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包约翰已经和他说了,让他以生病原因提前退休。
也就是说,他不能再回汇沣银行生病。
但是,沈不甘心啊!
他在汇沣银行奋斗了一生,花了二十多年时间,就快要到他人生巅峰的时候,突然就要坠落下来一样,他怎么可能甘心呢?
他这些年,在香江,在汇沣银行内部,在Y国的关系网可不少。
偏偏现在还是出事了。
沈在那转来转去,看到报纸上又说起鲍富达因为涉及到他的案件,压力太大,最终被迫离职。
沈则是觉得冷笑。
他不明白,自己和鲍富达无冤无仇,为什么对方要那样害他?
当医院主管过来问他,汇沣银行董事长桑达士先生和女秘书就在楼下等着,询问是否愿意见一面?
如果不愿意,他们医院就让桑达士和女秘书离开。
沈思考一番,最终还是和桑达士见一面,因为他很多问题要和对方谈。
此时,当穿着蓝色病号服的沈看到穿着西服的桑达士出现。
桑达士看向女秘书和医院那位主管,以及其他护理人员,让他们先出去关上门。
“董事长。”沈立刻说道。
“沈,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从上周沈出事以来,桑达士已经连续一周时间没有消息了。
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不但双眼疲惫,甚至可能大脑都会出现思维混乱。现在桑达士的情况,可能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现在确实没有休息好。
“董事长,对不起。”
桑达士还是那样表情,看着窗外。
沈说道:“董事长,我听说现在汇沣银行和恒生银行依然爆发严重的挤提潮,我认为需要立刻解决。”
“沈,这件事不需要你担心。”
“可是。”
“现在包约翰已经代理总经理职位,你原来负责的事,暂时交给他全权代理。”
“董事长,那我回不去汇沣银行了?”
按照沈的想法,他现在确实还年轻,才四十多岁,即使这次出事,也不必要现在一撸到底,至少还可以调到其他部门,甚至可以调到海外负责其他分行。
偏偏现在汇沣银行似乎不再给他任何机会。
“沈,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汇沣银行的股东,高管,还有投资者不给你机会,我也没有办法。”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沈不敢相信看着桑达士。
上一次,包约翰过来和他说这件事,沈当时也是非常激动。
没想到,现在桑达士也是那样说。
很明显,桑达士来之前,就知道是这样。
“你看看这些吧。”
桑达士直接把那一叠提前复印好的资料放到一旁。
沈还以为是什么,当他拿起来仔细一看,居然就是汇沣银行内部调查他的那些资料。
沈越看越害怕,很明显他这些年做得很多事,很多人都有看到过,只是因为以前大家都这样,觉得很正常而已。
现在上面说到关于他收取了别人名表,为什么人贷款等等都详细的记录。
“桑达士,这可不止我一个人那样,你们以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沈直接指着面前的桑达士说道。
在七十年代以前,香江各行各业都几乎是这样。
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谁不是那样伸手。
即使是七十年代后,ICAC没有成立前,依然还是那样。
等到ICAC成立后,别人也以为只是抓那些阿sir和那些华人社团,或者华人探长而已,却是没想到居然把手伸到金融银行部门这边。
桑达士叹了一口气。
“沈,我不想说其他,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香江,回Y国找个地方安静养老。至于你以前拿的那些东西,已经足够你们和你的家人过得很好了。还有你退休后,也是按照总经理职位的福利和待遇来进行。如果你还想回到原来的位置,怕是根本不可能。”
也就是说,这次桑达士过来是让沈尽快离开香江,尽快回到Y国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这件事逐渐过去,对汇沣银行影响没有那么大了,他也就觉得到时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但是,如果沈一直还留在香江,那么到时处理起来也就麻烦了。
而且,他已经和总督府总督麦理浩,辅政司罗弼时,财政司夏鼎基,甚至香江高级按察司等人谈过了,这些是最好的办法,他们压下来,让沈消失,否则,时间越长就越麻烦,特别是现在香江环境不好,楼市,股市大跌,失业率那么高的情况下,凭什么你一个总经理可以贪那么多这些东西,那些香江普通市民是怎么想的?
