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嫂嫂暴走发难,陈小米接话:“那行,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陈小米内心涌现出一个声音:你变了。
自打上次从邵市一中回来,她就察觉自己慢慢变了,变得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莫名烦躁。
结束通话,陈小米转身安慰钟岚说:“嫂子,你先别急,等子衿回来再说。”
钟岚听了没做声,面色阴沉。
宾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此刻正在沉思的李恒拉回了现实。
他本来坐在椅子上构想接下来要着手写的小说,不知不觉沉浸了进去。
“咚咚咚!”
等到第二次敲门响起,李恒起身快速打开门。
同期待的一样,看到了门外相思已久的身影,陈子衿。
她容貌隽美,气质清淡,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随意地软塌脖颈和肩头,迎着西斜阳光的照射,发梢仿佛晕染出一圈圈彩虹。
上半身着一件天蓝色碎花连衣裙,踩着一双蓝白色相交的板鞋,露出的小脚白皙修长,犹如瓷器一般泛着洁白的光。
重生过来,再次见到眼前俏佳人的年轻模样,李恒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红尘画卷、千秋几世、如烟若梦等词汇。
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轻轻说:“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饱含情绪,听在陈子衿耳里好似暮鼓晨钟。
一瞬间,她要见心上人的紧张之情不见了,绝美的瓜子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凝望着他,玉润的红唇迷人欲滴,妩媚的眼眸恰到好处地撞上李恒的温暖笑容。
四目相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彷佛变幻了世界,恍恍惚惚两人好像来到了星空之中,周边寂静无声,万籁俱寂。
这一刻,京城不见了,宾馆不见了,烦恼不见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彼时两人的眼里除了对方,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一样。
某一刻,如同雕塑一般静止许久的李恒终于动了,伸出双手,一把抱住门外的女人,然后一个满怀把她揽进了屋,脚尖一垫,房门像生了眼睛一般精准关上。
当身前男人凑头吻过来的时候,一年之久未曾有过亲密接触的陈子衿本能地想矜持躲避。
可下一秒迎着到他的真挚感情,想起两人曾经花前月下的各种甜蜜,她犹豫过后就不再犹豫,而是坚定地立在原地,不躲不闪,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沉清,越来越期待。
当他的双唇触碰到自己时,陈子衿像触电了一般,从红唇蔓延,周身上下瞬间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之中。
真的很美妙!
进入到一个妙不可言的世界后,陈子衿彻底放开了,双手反抱住他,同他浪漫地拥吻在了一起。
青红相映
缠绵良久
最后呼吸不过来的两人终是松了开来,李恒捧着她的脸,亲吻一下说:
“一年不见,我的老婆清瘦了好多。”
陈子衿微微仰头,情意绵绵地说:“因为思念你。”
李恒叹息一声,再次紧紧搂住她,“来之前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可见到你后,却什么都忘记了般,委屈你了。”
陈子衿就那样明媚笑看着他,一脸满足地没说话。
李恒低声问:“家里知道你来了吗?”
“嗯。”
陈子衿嗯一声,想了想笑说:“估计有跟屁虫。”
李恒秒懂:“你妹妹?”
陈子衿笑吟吟点头,“她是个财迷。”
李恒从兜里掏出一把钱,“你能不能反向收买她?”
陈子衿摇头:“不用费这个钱,我既然来了,就不怕家里。何况.”
说着,她把脸埋在他怀里说:“何况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她们如果不要我,我就跟着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李恒把钱收起来,抱着她说:“我很惭愧。”
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的情绪变化,陈子衿抬头亲吻他一下,吻在他嘴唇上,深情地问:“还记得去年夏天吗?”
“记得,哪能记不得。”
“发生了什么?说给我听。”
“你成了我女人。”
“你没诱骗我,我心甘情愿的,还有呢?”
“你离开上湾村来京城的当晚,大概清晨4点左右,你用纸包一块石头扔到了我家二楼。
纸上写:我会等你,一辈子等你,是好是坏你都要来找我!”
听他一字不落地说出自己曾经写的纸条,陈子衿霎时崩溃了,眼泪横流,伸手搂住他脖颈,情动地说:
“李恒,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洗了澡,抱我去床上。”
“可是..这是白天,还有你家里”
“我不管,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分不开的!”
“好!”
