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一脸诧异。
半晌后，两人来到白苗族的驻地，因为近些年拜月教在南诏国一手遮天，白苗族举族从南诏国内迁移到深山里。
青儿离世的时候，紫萱曾经回来过一次，但是被上一任圣姑赶了出来。
如今故地重游，她脸上写满了悲伤。
“为什么女娲娘娘不能让我和逍遥一起回到十年前，这样我就可以替青儿去死了。”
紫萱喃喃自语。
“冥冥中自有天定，就算你能回到过去，估计也很难改变将要发生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女娲娘娘要叮嘱逍遥别去尝试改变。”
楚阳瞥了她一眼，大步流星的走进白苗族驻地。
十几年的时间，白苗族的人口锐减，人数已经不足巅峰时期的五分之一。
他们进入大山深处，不仅要和山林中凶猛的野兽争夺生存空间，还要时时刻刻应对拜月教。
身穿道袍的楚阳很快就引起了白苗族族人的注意。
一群佩戴武器的苗兵很快就把他和紫萱围了起来，眼神充满敌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发起进攻。
“住手！”
宛如黄鹂鸣啼的清脆声音响起，喝退了准备进攻的苗兵，苗兵和附近的白苗族人脸上浮现恭敬的表情，似乎来人地位崇高。
没过多久，楚阳就看见一位容貌不下于紫萱的清丽女子。
“圣姑！”
众人异口同声的呼喊着来人。
明渊清。
上一任圣姑傀儡婆婆的徒弟，下一任圣姑阿奴的生母。
酒剑仙的媳妇儿。
师叔的老婆该怎么叫呢？
楚阳忽然有点头疼。
明渊清一出现，就用漠然的眼光凝视着紫萱，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女人，师傅说过未来自己将要辅佐她。
可是等到最后，却变成了青儿，她很用心的帮助青儿成为人民爱戴的巫后，结果青儿死了。
在自己和青儿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个活了几百年的女娲后人始终没有出现过。
反倒是在青儿镇压水魔兽之后，她才假惺惺的跑到这里哭闹。
陷入回忆的明渊请，脸上逐渐有了怒意。
如果说傀儡婆婆对紫萱是恨铁不成钢，那明渊清对紫萱就是单纯的怨恨。
如果她当时在场，如果她没有带走圣灵珠，今日南诏国的局面或许就不会如此！
“你是南诏国和女娲族的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师傅去世前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明渊清伸手指着外面，“请你离开这里，顺便带上你这位朋友！”
她知道紫萱是为爱离开的，所以看向楚阳的眼神有那么一丢丢不对劲。
楚阳立刻瞪了回去！
开玩笑！
江湖规矩，勾二嫂可是要浸猪笼的！
“在下是蜀山弟子，在仙灵岛机缘巧合结识了赵灵儿，一路护送她前往蜀山，如今灵儿正在蜀山脚下的渝州城安心养胎。”
“过去这么久，阿奴应该和圣姑前辈有过联系才对。”
楚阳深吸口气，努力挤出笑容，彬彬有礼的解释道。
明渊清的冷漠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惊慌失措，眼神充满内疚和歉意。
她连忙示意周围的苗兵退下，三两步走到楚阳面前，语气轻柔的问道：“敢问阁下是蜀山的楚阳道长，还是徐长卿道长？”
突然从明渊清嘴里听到徐长卿的名字，紫萱忍不住微微失神。
楚阳抱拳道：“在下蜀山派楚阳，徐长卿是我师兄，今日来白苗族，其实是有事所求，还望圣姑前辈能帮帮忙。”
看在楚阳的面子上，明渊清终究还是让紫萱进入久违的家园，她将两人带到自己的屋子。只是在态度上，依旧显得很冷漠。
不过对于楚阳，她就像换了个人，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还得多谢楚道长救了阿奴和唐钰，我早就跟阿奴说过拜月是个危险人物，但那孩子性格天真，总以为拜月是个好人，哪里知道那怪物背后的样子！”
提起阿奴，明渊清表现出来的感觉，就跟一般的母亲没有两样。
“圣姑前辈不用担心阿奴，她和灵儿就在渝州城，那里既有石长老和唐钰守护，又有我师叔酒剑仙照应。”
“说起我师叔，他老人家可是很喜欢阿奴，原本应该云游天下的，现在就待在渝州城哪也不去，两个人真是很有缘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阿奴在一起的时候，老是流眼泪。”
听着楚阳绘声绘色的讲起阿奴在渝州城的时光，明渊清露出慈爱的笑容，但在听到酒剑仙的名字后，笑容戛然而止。
楚阳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言，明渊清早晚会忍不住找上酒剑仙的。
又或者酒剑仙早晚会忍不住找明渊清对峙。
“楚道长说了这么久，我还没问有什么事情需要白苗族帮忙？”
明渊清急忙打断话题。
“我对苗疆的蛊虫颇为感兴趣，今日前来便是为此，不过前辈放心，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在下会支付让前辈满意的报酬。”
