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服，当即有人上前，一脚重重踹在他的窝处，他双膝一软，眼神狠厉抬头，这一抬头，顿时对视上一双眼睛，孤傲，威严，充满压迫感。
林献忠到嘴边的脏话，瞬间没了。
“你……”他皱眉开口。
秦凤仪凤眸淡淡看向林献忠道：“女皇诏令在何处？”
直奔主题，声音冷冽。
林献忠狐疑，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她如何知道女皇诏令？还有驻扎在此处的队伍，都是什么人？
林献忠上下打量着眼前女子，她穿着最简单的劲装，长发高束，明明美得不可方物，但气势冷冽霸气，任谁都不敢多看一眼。她坐在主座之上，姿态不像女子含蓄扭捏，但也没有男子的豪放，就坐在此处，便有股号令三军的霸气。
但凡自己说不知道，林献忠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
他环顾左右，低头道：“我贴身携带，不知诸位可是我大周人？”
“女皇诏令是陛下派给林某的任务，只是此时的四方城，已经不是往日的四方城，城主叶天，不知会何妖法，竟然能引动天雷地火。”
见众人没反应。
林献忠只得将怀中明黄色的诏令递给南风。
南风上前接过，瞄了一眼，面无表情再递给秦凤仪。
君王的印章。
诏令用的特制布匹，甚至上头的字，都十分熟悉，秦凤仪眉头微蹙，拿出袖口处的印章进行对比，小小的印章下雕刻着繁杂的文字，上头还染着朱砂，整块印章晶莹剔透，上头坠着明晃的流苏。
林献忠看了一眼，心底冒出一个想法。
顿时眼珠瞪大，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第293章 做人低调点
这印章大小，还有上头的文字，乃至这样的材料。
不正是传说中的君王玉玺吗？
她？
还有身边的黑甲人，一定是女皇近卫黑甲军！
林献忠趴在地上，身体像是筛米糠一般抖个不停，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帐篷内。
无人说话，此时的气息压迫，林献忠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他微微抬头，便见眼前一双玲珑战靴，不远处一杆银枪放在兵器架上，林献忠冷汗顺着脑门，滴在地面上，他敢肯定，眼前之人，就是大周女皇秦凤仪！
大周战神！
他林献忠何德何能，能得女皇看重？
他心思百转，趴在地上一会儿，脑子里已经想到了一万个可能。
“以假乱真！”
清冷的声音响起，林献忠微微抬头，见女皇将诏令扔给一旁的心腹，继续道：“这是第一次被我们的人发现，谁能保证，这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
“天子之威，竟被奸佞所用！”
南风道：“必须顺藤摸瓜，看看他们到底是谁？”
“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对话，林献忠不敢插嘴，他趴在地上半晌，头顶上有人问道：“除了诏令，还有别的吗？”
“或者是什么人去送的诏令？”
“哦，是个太监！”林献忠赶紧开口，表现十分顺从，他眼神敬畏看向秦凤仪道：“我对女皇陛下忠心耿耿，即便是刀山火海，只要陛下诏令一出，我林献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南风看向秦凤仪。
秦凤仪冷声道：“这诏令是假的！”
“你拿下四方城之后，你能得到什么？你的临东城，还能是你的吗？等你凯旋，等着你的是什么？”
秦凤仪说完，起身走出帐篷。
南风看了眼正在地上跪着发呆的林献忠，南风小声道：“我主子，此时就在四方城中！”
“林城主，应该是个聪明人！”
林献忠一愣，他迅速看向南风，南风笑笑，不再多说转头出了帐篷。
那女子出了帐篷，帐篷内的压迫感瞬间荡然无存！
林献忠环顾左右，帐篷内还有其他人，这些人穿着骑兵装备，眼神冷厉，仿佛不通人情，林献忠不敢多问，只能跌跌撞撞出了帐篷。
此时。
天色漆黑，寒风呼啸。
没人限制自己，也没人跟着他，林献忠找到战马，最后回头看了眼营地，看到帐篷上的标志，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林献忠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去的，等他找到大部队，几个副将立马围上来。
“将军，你没事就好！”
“刚才那群人，好像并不是为了杀我们，阻断将军和大部队之后，他们就消失了！”