本来总督府对于葛柏都不想处理的,但是,不想处理,总督府也很清楚,麻烦越来越大。
不得已,最终还是把跑回Y国的葛柏都带回香江受审。
现在沈看似不一样,实际上,情况似乎也非常严重。
单是那些名表,还有那两蹲纯金雕像,加起来都价值过千万港币。
以沈这些年的薪酬和福利,根本是买不起的。
“董事长,我!”
“我不想再说其他,你应该比我清楚,还是早点在公众面前消失,你安全,其他人也安全。”桑达士说道。
在他把那叠资料准备拿起来离开。
沈又问道:“我听说章廷要收购汇沣银行30%的股分?这是不是真的?”
“章先生确实是那样提出来,但是,我们不同意。”桑达士说道。
如果沈还在总经理那个位置上,他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
现在汇沣银行确实出现这种事,其实,高管和不少人都开始动摇了。
毕竟,现在章廷那些存款影响还是太大了。
沈还想说什么。
桑达士已经往外面出去。
看着桑达士离开。
沈站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
当天下午。
香江启德国际机场。
一辆轿车停在那里。
从车上下来,正是沈夫妇和那位老管家。
沈知道,现在他已经不能再继续留在香江。
经过桑达士上门提醒,上午,沈也就离开养和医院,下午也就和桑达士等人通电话后,决定离开香江。
当沈夫妇看着繁华的启德国际机场。
沈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依然还是很留恋,但是,现在却是不得不离开。
三人上到一架客机上。
当晚。
正在汇沣银行大厦董事长办公室的桑达士,正在抽着雪茄。
“董事长,刚刚那边打电话来说,沈先生夫妇下午已经坐飞机回Y国了,还有他在香江的物业也交给别人代理处理了。”
“沈离开就好,不用再那么显眼了。但是,现在章先生提出那个收购股份,如果还没有谈好,怕是挤提潮还是没有能够解决。”
女秘书自然不懂得那些。
此时,门口外的敲门声响起。
女秘书过去开门。
发现正是汇沣银行董事,现在和记国际政务董事韦彼得。
韦彼得很长时间没有来这里了。
“董事长,是韦彼得先生。”
“董事长,我来了。”
“韦彼得,你怎么来了?”
桑达士看了一眼女秘书,女秘书出去关上门。
现在董事长办公室里面,也就剩下两人。
“我是为解决董事长的烦恼的事而来的。”
“韦彼得,你在和记国际现在怎么样?”桑达士先问对方。
“还好。韦理先生和祁德尊完全不一样。”
这本身就是两个不一样的白人。
而且,按理说韦理还是出自澳洲的白人,和他们这些出自Y国的白人还是不一样,作风似乎完全不同。
“不把你赶出来?”
桑达士知道韦彼得和沈之前关系密切。
现在让桑达士惊讶的是,韦彼得居然还在和记国际上班。
“没有,我没有犯错,怎么可能把我赶出来?”
“也是。你说为我解决烦恼而来的?”
“董事长,我知道现在汇沣银行受到沈先生的负面影响,还有章先生的影响,导致汇沣银行和恒生银行出现严重的挤提潮。所以,我觉得必须尽快解决。”
“那你说怎么解决?”
“同意章先生提出的解决方案。”
同样章廷提出收购汇沣银行的方案?
收购汇沣银行30%的股份?
桑达士觉得韦彼得不是疯了吧?
难道对方是来给章先生做说客的?
“韦彼得,你是来给章先生做说客的吧?”
“董事长,并不是,我来见你,章先生不知道,韦理先生也不知道,完全是我自己来的。”
桑达士听到这里,脸上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