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赶紧回过头去，猛吸一口冷气，这才好了一点。
这玩意，煽情的玩意，他也不会啊！
何雨柱先对着王福荣打了个招呼，
看桌面上的情况还有王福荣的脸色，今天王福荣是破戒了，估计是喝了点酒。
喝多肯定是不可能喝多的，要是喝多了，王师娘就没那种好脾气了。
何雨柱抽空喊了句“爹”，就坐在一边，茫然的看着雨水的哭相。
何雨柱现在心里自然没那么轻松，但让他哭，却也是哭不出来的事。
这种复杂的情感，却是让何雨柱不知所措了起来。
当时想的简单，但直到刚才看到何大清。何雨柱才想起来，他这是让何大清去干什么。
这是离家二三十年的一场旅途。
上辈子何大清是活到了改开后，但这辈子，去南洋那边却是未必。
何雨柱突然有些惶恐，他感觉自己好像搞错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何大清好，还是因为何大清是他以后的麻烦才那么设计的。
何雨柱搓着自己的衣角，却是一句话没说。
何大清安慰好了雨水，现在父女俩正饶有兴趣的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
当然，是雨水在说，何大清笑眯眯的在听。
等到雨水所有的话题说完了，何大清才拍拍雨水，示意她起来。
何大清先站起来松了松骨，却是对着雨水说道:“雨水，你先出去帮你王收拾一下。
我跟你哥还有王伯伯谈点事情。”
雨水迟疑的看了一眼何大清，却是点点头往外走去。
随着房门的关上，屋里沉寂了片刻。
何雨柱忍耐不住这种安静，却是干咳一声说道:“爹，我写信跟您商量的那个事，我觉得不太合适。
要不咱们就不去了。”
何大清眼睛紧盯着何雨柱，何雨柱眼神清澈，并未躲闪。
刚才还眯着眼睛装睡觉的王福荣也抬起头来，扫视父子俩一眼，却是沉声道:“柱子，这个事从头到尾，你跟我们老哥俩说说看。”
何雨柱沉思片刻，也不隐瞒，把他安排娄晓娥母女的事，却是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其中，娄家以后要倒霉的事，何雨柱是说的肯定。
而他为什么帮娄晓娥的事，却还是他对谭雅丽那番说法。
何雨柱说道:“……这个事却不是一开始就设计成让我爹跟着去那边，
爹您从保定回来时，我让您去乡下找一个。
当时没想到这个。
只是您在天津卫那边那样，于是脑子一热就跟谭夫人推荐了您。
可我刚才看到您，却是发现不合适。
您要打要骂，我不怪您，是我自己想岔了。
光想着让您别走保定的旧路，却忘了去那么远的地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对您，对雨水不公平。”
何大清闻言，却是面皮又抽了抽，他听出来了，一开始他的好大儿就是想着帮一下那个娄家母女，算计他，还真就是顺带的。
可能何雨柱想法里带了点恼火，但应该不多。
不然也不至于他都回来准备答应了，反而何雨柱后悔了起来。
何大清问道:“你怎么觉得娄半城一定会倒霉？”
何雨柱双手一摊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别的不说，就说咱们峨眉酒馆，原来是钱经理给咱们发工资，我们给他打工。
那时候他管着我们这些人有没有饭吃。
可是现在这样一搞，大家都成了老板，成了馆子的主人。
人心不足，总有人想着钱经理什么都不干，凭什么每年分那么多钱。
咱们馆子都那样，想想看上万人的厂子每年产生多少利润，该分给娄半城多少钱？
每个厂子都差不多，只要有个地方带头闹起来……”
第311章 劝来劝去
何雨柱说得最多的是人性的贪婪，以及现在像娄半城那种人的越来越没有自保能力。
这些话，要是给小年轻听了，肯定会批评何雨柱内心太暗黑，把世界想的太肮脏了。
但在两老头来说，他们都是见识过前朝更暗黑更肮脏的事，所以理解何雨柱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何雨柱说的那些，很有可能会发生。
何雨柱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后院许家爹您知道的，他家跟着娄家吃了一辈子饭，也是娄家护了他家一辈子。
