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师看他放下资料，就问道：“看出问题了吗？”
沈瑜摇头：“没看出来，只是发现这两只碗好像有点区别。”
于老师说道：“你的感觉很敏锐的。
我见到这只大碗的时候，当时就觉得很好，虽说现场有一点儿干扰。但是，我是真的没看出问题。
此种粉青大碗，是雍正时期首创，造型硕大，线条自然，其花饰虽繁多却错落有致，布局之妙。浮雕剔刻精湛细致，富具立体感，所见花果风枝袅娜，惟妙惟肖，所施粉青一色，温润厚腴。
而且，这种款识很少见，目前，首都博物馆所藏的粉青釉凸缠枝莲纹碗的款识与之相同。
所以，我给它的估价是80～120万。
现在回想起来，我太过自信了，主要问题是自己见的太少。其次，仿造的人手艺太好。你以后碰到这类东西，一定要小心。”
沈瑜附和：“您说的对，学无止境。”
于老师的老伴建议他休息一会儿。
沈瑜把资料整理好之后，打算告辞。于老师又嘱咐道：“小沈，祁楠是个人才。不能因为我的事情，就对她有成见。以后，你们可以多交流。
还有，我前面跟你说过考研的事儿。”
沈瑜说道：“你就别考虑这个事情了，恢复之后再说。
于老师说道：“我原本可以带研究生，我的一位老朋友也可以。我们两个人都牵连这事儿有牵扯。我的情况，恐怕是无法再带学生了。
我想给你推荐一位导师，就是祁楠的老师。你如果愿意，等我身体好一点了，再给你引荐。”
沈瑜说道：“于老师，你就先别考虑这事儿了，这些事情，等你好了之后再说。你这个状态，我可不敢给您添麻烦。”
于老师嘱咐：“你千万别因为我这事儿，对祁楠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沈瑜想了想，说道：“我听您的。您先歇着，这两天我会留在魔都。有事情您就给我打电话。”
“好好，你去忙啊。不用担心我这里。”
沈瑜告辞离开，走出住院楼，对曾晴说：“我现在明白于老师为什么会气病了。”
曾晴说：“这事情好像还有另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曾晴说：“于老师去参与这件事情，就是因为他的朋友介绍。我听说的消息是，那个鉴定出赝品的人和于老师的朋友也有关系。
刚才看到了祁楠，大概就明白了其中关系，有可能，就是祁楠的老师，介绍于老师去鉴定瓷器。
于老师被自己人打了脸，当然上火。”
沈瑜叹了一口气，这事儿还真没办法评价。
三人从住院楼去停车场，穿过一个花园，沈瑜忽然听到有人招呼自己。
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刚刚见过的祁楠，
沈瑜停下脚步：“祁小姐，您好。”
祁楠走了过来，说道：“我特意在这里等你。”
沈瑜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祁楠说道：“沈瑜，我想说明一个事情。于老师的这件事情，我不知道会闹到这个程度。当时，朋友请我鉴定，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想让朋友受到损失，后来才知道，引起的这么大的波澜。
沈瑜说：“这个事情您不该跟我解释，如果觉得愧疚，可以对于老师本人说。”
祁楠郑重的说道：“对不起，你可能误会了，谈不上愧疚。因为，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看到赝品还要装糊涂，这不是我的做事方法。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对我产生误会。”
沈瑜半晌无言。
他对于祁楠的做法，谈不上好恶。因为他和于老师较为亲近，才有疏远祁楠的意思。此时，听到她的这些话，心里有些不舒服，您可以认为自己做的对，但是这么说出来，也太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了。
沈瑜说：“谈不上误会，咱们今天刚认识。”
祁楠说道：“于老师曾经推荐你考孟老师的研究生。孟老师是我的老师，我也希望你来读研究生，愿不愿意找个地方谈一谈呢？”
沈瑜看了看手表，说道：“对不起，今天确实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咱们再见面谈。”
第762章 ，新任务，如何选择
沈瑜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谈这个问题，尤其是不想和祁楠谈。
不过，祁楠却不肯放弃，“如果你没有时间，我长话短说。”
沈瑜无奈的说道：“洗耳恭听。”
祁楠加快语速：“孟老师很愿意你来报考，但是有几个情况，可能你不太了解，所以，我要说明一些重要的事情。
第一，虽然有于老师的推荐，但是，孟老师只会在在同等条件下，首先考虑你。
第二，几个大博物馆对于招聘人员的学历有特殊要求，求职人员的本科专业需要有博物馆学的专业，如果没有仅仅靠研究生的学历恐怕不够。如果你想在博物馆任职，孟老师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第三……”
奇楠说了几个情况。
沈瑜听完第二就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
谁告诉你，我非要考你们的研究生？你们哪来的自信和优越感？尤其是祁楠的语气，好像不带感情，但是，给沈瑜的感觉，自己仿佛是要考她的研究生，是不是要说声您吉祥？另外，求职是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要去博物馆求职了？
