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灯，看着眼前的景象，露出满脸的无奈之色。
“杳杳，你怎么在上面？”
钟杳杳紧紧闭着眼睛：“呼呼……”
“好啦杳杳，我知道你还没睡着。”
钟杳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呼呼……”
“咦？真的睡着啦？”
江树自言自语的说着：“妈妈跟我说过，一个人在睡觉的时候把他的手抬起来，如果一直举着不掉下去，就是真的睡着了，如果掉下去了，就说明是在假睡。”
为了证明杳杳是真睡还是假睡，江树默默的把钟杳杳的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举着，结果愣是没掉下来，然后他又抬起了另一条腿，钟杳杳还是保持着这个新姿势一动不动。
看着眼前的一幕，江树嘴角狠狠抽了抽，努力紧绷着脸皮不让自己笑出声。
什么叫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啊？这就是了。
要是现在有手机就好了，把这一幕拍下来，日后在婚礼上放给她看。
江树微微一叹：“那好吧，既然杳杳你想在上铺睡，今晚我就睡下铺吧。”
听到这句话，钟杳杳装模作样的睁开眼睛，又是伸懒腰，又是打呵欠。
“小树哥哥，你洗完啦！”
“是啊，洗完澡正准备睡觉呢，结果发现床上多了个小可爱。”
江树没好气的捏了捏她可爱的脸，也不拆穿她假睡：“你啊，专门给我增加难度是不是？说吧，到底怎么想的。”
钟杳杳嘟着嘴，眼睛里都是小委屈：“小树哥哥，人家想给你暖被窝呀。”
“我晕，杳杳，现在才8月份，还是暑假期间，晚上睡觉都得开电风扇。”江树无语道。
钟杳杳眼睛一亮：“等天气变凉了就可以吗？”
“脑子里乱想什么呢，冬天有电热毯，也不用给我暖被窝。你快乖乖回自己床上睡觉。”
“哦。”
钟杳杳垂下眼睑，语气里透露着几分低落，她就是想贴着小树哥哥睡嘛！
她顺着梯子慢慢爬下，回到自己床上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江树，但是江树假装没看到，关了灯躺平睡觉。
只有星光洒落的黑夜里，窗外有婆娑的树影晃动。
钟杳杳吓得用被子蒙住头，一会儿后，屋子里响起她怯生生的声音。
“小树哥哥，你睡了吗？我有点害怕。”
上铺接着传来翻身的动静：“怎么了杳杳？”
“我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你下午被困在电梯的场景，又害怕你会被妖怪悄无声息的带走。小树哥哥，我睡不着，我怕醒来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唉……”
江树重重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再慢慢爬下床。
黑暗里，一道影子靠近钟杳杳的床边：“杳杳，睡进去点，给我让点位置。”
“小树哥哥，你来陪我啦？”钟杳杳惊喜道。
“嗯……”
江树无奈的答应，杳杳这么黏人，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脑筋呢。
不过，他的想法也只是把杳杳哄睡着之后，再偷偷摸摸的回到自己床上。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否则可能被杳杳抱着硬控一晚上。
钟杳杳眨了眨眼睛，高兴得往里面挪了挪，把大片位置都让给小树哥哥。
等到江树躺下之后，顿时就感觉到一具软软的身子贴了过来。
“嘻，还是抱着小树哥哥舒服，瞬间就不害怕了呢。”钟杳杳闭着眼睛，紧紧贴着把头埋在他颈窝里。
“杳杳，好好睡觉，你再这样我就只好回自己床上了。”
江树嗅着从身旁传来的沐浴露味道，脖子还一直能感受到她轻轻呼出的温热鼻息，语气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杳杳已经睡着了！”
“是要你躺好，闭上眼睛，双手放平，被子一定要盖好肚子，不能着凉。”
他轻轻挪了两下身体，不要跟杳杳紧贴着，黑暗里忽然响起一声钟杳杳的惊呼。
“杳杳你怎么了？”
钟杳杳委屈巴巴的回答：“小树哥哥，你压着我头发了，好痛。”
江树无语凝噎。
这语气在现在的环境下，听着怎么这么的怪呢？就好像十几年后应该发生的场景，现在提前发生了。
“唔，那我动的时候慢一点。”
他暗暗让自己注意，一会儿把杳杳哄睡着后，起身的时候千万要小心点，要是又扯着头发，之前所作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借着从窗外泄露进来的星光，钟杳杳睁着眼睛看近在咫尺的小树哥哥，他闭上眼睛，呼吸平缓。
“小树哥哥，我不想长大了。”她喃喃道。
“嗯？怎么突然这么说？”
“长大后小树哥哥跟我有距离感了，小时候就没有。”钟杳杳不开心的瘪着小嘴，难过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江树缓缓睁开眼睛，也侧过身体面对面的看着她。
他轻轻抚摸着杳杳的脸：“杳杳，你说的是身体上的距离感，这是人际交往的基本礼节，可我想说的是，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咱们两颗心是紧紧连在一起的，距离为零。”
