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森说道。“沈先生,您是陈经理推荐的客户。我会给您最优惠价格。”他只用英语交流,好在沈瑜能听懂。
布兰森带着二人浏览店铺的商品。“我的店铺里销售的古玩,都是历年积攒下来的,虽然价格不同,但可以保证都是正品。如果是修复过的或者是现代工艺品,也会向客户说明。”
沈瑜没发现值得注意的绘画。从地图上看,也都是微弱的红点居多,似乎只有一件家具是橙红光点。
他对栾之卉说:“你说的那几幅绘画在这里吗?”
栾之卉向布兰森询问。
布兰森说道:“您说的那几幅画,在另一个房间,您现在要看吗?
沈瑜说道:“不急。”
他走到一个椭圆形桌面的茶几旁边,观察片刻,转头对布兰森问道:“布兰森先生,这个茶几是什么时期的家具?”
第786章 ,彩色硬石,三幅油画
布兰森听到沈瑜的问题,笑眯眯的说道:“这张茶几是大约1900年,腐(应)国维多利亚晚期的木制雕边几,使用彩色硬石装饰并贴金箔。高76cm,桌面长66cm,宽51cm。”
沈瑜用手拂过茶几桌面。椭圆形彩色硬石桌面,使用黑色大理石打底,中央使用雪花膏石,青金石,铜绿石(Verde Antico),镐玛瑙和碧玉(Jasper)等多种彩石彩色硬石,镶嵌成牵牛花束和舞动的小鸟等图案。应该属于新古典风格贴金箔木制三脚桌体。
栾之卉对布兰森问道:“彩色硬石是指组成图案的材料,还是工艺?”
布兰森解释道:“意呆利语中,Pietra Dura一词原意仅指“彩色的硬石”,而它所代表的便是意呆利最具装饰性的家具工艺。
彩色硬石镶嵌技术源于古罗马时期,在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得到了长足的改进。这种工艺先将所需的石材切割成薄板,然后切割成需要的各种形状。
托斯卡纳大公美蒂奇家族率先采用次珍贵宝石其实是半宝石,来制作各种镶嵌图案,并于1588年其佛罗伦萨的艺术作品画廊中专门建立了“大公工作室”生产此样式的家具和工艺品,将此技术更一步的改进,保存至今的大公工作室的硬石制品无一不是艺术品爱好者梦寐以求的珍品。
1796年一间专门从事硬石镶嵌的名为彩色硬石工厂的作坊成立,至今仍在原始地址进行新品的制作和古物的修复。这项工艺在托斯卡纳学者安东尼奥佐比,于1841年出版的关于硬石镶嵌的图书的推动下再次得到复兴,并于1853年开始全面流行起来。当然,我的这件茶几制作时间要晚一些,但工艺相同。”
沈瑜问道:“这张茶几之前的交易文书或证据还有吗?”
布兰森说道:“沈先生,请您放心,这件家具的来源是合法的,之前有过两次交易转手的记录,我这里都有保留。”
沈瑜问道:“这张茶几的价格是多少?”
布兰森说的:“6万港币。”
沈瑜摇头:“太贵了。”
布兰森说道:“2004年,伦顿嘉世拍卖行以19045250英镑拍出的,1720-1723年间为第三世波弗特公爵制作的硬石镶嵌家具巴德明顿柜,至今仍保持着单件家具的世界拍卖纪录。
相比天价的家具,我的要价非常低,这是,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值得购买的物品。”
沈瑜知道这件东西有升值空间,但没急着谈价,他说道:“给我一些时间,我要考虑。”
“当然可以。”
栾之卉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去看一看那些油画?”
