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眉毛一挑:“欠人情?你认为自己欠我人情了吗?”
“是!”
肖涵脆生生说:“半点没还上,还一直在日积月累增加。”
李恒问:“我们这种关系,你就这么介意欠我人情?”
肖涵半眯着月牙眼说:“是,非常介意。我又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话到这,她把袋子合起来,抱怀里:“真想一下子把人情全还清,可惜我是弱女子,能力又不够,还不许我拒绝,所以能怎么办呢,只能一点点慢慢还了。”
李恒问:“你就不能不还么,就那样一直欠着,没脸没皮地接受我的好。”
肖涵微仰头,巴巴地凝望着他眼睛:“为什么要强调我没脸没皮?不是李先生你一直在追求我吗?
不是你一直像块狗皮膏药缠着我、想要保护我、担心我、还想我做你女朋友吗?”
四目相视,李恒神祠口气:“是!”
听到这么直白的承认,肖涵撇开视线,下一秒又回过来看了看他眼睛,稍后再次发烧似地避开,抿抿嘴,用右手当风扇一样在心口位置扇了扇说:
“您最近怎么了?我跟你一开玩笑,你就想谈情说爱,真是让人心慌到措手不及。”
见李恒没做声,一直默默盯着自己看,自顾自说的肖涵感觉全身滚烫,心跳再次加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故作镇定说:
“您能不能正常一点呀,正常跟”
只是话到这。
还没说完的肖涵只感手一紧,手就被某人抓住,接着整个人往后一靠,靠在了背后树上,背部和树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空地儿。
李恒贴上去,炙热的呼吸对准她的小嘴,“既然这么不喜欢欠人情,那从今天开始,就用这种方式清欠人情吧。”
面对他的骤不及防,肖涵结巴问:“什么,您想干什?”
不过“什么”后面注定是说不出口了,李恒瞅准机会吻住了她微张的嘴,然后用红色鱼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她的牙腔,让她无法闭合。
霎时,以两人为中心的空气凝固住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油然而生,渐渐地,渐渐地,暧昧气息充斥着每一处空隙。
大眼瞪小眼,两人近距离相视着
一个吻住她的嘴.
一个小心脏终于从嗓子眼跳到了口里,胸口无规律的紧张起伏把青蓝格子衣服撑得饱满饱满。
看着看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某一刻,李恒脑袋微偏,用情地吻了起来,动作轻柔而有力,不容她任何反抗和质疑。
一开始,慌到不行的肖涵还本能地双手推了推胸口,可惜没卵用,他的身子不但没退反而更进一步压着她的娇躯,压在树干上,两人之间似有铆钉镶嵌,凹凸有致,严丝合缝。
“李先生,您不能这样。”
“李先生,算我求求你了。”
“李先生!”
“李先生”
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无力,喊到最后,口腔被填满的她干脆不喊了,双手颤抖地揪住他腰间衣服,被动地看着他,感受他的一举一动。
不可否认,她是爱他的,非常爱!
闲暇时曾无数次对他产生过绯色幻想,现在既然避不开,既然已成事实,肖涵倒是以最快的速度说服了自己,然后珍惜他的甜蜜温柔,珍惜初吻,用心享受他带来的美妙。
这是一种、一种无法言说的美!
遍布全身,酥酥麻麻的,肖涵慢慢地不抗拒了,接受了,因为它比自己想象的完全一样,甚至更有冲击力,更有印象。
只是!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就在她逐渐沦陷时,她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开,愣愣地看着他背后草丛不知何时探出的两个脑袋发呆!
肖涵发呆!
草丛背后的两女生同样发呆!
肖涵没想到这么僻静的地方会有人!
两女生也没想到才坐下休息会,就有人来秀恩爱,还秀得如此亲热!
“啊?!”后知后觉的肖涵一把用力推开李恒,然后背身跑远了。
她跑起来脑后青丝一颠一颠的,像极了惊吓过度的大白兔,慌不择路。
李恒有些蒙,转身看着俩陌生女生更蒙。
正进入状态呢,正吻得忘神呢,经验告诉他,肖涵快臣服了,快配合自己了,没想到在最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是闹哪样?
两女生终于看清了李恒的脸,随即面面相觑,也起身跑了。
目送两女狼狈的背影,李恒很是郁闷,更是遗憾。
对于追求肖涵,他主打一个不靠谱,主打一个无迹可寻,主打一个突然下手,绝不跟这姑娘讲规矩,绝不跟她有礼有节拉扯,要不然让她答应做自己女朋友得到何年马月去了?
本来以为今天天时地利人和,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茬子!
真真是.!
李恒循着追了下去,在校园一角寻到了肖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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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第166章 ,前程往事,没想到
1981年,11月1日。
那年她刚读初一,天气已经很冷了。一大清早,肖涵打扮的漂漂亮亮,把家里最新买的冬装外套穿了出来。
站在路边等候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村的发小。
发小问:“你在等谁?”
肖涵说:“在等杨应文。”
发小刚要开口再说什么时,却突地盯着她后背,在耳边小声道:“看,你们班的李恒来了,真帅!”
