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冷冽的空气涌进，带走了屋内的霉味。
房间位于最顶层，也算是全城比较高的位置了，能够俯瞰小半个城市。
秦泽眺望远处。
没有城墙。
城市的边缘是黑色的虚无。
这座城市的规模不大，大概有火炬城的三分之二左右。
楼下偶尔有醉汉骂骂咧咧，惊扰到角落里翻垃圾桶的流浪猫。
这里竟然还有流浪猫。
也真是稀奇。
秦泽正要关窗，下方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咔~
隔壁的窗户开了。
换上睡衣的少女正好奇探头张望。
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秦泽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男人正在遭遇三人的追杀。
他明显力竭，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后面追上来的三人二话不说，提刀便砍。
那人连一句求饶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倒在了血泊中。
“呸！跑啊，接着跑！”
“真晦气！”
三人朝尸体吐了口唾沫。
拿走他身上的全部东西后，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秦泽有些意外。
看那三人云淡风轻的样子，明显已不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杀人。
刚才路过的两个路人似乎也司空见惯，没有任何反应。
这座城市的治安，很令人堪忧。
热闹看完，少女扭头对秦泽道：“晚上好好睡觉，没事别上街。”
“万族黑市是无序之地，杀人抢劫在这里都是家常便饭。”
嘱咐完秦泽后，紫月关上了窗户。
秦泽闻言嘴角上扬。
无序之地什么的，最喜欢了。
“快把本大爹放出去，版本之子带你装逼带你飞。”
“既然有拍卖行，那肯定有保险库，你们懂的，嘿嘿嘿~”
“发财了啊家人们！”
“我觉得吧，猥琐一下，楼下看大门的牛头人都是四级武者，保险库大门安排两个七级武者不过分吧？”
“七级武者怎么了？一样捶！”
“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下次能不能别带这个比来了。”
“……”
在分身们的吵闹声中，秦泽借着庇护空间的掩护翻出窗户。
他一边在城里的大街小巷穿行，一边插眼。
一个小时后，在全城插完眼的秦泽回到酒店。
城中的混乱要远超他的想象。
单单是当街杀人，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就目睹了七起。
平均不到十分钟死一个人，这还只是他看到的。
那些不见光的阴暗角落，怕是只多不少。
越是无序之地，越能吸引无序之人，此地会变得更加无序，反复循环。
来到这里的，除了正常购物的人外，秦泽推测剩下的都是在各个世界混不下去的家伙。
通缉犯、流浪者、佣兵……
雪城与之相比都是标杆城市。
最起码雪城还有执法队伍。
夜深，与少女一墙之隔的秦泽躺下休息。
与此同时，在城内某个装修奢华的房间里。
三男一女正在议事。
其中一个是云族人，另外三人也都很有特点。
最为显眼的家伙是个半机械人。
他的整个右边身子都已被机械取代。
剩下的男人皮肤苍白如纸，双目鲜红如血。
另外的女人一头金发如瀑，眉宇间有一只金乌印记。
半机械人率先开口：“诸位，灵族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他的红色电子义眼投射出一幅画面。
正是秦泽三人刚穿过空间门，出现在广场时的场景。
第416章 买船，买大船！
四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了兄妹二人身上。
至于秦泽这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则是被他们直接忽略。
金发女人问：“这两人你们知道？”
云族人摇头：“他们灵族几百年没露面了，除了那些老东西，剩下的谁认识？”
红瞳男不屑道：“我还以为他们一直避世不出，得到消息这不还是屁颠屁颠地来了？”
云族人嘴角上扬：“事关生命女神，他们当然要来。”
半机械人道：“这次，我们智族要一半。”
金发女顿时拍了下桌子：“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一半，凭什么？凭你瞎了只眼？”
云族人和红瞳男没忍住笑出了声。
半机械人收回投影画面，淡淡道：“既然如此，这次合作取消。”
金发女咬紧牙关：“四成，不能再多了。”
“剩下六成我们也好分。”
半机械人微微点头：“成交。”
“现在我们可以来商议一下具体的细节了。”
……
次日一早，秦泽和兄妹二人在一楼大厅用餐。
牛头人小哥忙前忙后，亲力亲为，上了满满一桌子菜。
紫月只是吃了一口就觉得索然无味。
她抬头看向秦泽。
秦泽道：“拍卖会快开始了，凑合吃。”
少女撇撇嘴：“不吃了。”
反正吃不吃饭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尤其还是这么难吃的东西。
已经见过光明，还叫她如何忍受黑暗？
秦泽用纸巾擦了擦嘴：“那就走吧。”
紫良辰像个门神一样，早就在门外站着了。
白天的街上要比晚上热闹很多。
路边甚至有不少小商小贩。
秦泽把精神力放出去这么一扫，直呼恐怖如斯。
低级武者一个也看不到。
街上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中级武者。
摆摊的甚至有不少七级大佬。
秦泽想想也便释然。
想要来万族黑市，拥有单独行走深渊的能力是前提。
更何况还是个混乱无序之地。
低级武者就算乘坐飞舟来此，怕是刚下船人就被抢没了。
中央拍卖行位于城市中心，是全城最大的拍卖行，每个月只举行一次拍卖会。
据说在这里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
世界之源在这里既是商品，又是货币。
三人走进拍卖行，门口的新宾小姐姐看到兄妹二人后立刻叫来了主管。
主管是个和善的中年大叔。
“二位贵客，谁随我来二楼雅间。”
主管抬起手，秦泽看到了对方白色手套和黑色袖口之间露出了一小截灰色合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