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李恒本想问问对方出生时辰,但想想放弃了。
因为生辰八字是一种机密,轻易不示人。
随后他问叶宁:“你呢?”
叶宁说:“我正月初一。”
李恒眉毛一挑:“这么正?那你这生日亏了啊,我小时候都是惦记过生日吃顿好的,你这大年初一什么都有的吃,亏!”
叶宁好奇:“你生日一般吃什么?杀鸡?还是吃大餐?”
“晕,哪有这么奢侈,一般都是两个红皮鸡蛋。”
李恒说:“就是用红纸包着鸡蛋蒸熟,象征喜气,你可别这眼神,对我们小时候来说,过生日有两个鸡蛋吃,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鸡蛋我从小就吃腻了。”
叶宁吐槽吐槽,稍后觉着有些不对劲:“哎,不对啊,你家境既然这么差,那为什么上大学还租得起这房子?”
很显然,叶宁还没去了解过庐山村的历史和底蕴,还没懂能住这里的人代表着什么?
见闺蜜终于察觉到了端倪,麦穗和周诗禾齐齐把目光对准李恒,想看看他怎么去自圆其说?
李恒撇撇嘴:“小时候家境差?就代表大了家境还差吗?姑娘,你是活在什么年代哪,现在都改革开放好多年了,还有这想法?
女大十八变听过没,麦穗和诗禾同志小时候保准玩过泥巴糊糊,你看看现在她们俩长得,比花都好看,我家和这差不太多。”
周诗禾:“.”
麦穗:“.”
叶宁问:“你家很有钱?”
李恒回答:“很有钱谈不上,但基本花销不缺。”
刚还就钱的事被余老师给奚落了一顿,现在当着周诗禾和麦穗的面,哪还敢炫耀钱,不得尴尬死嘛。
叶宁四处环顾一圈,嘀咕:“那你读个书,也没必要专门租个房吧。”
李恒下巴朝周诗禾呶呶:“我又不是唯一,诗禾同志也租了有。”
叶宁瞧瞧他,又瞧瞧周诗禾,“你们俩不一样,诗禾要练习钢琴,以后还打算参加国际大赛的呢,你租房不是浪费么?”
“谁说浪费?我租房一是为了自己舒服,二是为了谈恋爱,三是为了以屋会友,跟你们结交。”李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瞎掰扯一番,叶宁见说不过他,就转移话题:“你在书房干什么?”
“瞧你这问题傻的,在书房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看书了。”李恒回答。
“那也不用天天看,时时看啊。”叶宁仍然疑惑。
李恒靠着沙发:“这你就不懂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现实里看美女看得次数多了,容易被挨揍,书中我随便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叶宁惊讶:“你关起门,原来是看黄书呀?”
“我!”李恒憋出内伤。
麦穗和周诗禾互相看看,轻笑出了声。
“李恒!老李!”
就在四人围着闲聊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喊声,一听就是编辑邹平的。
李恒看看表,都10点多了,这个点来干什么?
带着疑惑,他快速下楼开门。
结果门一开,嚯!成捆成捆的书堆放在门口,粗粗扫一眼,起码几百本。
邹平见面就拿出清单说:“老李,这是我按你列的清单买的,一本不差,总共412本。”
李恒问:“你怎么弄过来的?”
邹平指指巷子口,“面包车停在外面,这些书是我抱过来的。”
李恒有些过意不去:“这么多书,你应该早点喊我,我来帮忙容易多了。”
邹平嘿嘿笑着,没回答,很显然他主观上觉得李恒一身书生气,不适合干苦力活。
“邹编辑,辛苦你了,喝杯热茶吧。”跟下来的麦穗见状,很快就倒了一杯茶来。
邹编辑?编辑?叶宁狐疑地看向邹平,心里冒出一串问号。
“谢谢,谢谢!”邹平确实渴了,连着道两声谢谢后,捧起杯子一口二干。
麦穗说:“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不用,等下再喝,我先搬书。”邹平摆摆手,弯腰开始搬书。
李恒跟着一起。
农村出身的叶宁撸撸袖子,不用招呼,已经不请自来,搬动的书不比两男人少。
见麦穗和周诗禾要帮忙,李恒阻止了,“哎哟,算了算了,俩姑奶奶,你们俩这手一看就娇贵的很,没干过重活。
这搬书就交给我们,你们去书房帮我分类码堆吧。”
叶宁无比认同这话:“就是就是,你们俩手上茧都没,哪像我,六七个,妥妥一农妇。”
麦穗其实没什么,她是能干点重活的。不过她知道闺蜜确实手比较珍贵,毕竟要弹钢琴,于是没矫情,拉着周诗禾去了书房。
400多本书,上下楼,三人搬了好些个来回才弄完。
末了李恒问:“老邹,是不是遇着事了?怎么这个点送过来?”