布兰森带着沈瑜二人,来到了另一房间。
房间不大,悬挂着几幅绘画,摆放的办公桌和书橱。
布兰森说道:“这是我个人的办公室和收藏室。”
他依次指了指墙壁上的三幅绘画,“这就是栾经理一直推荐的几幅绘画。”
沈瑜看到三幅绘画,顿时皱眉。
这三幅画是布面油画,主题都是人物肖像。可惜,绘画保存的不好,外框有已经有了缺损和霉斑,布面油画更是有严重的污渍和氧化现象。这种污渍不是表面的灰尘,而是内部的媒介(调和剂)与颜色产生了变化导致的。种种问题,让画面黯淡无光,毫不出彩。
由于画面很多颜色变得暗沉,当时原本的签名变得很模糊,沈瑜一时也没能认出绘画的作者。
布兰森说道:“这是弗拉基米尔卢基奇博罗维科夫斯基的作品。博罗维科夫斯基是露()国优秀的肖像画家。
沈瑜并不熟悉这位画家的生平,想了一会儿,才回忆起很少的一些知识。
这位画家最初在东欧学画,曾是列维茨基和肖像画家拉姆彼的学生,后来在额国成名。
布兰森看出沈瑜对于画家并不熟悉,就解释道:“博罗维科夫斯基的画幅一般都不大,喜好将自己的主人公安排在自然风景中。在他的画中只有平静的世界,特别是他晚年的创作,注重人物的构图整体节奏,带有古典主义所特有的严谨风格。”
沈瑜对栾之卉问道:“除了绘画有损坏的因素,还有别的原因吗?”他转头对布兰森说道:“请原谅我这么直白的问这个问题。”
布兰森说道:“没关系啊,只能归咎于那些人的投资眼光。”
栾之卉解释道:“除了画面的问题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部分收藏者对这些绘画信心不足。这三幅绘画只有一次交易记录,就是布兰森先生购买的交易记录。
之前的交易记录没有,所以很多人投资者对此心怀疑虑。也有一些人因为觉得绘画无法继续修复,所以才放弃的。”
沈瑜点头。
布兰森急忙说道:“这个问题,我需要再解释一遍。最初,这几幅画最初来自于额国贵族的收藏。
在1917年后,一些额国人逃到国外,有少数人能够幸运地带着他们的财产逃离。如果这些财产价值不菲,那就更幸运了。这些人出售藏品,以维持生活。所以,额国贵族的不少藏品,散落世界各地。
其中著名的例子有很多,例如奥博连斯基家族的收藏。
这个家起源可以追溯到九世纪额国第一个统治王朝的创始人留里克,这个家族在额国历史上一直非常有影响力。
眼前这三幅绘画的上一任收藏者,说他是从一位要回伦顿的绅士手中,买到了这三幅画。至于绘画怎么到了港城,我也不太清楚。这我猜测,这些作品可能来自某个大贵族。”
他停顿片刻,对沈瑜说道:“您看到画面有一部分已经昏暗沉这是难免的。应该是到达港城之后才出现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古典油画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例子,比如说伦勃朗的著名作品夜巡。
原本画家表现的是白天的场景,应该称为阿姆斯特丹射手连队的群像,但是因为保存不好,导致整幅画背景变得暗淡,才被误会成了夜巡。
几幅画也是因为保存不好,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我向你们保证,我买到它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保护他们。”
沈瑜没有急着说话。他已经通过游戏地图,看到这三幅保存不当的油画,其实在地图上显示为三个明亮的蓝点。他在考虑,如何用合适的价格和理由把这三幅画买下来。
布兰森以为沈瑜并不喜欢,或者有些犹豫就说道:“当额国艺术品出现在国际市场上时,额国富人因为历史亲切感,会试图收回这些艺术品。
所以这些年,额国艺术品的价值一直在上升,特别是一些额国著名画家的作品。”
沈瑜问道:“能把绘画取下来吗,我想看看看所有的细节。”
第787章 ,损坏严重的油画
布兰森的办公室。
沈瑜站在一个画架前,观察画架上摆放着的一副肖像画。
沈瑜提出要看绘画细节。
布兰森亲自动手,将三幅绘画都取了出来,放在画架上。又让服务生送来几杯咖啡。他和栾之卉喝着咖啡,耐心的等待。
第一幅油画上,描绘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肖像。男子穿着礼服,佩戴勋章,显得英姿勃发。
背景中的风景已经都变成了灰黑色和酱油色,甚至原本应该明亮的人物面部,特别是受光的地方,也出现了变色的情况。
沈瑜小心的把绘画反转,仔细观察画框和画的背面。
布兰森一直等到沈瑜把画放好,再次端详画面的时候,才开口说的:“这幅画是博罗维科夫斯基创作于19世纪初期的肖像。他经常创作的题材,就是额国贵族。”
他走到画架旁,指着画面中的一个个勋章解释道:“从这位年轻男子佩戴圣安德鲁勋章、圣弗拉基米尔勋章、亚历山大内夫斯基勋章、马耳他勋章和钻石肖像徽章来判断,我认为这可能是表现的一位王子的肖像。至于说是哪一位,还需要考证。另外”
他指着油画左下角,说道:“这里有和一个签名,表明绘制者的身份。”
沈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隐约,似乎有一行字迹,是圆头笔蘸着颜料划过的痕迹,但是内容已经看不清楚了。
他抬起头看了布兰森一眼,说道:“这里,似乎是有痕迹,但是已经看不清楚。”说吧,转而问道:“这幅画的尺寸是多少?”