钟杳杳的眼睛里一瞬间充满了光。
“真的吗？”
“乖，当然是真的，快睡，我的杳杳。”
“恩呢！”
钟杳杳再也不乱想了，闭上眼睛迅速进入梦乡。
江树微微一笑，缓缓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起身回到自己床上。
“晚安，杳杳。”
钟杳杳闭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她知道小树哥哥悄悄离开了，可是两人的心是连在一起的，距离产生美。
“晚安，小树哥哥。”
第154章小鹿的温柔
暑假过后，开学如期而至。
曾经的教室也从最开始的一楼变成了现在的四楼，江树背着书包带着杳杳来到新教室时，发现有不少同学正在收拾着，上一任学长留下的垃圾。
“嗨，树哥，杳杳。”郭韬看到两人后，主动笑着打招呼。
“你小子怎么看着黑了不少啊，暑假上哪去了啊？”江树笑着打了他一拳。
曾经的好兄弟，这辈子从一年级开始认识，两人的关系自然比以前更好了。
郭韬看了看自己手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爸带我去了一趟内蒙，那边天空很蓝，草原很大，太阳也很大，我还骑了马，你是不知道，贼拉风！”
江树不禁伸出大拇指：“厉害！”
他暑假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和杳杳待在嘉州哪儿也没去，毕竟店里现在生意太好，爸妈实在是走不开。
一会儿后，白鹿也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来了，标志性的鹿角发箍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招摇，变成小小的一只，还有两只毛茸茸的小鹿耳，看上去简直要萌死人。
上了四年级的小鹿，模样已经初步长开了，即使是很普通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似乎比其他人更好看一些。
再加上她又是副班长，成绩好，性格温柔，在班里的人气很高，仅次于从一年级开始，就镇压同年级无敌手的江天帝。
除了平时成绩，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管什么作文比赛，书法比赛，奥术比赛江树都能轻松拿到第一，哪怕是运动会，凡是参加的项目都能包揽一等奖。
他是同年级的学生代表，是万众瞩目的升旗手，每学期奖学金拿到手软，优秀得让人绝望，生不出半点儿嫉妒。
“小树，杳杳，哈喽哈喽~”
“哈喽哈喽。”江树笑着回应，他很喜欢看小鹿这幅天真的样子。
白鹿把自己的小书包放进抽屉里，她的座位依旧是在江树旁边，每次考试和许新竹竞争他身边的位置，都成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至于钟杳杳，成绩上好像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就算江树私下里给她补课，还是考不过白鹿和许新竹。
一二年级还好，三年级涉及到一些较难的应用题，数学就只能维持到90分左右，可白鹿和许新竹一般都能考到95分上下。
“小树，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啊，你没做完？”
“我不信，你快拿出来给我检查检查。”
江树无奈的从书包里拿出暑假作业递过去，其实这玩意儿老师一般都不会仔细检查，纯靠学生自觉。
交上去之后大概就随便翻两下，然后就放在办公室的角落里，说不定哪天就卖给了废品收购站。
白鹿看到他依旧挂在书包上的小鹿玩偶，眉眼便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这是她每个学期开学都会借故检查作业做的事，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他还一直挂在呢。
心里好开心！
她随便把暑假生活翻了翻就还给江树了。
“这就检查完了？还有其他作业没检查呢。”江树眉头微微一抬。
白鹿吐了吐舌头：“嘿嘿，不检查了，我相信你嘛，小树肯定都做好了~”
只是她刚才有注意到，那个小鹿玩偶比起四年前的色泽暗淡了许多，看起来灰扑扑的，还有的地方，缝好的线都绽开了，皮毛，耳朵，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还染上了墨水，原本饱满的样子现在也变成了皱巴巴的模样。
“小树，你把书包给我看一下。”
“干嘛？”
江树略微有些疑惑，这丫头检查了作业还要检查书包？他书包里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给我啦~”
“哦。”
白鹿装模作样的看看，然后把挂在拉链上的小鹿娃娃取了下来。
“你把娃娃拿走干嘛？这是送给我的，怎么还能拿回去？”
“不告诉你~”
白鹿轻轻摇晃着小脑袋，把玩偶快速放进自己书包里，身体压在桌上，杜绝了他抢回去的可能。
“小鹿，快给我听到没有？”
“不要不要~略略略。”
两个人玩闹的时候，许新竹也俏生生的站在了教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