还真猜对了。
邹平说:“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去一段时间,明早就走,这些书刚好今天买齐了,就想着早点给你送过来。”
听到出事,李恒关心问:“要不要帮忙?”
邹平婉拒,稍后陈述:“老母亲病重,可能熬不过了,我得回去守着送终,尽最后的孝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没个具体日子。
晚上接到家里电话后,我就寻思赶时间把书给你尽早送过来。我知道这些书是你为了下本书写作用的,不能耽搁太久。”
下本书?写作?叶宁脑海中的问号再次多一整排。
李恒点头,“成,谢谢你老邹,大晚上的,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我们谁跟谁啊,还讲这个。”邹平到底是一30来岁的小伙,说话行事跟廖主编他们有着很大区别。
又喝了一杯茶,临走前,邹平犹豫着问一句:“你下本书大概什么时候动笔?”
闻言,麦穗看着李恒。
周诗禾也望向他。
叶宁眼睛眨啊眨啊眨,跟风走,看过去。
迎着四双眼睛,李恒说:“有一些思路了,不过目前还在找资料,保守得准备3个月。”
才3个月,邹平松一口气,很是高兴地走了。
叶宁心思一动,在背后喊:“邹编辑,你是哪家杂志社的?”
邹平脱口而出:“《收获》杂志。”
说完,他就愣住了,转向李恒。
李恒笑道:“没事,老邹你走吧,很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哎,那走了。”邹平真走了。
等邹平一走,叶宁就赖上李恒,他去哪,这妞就跟去哪,上楼梯是,下楼梯还是。
李恒无语,“有什么问题你就问。”
“哼,看样子穗穗和诗禾都知道你写书的事,就我不知道,我偏不问,我就要跟着,谁让你们不把我当朋友,就瞒我一个的。”叶宁双手叉腰,扬起脖子。
还别说,这妞就比他矮2厘米,这一弄,都快跟他平齐了。
李恒对看戏的两女说:“喂,你们俩劝劝,劝劝!大晚上,一女的尾随一男的,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劫色呢。”
麦穗娇柔笑笑,拉过叶宁,“走吧,我们去书房说,他的事,我基本都知道。”
“你肯定知道啊,你平时对他好的就像他老婆一样。”叶宁还在气头上,说话没过脑子。
接着她又数落周诗禾:“还有你,别笑!笑什么笑?人家麦穗和李恒认识多少年了,关系这么好我能理解。
可你才认识多久啊,为什么你知道的我不知道,单单瞒着我,还把我当不当朋友?”
随后她又把矛头对准李恒,“李恒,你不会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吧?看人家诗禾美得跟个天仙似的,就什么都告诉她,而我长相简单了点,就看不起呗?”
叶宁倒不是真生气,但很郁闷,感觉被孤立了一样,内心十分失落。
一顿数落,把三人都呛得哑口无言。
从没见过叶宁口齿这般伶俐过,过去都是斗嘴失败的一方啊,今天竟然大杀四方,可厉害了。
李恒同麦穗、周诗禾互相瞅瞅,他最后说:“倒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怕你揍我。”
叶宁伸长脖子,愤愤不平:“告诉我你写书的事,我就要揍你?为什么要揍你?什么逻辑啊你这是?”
李恒拉过麦穗到前面,觉得不保险,又把周诗禾也拉到前面,道:“做好心理准备,那我说了啊。”
叶宁霸气道:“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样?”
李恒道:“事先讲好,不许骂人,不许打人。”
“我又不是疯子,打人我是狗,骂人我是猪。”叶宁右手高高举起,当场发誓,由于太过激动,口水唾沫都出来了。
麦穗:“.”
周诗禾:“.”
李恒很满意,当即开口:“咱们是好朋友,天天见,就不瞒你了,《活着》和《文化苦旅》是我写的。”
“《活着》?《文化苦旅》?哈哈哈哈!”
叶宁哈哈大笑,指着李恒对俩闺蜜说:“你们听到没,你们听到没,他个傻瓜想出名想疯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毛都没长齐竟然敢大言不惭冒充文坛最当红作家”
只是话到一半,叶宁停住了,因为她发现不对劲。
她发现两闺蜜麦穗和周诗禾在憋笑,不是笑李恒,似乎是在笑自己。
叶宁问:“你们俩这什么表情?”
麦穗不忍心说:“他说的是真的。”
“嗯?嗯哼?”叶宁扭头对向周诗禾,求证。
周诗禾轻轻点头,“他就是你时常挂嘴里的作家十二月。”
随着周诗禾的话落,空气突然变得安静,画面突然静止!
许久,叶宁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麦穗说:“书房角落有很多读者信,你一看便知。”
闻言,叶宁一个箭步冲进了书房,去验证了。
麦穗和周诗禾相视一眼,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