可前两年，许富贵两口子还是打起了娄家小姐的主意。
后来要不是……，”
何雨柱这番举例属于画蛇添足，却是给了两老头不一样的解读。
何大清先点点头，轻笑道:“这是老许能做出来的事，要不是大茂管不住自己，出那些破事，他妈还真要替他设计一下。
柱子，你不会也喜欢娄小姐吧？”
何雨柱呆滞了一下，然后却是迟疑的摇摇头，对着何大清说道:“我护不住她。
那种风雨一起，谁都护不住她。”
两老头对视一眼，却是一副了然的神色。
刚才何雨柱的迟疑也是为此，他发现一个最大的问题，也就是他凭什么对娄晓娥那么好？
按照何雨柱的见识，以及他的经历来说，他应该是冷静的人。
至于看到个小姑娘就说像自己妹妹的说法，谭雅丽信，因为娄晓娥是她的女儿，她认为娄晓娥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所有的人都应该喜欢娄晓娥，守护娄晓娥。
但在何大清跟王福荣的眼里，何雨柱说的所有事都对，甚至两人还因为何雨柱能想那么深，对他有点怜悯与愧疚。
愧疚的自然是何大清。
都认为何雨柱该是何大清走后，经历的破烂事多了，所以才会心理阴郁，才会想到这种发展可能。
但说到底，何雨柱要救娄小娥母女的原因，在他们面前是立不住脚的。
也只有刚才何雨柱说的～他护不住她。～引申到～何雨柱喜欢娄晓娥，却是自觉护不住她。
那做这一切，才算合理。
越是四九城老人，才越是知道娄半城这个“半城”代表的含义。
不一定要拥有半城，但在半城之内，娄振华低语一句，大家都得倾耳听。
冒着得罪这种人的风险，就为救一对母女，也就是因为爱情才可以。
何大清突然说道：“要是为了儿媳妇，我可以去走一趟。”
何雨柱白了一眼何大清，没好气的说道：“爹，别闹了。我是真没想到那个事会持续多少年。您老二位也是听惯了戏文的人，忘了洪武朝了。”
“嘶”
“嘶”
两个老头一起轻嘶了起来，跟洪武帝比，那时间可就长了。
何大清都不由摸了摸自己头发，心里暗想着自己能活多少年。
何雨柱牙疼的说道：“当时想的时候，却是没想到您年岁的问题。是儿子我想差了。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您啊，还是趁早找个正经女的，说不定还能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放心，雨水这边有我，我们以后不会为了点财产跟人闹的。
说句实话，要不是老房子的问题，今年厂里已经要给我分筒子楼了。”
何大清听着儿子的关心，却是愧疚感更深，他在跟白寡妇走的时候，哪里会想到今天这番场景啊。
何大清没好气的说道：“你能有什么办法？能认识什么人，愿意为了你去外面一二十年？”
何雨柱哑然，要是何大清不去，他这边还真就没办法了。
只能把这个问题再交给谭雅丽，让她那边想办法。
现场又是陷入了沉默，半晌，何大清深沉的声音却是响起说道：“刚才你没来之前，我跟你师父商量好了。
你那个川府的大师兄，在公私合营时把馆子交出去了，在那边也是呆不住了。
你师父的意思，就是让我带他们一家出去。
我答应了。”
何雨柱讶然的看向何大清，开口问道：“爹，您真想好了。
那可不是去保定，也不是天津卫到四九城的距离。真跑那么远，说句不好听的，要真有那个事发生，老人家只要还在，这个事就不会结束。
雨水嫁人，还指望着您回家主持呢。”
何大清被何雨柱这话一说，却是又心软了起来。
他深深的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自然看不到，但何大清却是感觉满足似的，开口笑道：“雨水交给你，爹很放心。
爹在保定闹崩后，也不是不能回四九城，可爹没脸在四九城呆，上回我在你师父家住，你妈托梦给我，问我把你们兄妹照顾的怎么样？
我能跟她说，我差点把你们害死？
我不敢，我没脸见她。”
何雨柱相信何大清这个是真实想法。
王福荣在边上也证实道：“当初我还真跟你爹说过这个话题。”
眼见着何雨柱要解释，何大清摆手示意又说道：“爹不管你是怪我，还是原谅了我。
我原谅不了自己，这种事就是如此，要是白寡妇是人，那我还没信错。
可她，唉。
错，爹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