他控制着表情，听对方说完，然后说道：“谢谢您的讲解。您考虑的太过长远。这些问题，我没有考虑过。另外，关于是否读研，我还在考虑，如果考虑清楚了，会去拜访孟老师。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告辞。咱们再联系。”
这一次，祁楠痛快的说了再见。
沈瑜和克里斯蒂娜以及曾晴回到了车上。克里斯蒂娜问道：“老板，咱们去哪里？
沈瑜说：“去画廊。”
车子启动之后，曾请问道：“小沈，你刚才的话明显有拒绝的意思。那位祁楠把你的话转告给孟老师。你再想考人家的研究生，可就很难了。”
沈瑜说：“原本，我还真想过来魔都读研。但不认识孟老师，只是听了于老师的推荐。
现在，于老师的碰到了这件事。我就不想考孟老师的研究生了。”
为什么呀？因为于老师的关系？
沈瑜说道：“有这个方面的考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祁楠会专门留下来等我，我们今天才刚认识。”
曾晴问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沈瑜说话：“于老师看走了眼，但也吃了亏。孟老师和于老师有关系，他会不会通过这件事，向于老师示好？通过这件事修复一下关系？如果我答应了，等于利用了这件事情。这个人情太大，我不想担下来。”
曾晴沉默片刻：“你的考虑，有一定的道理。
沈瑜说：“有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但是，也不得不多做考虑。”他停顿片刻，又说道：“读研，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学习的道路，我并不指望，能给我带来其他的什么好处。所以对我来说，考研并不是必须的选择。
另外，我不太想与祁楠难打交道。”
曾晴笑着问道：“这个不太像你的性格。”
沈瑜说道：“祁楠这个人，我刚刚认识，但是，通过刚才的简单交谈，我觉得这个人不好相处。说好听的，是有主见，愿意为了目标和理想奋斗；说不好听的，她要做的事，就会坚持去做，至于是否会伤到别人，她丝毫不会管。即便发生误伤，她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这样的人我不想和他接触。”
曾晴：“算了，不说她了，就像你说的，考研与否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说说画廊事情吧。”
车子到了画廊。地方是租的，位置靠近商业金融区，在一栋老办公楼占了两层的空间。
此时正在举行一个青年画家的展览。
沈瑜看了一遍之后，来到了办公室。
克里斯蒂娜拿来了画廊的工作资料。
沈瑜看到，画廊的盈利并周期教程并不固定，但有规律性。往往是一批作品或画家运作成功，会有长时间的盈利期。
克里斯蒂娜拿楚着一份户名单，“老板这些是我们准备开发的客户名单。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会去一一拜访。
说起业务，这就不是沈瑜的专长了。
曾晴问道：“画廊的盈利越来越多，你有没有考虑过扩大的问题？”
沈瑜说：“曾姐，您别着急。画廊虽然已经开始盈利，但是国外的市场并不是特别稳定，想要扩大也要依据实际情况。”
沈瑜看过了画廊的运转，提着礼物到了魔都博物馆。
他给徐老师打了电话，徐老师自己出来接他。
“小沈，你来就可以。还带什么礼物？”
沈瑜说道：“有段时间没见您了。给您带点儿礼物，是应该的。”
徐老师引着他到了自己的工作室，边泡茶边问：“你去看过老于了。”
沈瑜说：“去过了。”
徐老师说：“这事儿，我也是着急，却没办法。我去看老于的时候，他已经明确跟我说，准备退休。我看得出来，他受了这个打击，是真的想退休了。后来我想了想，退休也好，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对了，你最新的创作怎么样啊？”
说完于老师的事情，他问起了沈瑜的近况。
沈瑜说：“最近创作少，让你见笑。”他拿出自己作品的照片。
徐老师的工作以修复书画为主，但鉴赏水平很高，仔细看过一批作品，还提了几个建议
看完绘画，徐老师说：“小沈，我听说你最近发展的很好，如果你喜欢在画廊和古玩这行发展下去，一定谨慎小心。接受老于这次的教训，他就是为盛名所累。你以后的生意越做越大，有可能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谢谢你的指点。”
沈瑜说的和徐老师聊了一会儿，提出告辞。
徐老师送沈瑜出去。
两人通过员工通道的时候，转角处过出一人，险些和沈瑜撞在一处。
沈瑜让开的同时，抬头一看，居然是祁楠。
“是你？！”两个人同时说了出来。
徐老师问：“你们，认识？”
沈瑜说：“今天刚认识。”
祁楠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瑜：“我来看拜访徐老师。再见。”
徐老师说：“你忙，我去送送水鱼。”
走到博物馆广场，徐老师问道：“小沈，抽支烟再走。”
沈瑜急忙摸出烟盒。
徐老师吐着烟圈，问道：“听你刚才的话，是不是知道小祁的事情了？”
沈瑜问道：“什么事？”
徐老师说：“小祁在博物馆实习，她能来实习，还是老于推荐的。”
沈瑜唉叹了一口气。
徐老师接着说道：“据说，小祁鉴定的瓷器时候，并不知道老于给出的意见。要怪，就怪拿着赝品去抵押的人。事后查证发展，他那一批东西里有不少仿品。这家伙还到处说，他是受害者，受到了很多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