“31 5/8 x 24 5/8英寸。”布兰森想了想,解释道:“80.5 x 62.5厘米。”
沈瑜问道:“这幅画的价格是多少?”
布兰森说道:“如果您用英镑结算的话,价格是2万英镑。如果你用港币结算,需要18.2万港币。”
沈瑜知道,用这个价格买下来,应该能算是捡漏,但他没急着谈价,又去看第二部。
第二幅油画略大,表现的内容很多,只能看清楚一位贵妇人,其他的内容已经完全看不清楚,这幅画损毁的最为严重。
等沈瑜看完正面和背面的所有细节之后,布兰森说道:“这是博罗维科夫斯基在1803创作的贵族夫人肖像。尺寸是96*77厘米。
他指着画面右下角,说道:“这幅绘画有签名,特别是日期,能够看得清楚。”
沈瑜看着布兰森指出的位置,努力的分辨,大约能看清楚几个字母和18?3的字样。
他问道:“这幅画的价格是多少?”
布兰森说道:“3万英镑或27万港币。”
沈瑜摇摇头:“价格有些贵,这幅画可能唯一的价值就是有时间的签名。如果买下来,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找谁去进行修复。”
栾之卉察觉谈话有些尴尬,急忙说道:“沈先生,您可以喝一杯咖啡,休息一下,然后慢慢看。”
布兰森说道:“栾经理说的没错,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的看。”
沈瑜说道:“谢谢,请让我先看完第三幅画。
这幅画,能辨认出来的是一个成年男子肖像。
这位男子身着礼服,须发修剪十分整齐,也佩戴了许多勋章,可惜面部边缘位置的颜料层有了变化,导致人物造型的轮廓不完整,看起来有点搞笑。
沈瑜在画面的左下角,看到了隐约的字母和?8?9的数字痕迹,猜测可能是1809或1819年。
布兰森说道:“这幅作品的尺寸是122.5 x 95.7厘米,应该是博罗维科夫斯基创作于1809年的作品。当时他正处于创作生涯的巅峰。
画中这位贵族佩戴圣安德鲁勋章、圣安德鲁钻石勋章和圣安妮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应该是一位将军。”
沈瑜问道:“这幅绘画的价格是多少?”
布兰森答道:“4万英镑或36万港币。”
这时,栾之卉再次邀请沈瑜一起喝咖啡,布兰森也表示,沈瑜可以慢慢考虑。
沈瑜坐到茶几旁边,开始品尝咖啡。
他品尝了一口咖啡,先表示了感谢,然后问道:“布兰森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请人修复绘画?”
布兰森说:“我已经请港城的几位画家看过,栾经理也请拍卖行的一些修复师看过,甚至我还请了富苏拍卖行的专家。”
他看着栾之卉说道:“请不要介意。”
栾之卉笑了笑:“我能理解。”
布兰森继续说道:“很多专家都看过,表示只能清理绘画表面的一些污渍,但是,油画颜料层内部的,特别是一部分颜料发生了未知的变化,这种问题很难解决。除非有很大的勇气,将颜料一层一层的刮掉,重新填彩。但是这会有很大的风险。
毕竟依照现在的情况,无法考证损坏的颜料原本是什么样子,这就导致修复没有一个样本可供参考。
如果盲目的重新填彩,很容易出错或者出现颠覆性的错误,就是对幅画的毁坏。
所以,很多人都建议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要随意修复。”
这时,栾之卉说道:“沈先生,我刚才还想到一件古玩,你愿意看一看吗?”
她对布兰森说道:“我想与沈先生去看一份资料,可以吗?”
布兰森:“当然可以。”
沈瑜听出来,栾之卉这是要单独找自己说话。
沈瑜跟着栾之卉走到了僻静处。
栾之卉开门见山:“沈先生,您是想买这几幅画吗?”
沈瑜点头:“我有这个想法。但是,价格太贵了。”
栾之卉说道:“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希望促成这笔交易。但是,我更想和你长久的合作,所以,有一些事情,我要明确的对您说明。这三幅画,有很多人都判断,有一定价值,但是,因为修复所需的高昂费用以及风险,修复师们都望而却步,才导致绘画一直拖到今天都没有卖出去,如果您想买,请务必慎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