肖涵这时候很不想扭身去看李恒,因为她明白只要李恒出现,那陈子衿肯定也在,这让她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感。
可是,李恒太过打眼,她又不好在发小面前装逼太狠,最终还是同流合污地转过了身,只一眼,视线就有点挪不开了。
那时候李恒穿着不是特别好,上身是老旧的中山装,裤子也还有些皱,解放鞋,但高大干净,冬日暖阳淡淡晕染着他,好看地就像、就像书里的大美男潘安,反正她发现一时词穷,无法用确切的语言去描述他在自己心里形成的强有力冲击。
如果人生可以后悔,她希望是初一刚相遇的那段日子,是那一天。无论是他和自己吵过两次架,还是他有女朋友,都无法阻止他蛊惑自己的心。
他来了,果然和陈子衿在一起。
来到自己跟前时,陈子衿给了自己一根香蕉,肖涵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但转眼,陈子衿就把一根咬过两口的香蕉喂到他嘴里,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手里香蕉格外憎恶。
那一天,肖涵、杨应文、肖凤、还有陈子衿和李恒,五人一起相约爬初中的后山。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但李恒和陈子衿格外亲密,不仅当着三人的面牵手,在过一条小溪时,他抱着陈子衿过去,那手、那手都抱到陈子衿胸了。
那一刻,肖涵内心涌动,还有些莫名的悲伤和愤慨,好想捡起一块石头把两人砸下去,去吧!去吧!你们随着溪水流向远方吧,流到海里喂鱼吧!
再后来,爬到山顶时,李恒摘了一些野生弥核桃,还特意给了她一个,接过弥核桃的那瞬间,肖涵不知道为什么会很慌乱,耳根红红的,脸蛋在发烧,拿着猕猴桃就强装镇定地往另一边的岩壁上一躲,生怕有人留意到她的异样。
为什么他不是一个真正的混混?不读书、不学无术的混混?或者说,他长得奇丑无比,还像张志勇那么猥琐,身上邋里邋遢、有体臭味,头发油油的,还有头皮屑那种?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很多。
弥核桃过后,他继续和陈子衿亲密无间。肖涵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围坐在一起不得已时,还要假装不咸不淡地与这对狗男女聊天,虽然聊得不是特别多,但内心的空虚和失落在那一天无限膨胀,无限放大!
那天过后,她发现自己每天都在不经意间会想起这么个人,想起他递给自己猕猴桃的样子,他的脸蛋在自己心里变得一天比一天清晰。
甚至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不由自主地、呢喃地喊他名字李恒。
自己,喜欢上他了。
很无奈,却十分确定。
每次在走廊上和操场里单独遇到他时会莫名紧张,擦身而过后又会内心窃喜、傻笑。他在校门口跟人打架,打赢了,会替他高兴;打输了,心疼的要死,比他还难过。他数学考满分,得了奖状,她会暗暗跟着欣喜;他要是回答不上来英语老师的提问,会跟着心焦,好想好想告诉这个笨蛋,该怎么答怎么做?
这份喜欢,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以至于,当初二杨应文拒绝回答李恒的英语问题时、讥讽他时、当周边同学大声笑时,她好难过,难过中夹带对杨应文的一丝怨愤,为什么要刁难他?要看不起他?他可是我喜欢的人啊。
害怕他自尊心受损,她那时候不顾周边人的异样,硬着头皮帮他解惑,反复告诉他“dicede to”该怎么用?该如何遣词造句,耐心地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直到他会为止。
事后,杨应文还就此事问他:“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去帮这样一个混子了?”
她好想朝好友大声吼:“他不是混子!不是的!不许你叫他混子!”
这份喜欢,让她格外关注李恒,让她心头逐渐变化,慢慢就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开始挑衅陈子衿,开始嫉妒陈子衿,开始故意同陈子衿持相反的意见。
有时候,明明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她和陈子衿就是执拗都不肯服输,而每当李恒帮着陈子衿数落自己时,她会心痛到窒息想哭,她会隔着衣服狠狠掐自己大腿肉,掐红掐出凹痕。
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喜欢上他,多么卑微。
这一孜孜不倦的喜欢,一旦开始就永无止境,转眼就是6年,让她逐渐从一个活泼的少女学会了心计,学会了沉默,心灵不再是五彩缤纷,只有风和雪,还有孤单。
但后来,她没想到,没想到高二陈子衿会离开邵市…
没想到上学期开始,李恒竟然突然变得关心自己了,温言细语的次数比过去5年时间还多。
没想到,他不去京城上大学,而是跟自己来了沪市。
老天爷!你晓得她得知李恒被复旦录取时,是多么想哭吗?是多么高兴吗?
哭他没考上北大,还是哭他没考上北大。只是前一个哭是替他伤心,后一个是激动。看吧,就是这么矛盾,但是她真实的内心。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有血有肉的小人。
更没想到的是,他开始追求自己了,这种步伐在高考后变得紧蹙,频率陡然加快,快到今天他大胆抱自己、拥吻自己时,还觉着不真实,还觉着是梦幻!
月老,你终于是开眼了吗,把红线牵给了自己吗?
真的好想架梯子去云端跟你说声谢谢,哪怕她现在心依旧在砰砰砰乱跳不停!
…
“肖涵。”
就在肖涵沉浸在过往心酸和今天的甜蜜中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转身一瞧,是高中校友张海燕。
张海燕提着热水壶过来,“肖涵,你怎么了?在偷偷哭?”
肖涵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哪有哭,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激动的。”
张海燕走进两步,关心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真没有哭?”
肖涵抿笑摇头,然后看向来路。
察觉到异样,张海燕转身跟着看过去,顿时惊讶,“呀!李恒?”
李恒三两步来到跟前:“张海燕同志,好久不见。”
张海燕开心问:“你知道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