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值钱吗?
这还是自己今生第一次送笔墨出去。
见他要写字,一瞬间,四周的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看着他。
思索片刻,李恒挥笔:眉黛春生杨柳绿,玉楼人映莲花红,明镜梳妆传佳话,雨桐树枝栖彩凤,海枯石烂同心结,海阔天高比翼程,并肩同踏万里路,齐心共唱福歌声!
“好!好好好!”
不论哪里,捧哏的人都不会少,他刚写完,周边传来一片叫好声。
不过有一说一,他的毛笔字确实还行,叫好声一半是卖情面,一半是真心实意。
看着他落笔,看着他被所有人围观叫好,香江来的李希再次感受到了大作家身份带来的魅力。
热闹一番,外面又有鞭炮声传来,来新客人了,李恒终于有了喘息空隙。
李希问:“被这么多人捧着,是一种什么感受?”
李恒想了想回答:“见过动物园观猴没?这个比那个文明点,我的地位也比猴子高那么一点点。”
李希开怀笑,笑得两个灯泡乱颤,都快从衣服里蹦出来了。
见不远处有几个男人盯着自己胸前暗暗流口水,李希双手抄着,顿时不笑了,小声跟李恒说:“老实讲,我有点不太习惯这种地方。”
李恒明悟,她这对奥迪灯泡在外面繁华世界也同样招人注意,不过那些人可能会内敛一点,不会直观表现出来。
而这里的人就情况复杂了,读过书的、有教养的还好,那些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光棍老油条,你还能怎么办?
旁侧的李望嘀咕:“姐,让你束胸,你不束,还讲什么追求自由,现在又怕了,我都替你活得累。”
嘀咕完,李望问李恒:“大作家,以男人的角度看,这个大圆弧是不是很有视觉冲击效果?”
李恒眼观鼻鼻观心,“诶,咱们是一家人,这个问题不要问我。”
见李望还要逗他,李希一把适时推开了妹妹。
当兵的魏雨晴过来了,她牙尖嘴利对李恒说:“见了我也不叫声表姐?”
李恒道:“我是大作家。”
魏雨晴说:“我比你大两天。”
李恒偏头:“你是不是想挨揍?”
魏雨晴扬眉:“你当我这兵是白当的?”
见面就掐是老传统了,两人斗嘴好些年,也没分出个高下。话说面前这死丫头在初一时还帮着肖涵打过自己,那时候亮出表弟身份都不曾管用。
不过这丫头读书成绩很一般,眼看高考无望,大姑父就托人把她送去了部队。
李恒问:“当兵什么感觉?”
魏雨晴说:“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想早点转业回来。”
随后她问:“你和肖涵还没和好?”
李恒道:“什么和好?”
魏雨晴说:“我刚才观察过了,你和肖涵距离挨着那么近都没讲话,你一个大男人,还是大作家了,要不要这么死心眼呀?”
李恒心说,你懂个锤子啊,刚刚不是魏诗曼这位未来的岳母娘在边上么?他倒不介意打招呼,但肖涵那腹黑姑娘用眼神给严厉制止了。
腹黑姑娘的眼神彷佛会说话:李先生,您是想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暴露吗?您想今天的婚事变成丧事吗?
考虑到前脚屠夫还在镇上传言子衿住自己家的事情,李恒权衡一番,还是没去作死。
他可是知道魏诗曼同志脾气的,女儿就是她的心肝尖尖,就是她的全部,一个不好,自己今天真会挨揍。
李恒瞄眼不远处正跟另一个小姐妹说话的肖涵,悠悠道:“我倒是想和她和解来着,可没机会不是?”
“真心的?”
“当然。”
魏雨晴拍拍胸口表示,“这事简单,交给我,你先去我卧室等着,我把她带过去。”
说罢,她从兜里掏出一把房门钥匙递给他,“我卧室你晓得吧?在二楼最左边那间。”
李恒接过钥匙,装着不情不愿:“行啊,但你只能让肖涵一个人进来啊,人太多了尴尬。”
“我知道,我懂,我理解。”魏雨晴比划一下手势,朝肖涵走了去。
见状,李恒没再停歇,一边往二楼走,一边在思忖:这腹黑媳妇初四竟然跑去了上湾村,得知子衿是留宿自己家,估计心里憋着一股气,等会得帮她气散掉才成.
大姑家也是红砖房,也是去年下半年盖的,李青和李建国两姐弟一起盖房子,在别人口中也算是一桩美谈。
上到二楼,李恒掏出钥匙进了最左边房间,观察一下里边的布置,床头柜摆着一张合照呢,是那丫头的卧室没错。
“涵涵,帮我个忙。”魏雨晴跑过去,直截了当说。
肖涵问:“什么忙?”
魏雨晴瞄眼四周,用手指头放嘴边嘘一声,“这里人太多,我们去卧室说。”
卧室?
肖涵扫眼刚刚某人还在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再扫眼面前的发小,心下了然,这发小估计是被他卖了还在帮着数钱,不去!坚决不去!