李恒听得心潮澎湃,几个大踏步拉上窗帘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转身来到她跟前,双手探出,再次拥她入怀,低头吻了下去。
都说久别胜新婚。
过去一年长时间的分开,陈子衿的思念和期盼日积月累,此刻相会情郎时,所有的情感达到了新高峰。
随着他的深入痴缠和热烈,她没有抗拒,而是像大海一样宽容他、回应他,紧紧楼抱住他,发出了终于如愿以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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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彷佛置身于一片汪洋之中,海面起风了,海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掀起几十米的海浪,猛烈地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挤得整张床摇摇欲坠好似马上要散架似地。
海风呼啸持续了很久,雷电也不知何时开始来的,“轰轰轰”声不绝于耳,好比一场交响乐,音律在飞旋上升,愈到后面愈发高亢,到达音乐会顶点时,只见全场起立,“啪啪啪”热烈地送上了掌声,掌声久久不息,如大河汹涌的激流,一泻千里,最后同狂风暴雨汇聚到了汪洋之中,酣畅而淋漓。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总是让人乐此不疲,李恒搂着怀里的陈子衿,低头闻着她的发香:
“快到饭点了,饿不饿?”
“就过去这么久了吗?”陈子衿惊讶。
李恒笑说:“这证明了我什么?”
陈子衿笑眯眯地盯着他,面色桃红。
就在李恒被看得头皮发麻,右手不由自主探过去时,她抱住他的手说,“跟我说说你写作《活着》的经历。”
见她神色认真,李恒收起儿戏,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主要是为了你,为了缩短我们之间的差距。”
陈子衿默认,把头轻轻靠在他肩头,继续倾听。
李恒回忆道:“这些年我们两家发生了很多事,我老父亲被迫害丢了工作,身体也出了问题。
而你爷爷和李爸爸相继平凡,再次一飞冲天。
原本我还是没太在乎这些的,也没意识到这种巨大差距会意味着什么,直到去年暑假,你小姑她们跟我上了生动一课,我才猛然觉着我应该做点什么,我应该努力上进,那样才能让你家里刮目相看。
而我现在就一学生,能做什么惊天大事呢?
偶然的情况下,我突然从报纸上获得了灵感,想到了写作。
这些年你也知道的,我一直爱看书,为躲避劳动偷懒看了不少书,当写书这个念头一起后,就变得不可收拾,于是就没日没夜写了《活着》,后面的情况,你也知道了.”
听着他娓娓道来,陈子衿的眼神一软再软,最后噙满了泪水。
她自问是善解人意的,也自信是个坚强的人,能为这份爱坚守终生,可没想到自己刚刚离开上湾村来京城后,他还会经历那么多苦难,会承受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以前在村里时,四面八方的流言蜚语她历经过,让她大门不敢出,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妈妈和姑姑们因为这件事给心上人带去了这么大心理压力。
虽然他刚才说的很简单,语气也不轻不重,彷佛在轻飘飘道清一件事的由来,可陈子衿还是从这只言片语中脑补出来这段时间他所承受的非人折磨。
每天都过得很压抑吧?
一想到他每天都鼓着一口气攒劲,一想到他每天都要被流言蜚语和家里的压力折磨到寝室难安,却还要打起精神坚强起来,就是为了能缩到与自己家里的差距,就是为了能见到自己,陈子衿心中就慌乱的很,十分心疼。
“以后不要这么拼命,我是你女人,不会跑的嘛。”
陈子衿再次微微仰头,感动地连连亲他脸蛋两口。
李恒笑笑说,“我也是年轻气盛,要面子,好在老天爷保佑,让小说《活着》一炮而红。”
想起小说《活着》的巨大成功,陈子衿看向李恒的眼眸里,隐隐透着崇拜的光芒。
她开心说:“爸爸和爷爷都看了你的小说,都夸赞写得很好。爷爷可不轻易夸赞人的,你的书他看了两遍。”
这件事让她特别骄傲,特别有面子,也直接扭转了李恒在陈家的恶劣印象。
搁以前,陈家姑嫂每次谈起李恒时,都是咬牙彻齿、变本加厉地指责。
而现在,每次聊到李恒的时,陈家都会突然陷入沉寂,然后由某个人开始转移话题,气氛才会逐渐好起来。
她关心问:“在写作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李恒摇头:“还算好,有二大爷的原型在,还算顺利。”
接下来,李恒把创作经历和灵感来源都详细说了一遍,听得陈子衿热血上涌,好像见证了伟大的事件崛起诞生一样。
这让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和神奇。
说实话,小说《活着》要不是她男人写的,要不是真实存在,她仍会觉得活在梦里。
她倒不是瞧不起自己男人,怀疑他,而是真的太过梦幻了些。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长期同家里斗争的准备,最好的预想也是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个好工作,然后略有本钱娶自己。
而最坏的打算就不谈了:那就是破釜沉舟,不顾家里反对跟他私下结婚、生孩子,把生米彻底煮成熟饭。
令她惊喜和意外的是,没想到幸福会来得这么快。
想起现在他功成名就,想起他不远千里来看自己,陈子衿就觉得一切值了。
觉得过去一年在家里受到的委屈根本不算什么,这叫先苦后甜,只会让她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别人和家里都以为,自己是被李恒的花言巧语给欺骗到床上去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心喜欢这个人。
一眨眼,两人恋爱6年了,去年还被迫分开了一年,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陈子衿鼻尖就不由一阵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