“是啊，叶天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就是想玩我们？”
众人义愤填膺，林献忠不再多说什么，他心事重重，声音低沉道：“安营扎寨，就地休整吧！”
说完，林献忠丢下众人，自己进入营帐。
女皇也在四方城？
诏令是假的，也就是说，攻打四方城并不是女皇之令！
让自己攻打四方城，还要绕过别的城池，原本他也想不通，本想着可能是女皇对他一次考验，毕竟他林献忠出身特殊，并不是大周人，手握兵马确实会被人忌惮，没想到是被人陷害。
“将军，可在？”
门外响起熟悉的女声，打断林献忠的思绪。
林献忠转过身，眼珠一转道：“何人？”
“是我！”
姜云曦说完，直接掀开帘子进入帐篷内，林献忠眼神一闪，他语气一如既往道：“何事？”
“没什么事，别来烦我！”
姜云曦鄙夷的眼神扫了眼林献忠，她本以为林献忠有六万兵马，杀了叶天轻而易举，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这么无能，六万大军竟然连城门都没爬上去，就被人打的灰溜溜跑了。
“将军，你可是武将，攻打的可是四方城，你这么灰溜溜跑了，上头不会怪罪吗？”
“还有其他人，不会嘲笑你吗？”
“我想这几年，也只有将军你的队伍，六万人拿不下四方城一万人马吧？”姜云曦语气嘲讽，林献忠气得脸色涨红，他猛然转身，伸手捏着姜云曦的脖子道：“别以为，你和我娘子有几分相似，我舍不得杀你？”
“是吗？”姜云曦冷笑：“你连你娘子都杀，还会舍不得冒牌货，你不杀我，可是因为我知道女皇诏令？”
“知道我是陛下的人？”姜云曦有恃无恐，她笃定林献忠在大周毫无背景，绝不敢触女皇霉头。
林献忠眼神中戏谑一闪而过。
他眼神盯着姜云曦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知道诏令的？”
“既是女皇私下的诏令，整个大周，只有我林献忠之情，还是说，你只是奸细？”
林献忠手指紧了紧，姜云曦因为窒息感，脸色憋得通红，她双手抓着林献忠的手，继续道：“因为，我也有诏令！”
“陛下让我协助你攻城，你放开我！”
“是吗？”
林献忠质疑，他缓缓松开姜云曦的脖子。
这结果，在姜云曦的意料之中，她得意转身坐在首座之上，态度傲慢道：“以后，你听我的！”
“今日叶天用的东西叫火炮，听城中百姓说，需要装上弹药才能使用，今晚不如派人将火药毁了，明日攻城，我看叶天拿什么抵抗？”
火炮？
这玩意林献忠是第一次听说。
姜云曦眼神鄙夷，见林献忠还不行动，立马训斥道：“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耽误陛下大事，你有几个脑袋？”
林献忠抱拳低头，姜云曦冷笑，大周城主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下一秒。
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姜云曦的胸口一剑刺入，巨疼让姜云曦反应迟钝，她皱眉看向林献忠：“你……为何？”
林献忠抽回手中长剑，鲜血瞬间剑尖，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林献忠冷笑：“我忍你很久了！”
“真当自己是在世诸葛？小姑娘，我劝你做人低调点！”
“我是……陛下……”姜云曦一手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每说一句，嘴角便有大口鲜血溢出，她疼的表情扭曲，林献忠道：“你知道，我刚才见到谁了吗？”
第294章 禽兽不如
姜云曦脸色煞白，红唇颤抖，看着林献忠的眼神不可置信：“你……”
“你……”
巨痛袭来，差点让她昏厥。
四肢越来越沉，甚至慢慢麻木，她趴在地上，双手在腰间慌乱摸索。
她医药世家出身，又曾是神医秋飞白弟子，保命灵丹妙药不少，虽然这段时间已经给沈用的七七八八，但眼下还能续命。
帐篷内。
昏黄的火光将林献忠的脸上照的火红，他眼神阴霾盯着地上的姜云曦。
是她，是她故意接近自己，告知叶天属下有孙无极等高手，让自己防备。
是她，是她说叶天利用娇娇，攻心为上。
还是她，用女皇密诏来拿捏自己！
他林献忠一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再到大周一城之主，他从不是良善之辈。
这个女人显然和女皇的目的不一致！
大周什么情况，他林献忠很清楚。
那边，姜云曦刚服下药丸，林献忠面无表情，一剑穿透姜云曦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