去卧室能讨什么好?
进门不是被抱就是被搂,不是被亲,就是被吻,窗帘一拉,门一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傻子才去。
心里这样默默吐槽,肖涵口中却不争气地说:“好吧,那去卧室吧。”
谁让自己爱他呢,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她这样凄然地安慰自个。
前面帮着迎客的魏诗曼回头见女儿不倒茶要开溜,随口问句:“涵宝,你去哪?”
魏雨欣说:“曼姨,我找涵涵有点事。”
魏诗曼交待:“快去快回,等会接亲的新郎一家要来了,妈和你两个婶婶忙不过来。”
肖涵口里欢快地说着好。但她清楚,此行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魏女士您节哀吧。
另一个小姐妹赵琪要跟上,被魏雨欣拦住了,并对肖涵说:
“肖涵你先去我卧室,钥匙挂在门锁上。我找琪琪说个事。”
赵琪迷迷糊糊被带走了。
肖涵来到二楼,来到最左边的卧室门口,定了定神,伸手准备要去拧门锁时,房门恰在此时从里开了,露出来一个人。
不是心爱的honey是谁?
心里甜甜叫着honey,肖涵面部表情却略带惊悚,眼睛瞪大:
“陈子衿老公,你怎么在别的女人卧室?”
李恒:“.”
二楼走廊上今天人来人往,他怕肖家人看到,不管不顾,急速伸手一把把她拉进了房间。
然后,砰地一声!门关。
“大白天的,您要干嘛?我要喊人了。”才被拉进门,肖涵就被压到了门板上,顿时气呼呼出声。
李恒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她。
同猜测的没错,这腹黑媳妇心里果然藏着一肚子气。
四目相视,肖涵甜甜一笑,清清嗓子说:“怎么?这几天陈夫人还没喂饱您吗?人家前脚刚走,后脚就找替代品了?”
李恒张张嘴,最后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许久,他开口:“肖涵.”
“您别这样喊我.!”
肖涵打断他的话,目光炯炯,突然一改刚才的小女子形态,竟然强势地盯着他。
一眨不眨盯着,盯得他眼神闪躲。
此刻两人左侧靠墙壁是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化妆镜,镜中的他有些愧疚,而她的表情却充满了愤怒和嘲弄。
恶狠狠地,连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十分不舒服,十分难受。
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话,尖酸又无奈,醋意大发又无聊,实在乏味。
在这场爱情默片中,他扮演一个花心萝卜,自己则是一位痴心女子,可惜她演技太烂,把影片搞砸了,才如此的难以收场。
如若说,这样的纠缠证明了两人之间的甜蜜浪漫,那她的刻薄无疑是为此份爱情红绳打了一个又一个结,疙疙瘩瘩,宋妤在上面,陈子衿也在上面,还有她自己,她不知道该解哪一个好?
气氛僵硬下去,她自己都难受。
好想一刀斩断这条爱情红绳,可是她又舍不得,心底才冒出一个放弃掉他的念头,下一瞬却被一万个其它念头掩埋吞噬。
一个对一万个,力量是如此的悬殊和不公,她很无力。
“您到底想怎么样嘛,李先生?”
良久,她的拼命三郎架势不再,低个头,声音软绵绵的。
刚才鲁莽地像一匹草原上奔放的野狼,此时却柔弱的比绵羊还绵羊,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李恒伸手,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搂着,亲她头发一口:“你明知道我在二楼房间,你还是来了不是。”
原来他预判了我的预判,真的特别可恶,是炫耀吗?
李先生,您到底想怎么样?
真打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如果我和陈夫人打架了,您帮谁?”肖涵在他怀里,手指骨捏地呼呼作响。
她想好了,要是他敢在这个问题上装傻充愣,装疯卖傻,直接就是一大耳光抽过去,然后转身夺门而逃。
又捏了捏手指骨,万事俱备!她微仰头,非常忐忑地瞧着他,无比希冀地瞧着他。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是希望他装疯卖傻?还是在自己和陈子衿之间选一个?反正无论是哪个理由,都好想胖揍他一顿。
帮谁?当然是一碗水端平喽,面对这个要命题,李恒才不会按照她的逻辑去解,要不然真会出事。
攻略这媳妇,他早有了一套章法,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绝对不能在口头上跟她拖时间。
这不,在她满怀希望中,李恒低头一吻,含住了她的嘴。
由于他太用力,肖涵被吻得一个趔趄,房门都哐当一个响,但没有推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浆糊了?热血直往心头涌,在他熟练地挑逗中,身心和愤怒很快就被一阵快意掀翻。
算了算了,看在您这么会接吻的份上,我就、我就.
总之不要扫您兴就对了。
如果有酒就好了,证明我是喝醉的,糊涂不省人事。
如果有摄像就好了,回头给陈夫人和宋夫人寄一份录像带过去。
热吻中,她如是心有不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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