楚阳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几颗血菩提。
“楚道长说的是哪里话，白苗族还欠你一个天大恩情，别说几只蛊虫，只要不是女娲族的圣物，我们什么都可以给你！”
明渊清信誓旦旦的说道。
楚阳露出微笑。
和懂事的人谈事就是一种享受。
接下来，两人聊了很久，楚阳不仅得到了白苗族饲养蛊虫的方法，还得到很多蛊虫。
可惜没有金蚕蛊。
据明渊清所说，金蚕蛊无法以人力饲养，而是集天地灵气而生，每一只蛊虫都有进化成金蚕蛊的可能性。
难怪魔法楚阳说金蚕蛊的复制很困难……
看来只能另辟蹊径，想想别的方法，整点科技与狠活。
达成目的后，楚阳还是给明渊清留下了许多血菩提，用的说辞与之前和赵灵儿交易食妖蛊时一致。
明渊清生怕会耽误楚阳修行，只能把这次的报恩变成交易，不过她留下了一句承诺。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楚阳需要白苗族，他们就会尽全力帮助楚阳。
明渊清亲自将楚阳送到外面，临行前，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声道：“楚道长要是急需金蚕蛊，可以前往南诏国以南的十万大山，那里有很多天生天养的蛊虫。”
“但切记只能在十万大山的边缘行动，不能过于深入，那里有黑巫族，还有六十三蛮族，他们凶狠好斗十分危险。”
“但最危险的是……”
“慎言！”
明渊清的话没有说完，却被紫萱粗暴打断，她第一次在明渊清面前展现出强硬的态度。
楚阳还是第一次听说南疆以南还有十万大山的事，这明显不是仙剑的设定，应该是杂糅的其他世界线。
到底是什么故事涉及到十万大山？
黑巫族？
楚阳突然想起和白苗族争锋相对的黑苗族。
明渊清脸上破天荒出现一丝歉意，对着紫萱点头道：“这是白苗族最大的忌讳，不该从我的嘴里说出。”
紫萱叹了口气，“楚道长要是想知道，咱们还是找个无人的地方，这件事对于女娲族来说，并不光彩。”
两人随即离开白苗族驻地，也没有回女娲庙，而是在女娲庙三十里外的一个破亭子里坐下。
“楚道长应该也知道每一代女娲后人都有一位圣姑陪伴左右，女娲族传承了多少年，圣姑这个位置就传承了多少年。”
“圣姑的意义是为了帮助女娲后人迅速成长，但在数千年前，有那么一位圣姑天赋才情当世一绝，就连当世的女娲后人也远不如她。”
“渐渐的，那人不满足于圣姑的位置，她求长生，悟大道，要走出自己的道路，这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但她的行为直接造成白苗族和黑苗族的分裂，她带着一部分黑苗族人前往十万大山，自称黑巫族。”
“她还盗取了族中大量宝物，使得女娲族在很长时间内一蹶不振，好在最根本的天蛇杖、圣灵披风、圣灵珠，这三样她没有拿走。”
“千不该万不该，她为求长生使用邪法，创造出以天地戾气为根本的怪物，只要不断吸纳周围的天敌戾气，就能不断变强，如同今时今日的邪剑仙。”
“唯一不同的是，戾气是比邪念更容易产生的东西，尤其是在战斗中。”
“甚至可以说，只要有人想杀那个怪物，他就能从对方身上获得源源不断的养分。”
“那个女人不像蜀山掌门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邪剑仙加以封印，反倒是助纣为虐，帮助那个怪物不断成长。”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那个怪物已经强大到她也没有办法控制的时候，她感到了绝望。”
“她重新回到苗疆，希望借助女娲后人的力量消灭那个怪物。”
“为了天下苍生，女娲后人答应了，两人一起前往十万大山，然而就在行动到了关键时刻，那个女人居然对自己一手创造的怪物产生了情愫，手下留情。”
“行动失败，女娲后人因此阵亡，宝物被黑巫族的人送回这里，那个女人追悔莫及，只能另寻他法封印怪物。”
“最终她以自身血肉为束缚，将那个怪物封印在十万大山深处的镇魔石洞里。”
“那个女人叫做玲珑，而她创造的怪物被十万大山里的人称为兽神。”
直到听到最后，楚阳才算是弄明白这是什么故事。
诛仙！
蜀山藏经阁的古籍里提过青云门，只不过楚阳一直没在中原腹地亲眼见过青云门，就连打探也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包括焚香谷和天音寺在内，整个中原都没有类似的门派。
久而久之，楚阳还以为是误会，没想到今天从紫萱嘴里听到了玲珑和兽神的故事。
玲珑居然还是数千年前的圣姑！
152.第152章 放着，我来！
152.
楚阳又再一次的见识到了大杂烩的力量！
做梦也想不到两个世界居然会以这种方式产生联系。
楚阳深吸口气问道：“紫萱前辈，我想知道十万大山的另一边是否还有人存在。”
紫萱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十万大山另一边有生灵存在的？那片大陆名为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