他去泰国一趟,咱们还是说回赔偿,一口价两百万。”
“如果你这个老大没有钱,那我就只能让陈浩南五人拍片……”
“我赔……”细B咬牙切齿,他不能不赔。
虽说两百万很多,他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
但靓仔辞这人实在难缠,细B只能自认倒霉。
何况陈浩南五人是帮他找失车,才会跑进西贡。
若是他这个老大袖手旁观,你让洪门兄弟以后怎么看他细B?
下面的小弟,还要不要帮他做事?
这时,一道声音从细B背后响起。
“大佬,大嫂一时间只能凑够这么多,大嫂怕大佬不够使,还把你去年买给大嫂的金表和金项链都让我带……”
回去拿钱的全仔,抬头看见奶茶王皱起眉头,吓得他连忙低头。
细B其实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他沉吟一会才说:“奶茶辞,你知我细B份人最讲义气。”
“这样,你听见大嫂说了,我现在钱不够,我在兰桂坊有间酒吧,是荷兰佬转给我的,我直接过契给你。”
陈辞一拍桌子起身,“阿积,关门!”
“好的大佬。”阿积冷酷说道,扭头看向一众小弟,“落闸,放狗。”
“汪汪汪汪汪!”
五条咆哮着的大狼狗突兀地出现在茶餐厅。
“等等……”细B急了,整个人跳到椅子上面。
社团其余十二堂所有话事人的脾气他大致了解!
西贡话事人明面上是大傻,但大家都心照不宣,陈辞才是西贡揸FIT人。
唯独眼前这个奶茶王,他现在只知他难缠,不知他的为人是不是心狠手辣。
加之,他大佬是蒋生都要礼让三分的兴叔。
除此之外,洪兴最能打的两个人,全是他的马仔。
更不用说身后还有五条大狼狗了!
怎么办?
看来今晚要大出血了!
“靓仔辞,我在将军澳东边有块地。大概万五左右,我赔给大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