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皱了一下眉，“也不知道谁家腾出来的平房是比较宽敞的？”
李雪瑶消息灵通，“这些住房资料就厂里房管科、分房小组的人最清楚。这两天好多人都在打听这事情。比较宽敞的一类，还是给没排上楼房的住房困难户，比较小面积的给要结婚的青年职工当婚房。”
养鸭的刘德脱口而出道，“接下去会有好多人领证结婚了！”
李铭笑道：“我已经收到了两张结婚的请柬。”
刘德吃惊道：“这些人的速度这么快！”
副科长总结道：“房子，也是一件终身大事。早早上心的人多着呢！”
李铭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厂里这回分房要热闹好长时间了。”
胡来喝了口热水，“分房没我们的热闹，我倒是感觉那个物业服务合作社有点意思。”
说起这个事，李雪瑶就有更多小道消息了，“昨天早上厂里的日报才发表，昨天中午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大家一边倒的支持成立这个物业。”
“很多住楼房的人抱怨现在每家轮流打扫公共厕所的时候，有些人家就是偷懒，还不好说他们，有这个物业服务就可以说道说道了。”
“还可以规范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不想干活就交物业费，要不就自己动手参加日常维护。交费的人可不会惯着偷懒的人像以前那样混过去。”
“都有人要求公布是谁反对成立，要把这样脱离群众的人给选下去。”
胡来惊讶道：“大伙的意见这么大啊！”
李雪瑶八卦得起劲，“昨天你们只顾着去练车，没关注这事情，那是群情汹涌呐！”
“没住楼房的人认为，楼房的过道灯泡、水房水龙头这些坏了，本来就应该是谁用谁分摊。现在都是厂里负责，那些用的人压根不心疼，日积月累的算起来浪费惊人，这浪费的都是大家的钱。”
“这些都不符合勤俭建国、节约增产的精神。”
张有禄疑问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收费符合规定么？”
副科长也是交游广阔，“其实有些厂是有加收卫生费之类的，像化工建设公司，他们就有专门收这个钱，职工楼的住户一个月8毛钱卫生费。”
张有禄感叹道：“8毛钱，不便宜啊！再加点钱都顶一个月的房租了。”
胡来指出道：“便宜不便宜另外讨论。符合节约的精神，有了厂里职工的支持，又有了先例，那就没什么理由反对了，这物业服务合作社看来是肯定要成立的。”
李铭笑眯眯补充道：“还可以解决一些家属的工作，搞这个物业也算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一开始他以为会得罪住楼房的人，当时他只跟李副厂长汇报了一下思路，没跟科里的同事讲这事。
他没想到，连住楼房的人都有很多支持的声音。
办成一件解决很多矛盾的事，李铭心里有些得意。
物业跟城倌虽然骂名很多，但都是必不可少的单位。
业主齐心的，物业就会规规矩矩的，尽职尽责的本分做事。
业主不齐心的，甚至连业委会都没有的，物业就敢骑到业主头上拉屎拉尿，搞得好像物业才是主人一样。
这样的事情其实很人性，没啥原因，就是罚款太少。物业的违规成本低，肆意妄为没啥后果。
李铭此时建议轧钢厂成立的物业服务合作社，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弊端。
眼瞅时间快到了，李铭跟副科长两人起身去开会，最近传达指示的会是越来越多。
天黑的晚，连车间都开始在下午下班时间搞学习会。
很多工人是本来就不爱学习的，开会还耽搁了他们回家的时间，
再加上以前办过很多扫盲识字班，一时之间牢骚话不少，
‘国民谠的税多，***的会多。’
其实吧，这时候回到家里也是闲着，还没什么地方可去，多学点东西没坏处。
第400章 当然是违规的！
晚上，
郭老师带着周晓白、罗芸去天桥剧院看芭蕾舞。
收到票的时候，郭老师就给李铭打了电话，被他在忙工作没时间的理由给糊弄过去了。
有了买票的事情，李铭并没有去学校搞偶遇，也没有出现在天桥剧院，让罗芸少了一些话说。
要是他出现了，罗芸事后肯定会使劲的调侃周晓白，闺蜜就是这样拿来损的。
此时城西四合院，正房，
李铭吃完饭，看着报纸，陪娄晓娥闲聊天，
他傍晚下班去乡下把娄晓娥姐妹接回城过周末，明天大姐娄晓婉要去看望她的小孩。
‘春季出口服装交易展览会在上嗨顺利闭幕，五大洲客商赞扬我国服装工业的新成就。’
‘鄂省500名医生响应号召落户农村，解决农村医疗人员紧缺的问题。’
没什么好看的新闻，这些消息都是过了时效的，比如出口服装交易展闭幕，都是几天之前的事情了。
收拢报纸，李铭随口问道：“你姐也算是认识向阳花的人了吧？”
“只能算是脸熟。我们在乡下小院住了几次，大家互相接触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李铭招招手，要她坐过来，“没有你在身边，我都少了个军师帮我查遗补缺。”
“我前些天心血来潮想把95号院的东厢房推倒重建，幸亏你阻止了我，不然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举报我。”
之前因为地震，他就想着框架式重建东厢房，要使用不少的水泥、红砖，肯定会有人举报他是动用了鲁家山建材厂生产的物资。
这是有嘴也说不清的事，因为他的货源来自小世界，没有供货商帮他证明来路，经不起查。
还是娄晓娥提醒了他要避嫌，他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改回之前的随便加固一下的方案，凑合着住了。
娄晓娥没有居功，反而宽慰道：“你只是一时半会没在意，等后面要开工的时候你肯定就能发现的。”
“嘿嘿，你说我该怎么奖励你。”
娄晓娥搂着他的脖子问道：“那你打算奖励我什么？”
“明天你跟你姐说，你打算单独跟我出去逛街。”
“你要带我去逛街呀！你明天上午不是还要去上音乐课么？”
李铭说出了真实目的，“吃完午饭，咱两去城东小院耍一耍。”
娄晓娥剜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真要带我去逛街呢！”
“逛不逛街还不是看你自己，你要是还有体力去，我肯定会陪你逛街的。”
娄晓娥暗自气恼自己怎么那么没用。
李铭想起了一件事，“上周二，你是不是在街上碰到傻柱了？”
“上周二？”娄晓娥思索起来，“没印象了。怎么了？”
“傻柱说在咱们这附近看到一个人很像你，留着长头发，还说你更年轻更漂亮了。”
“就傻柱那张狗嘴能有好话？对了，傻柱谈对象了没有？”
李铭无语道：“前些天，他拜托了四合院的邻居帮忙介绍对象，最近一直在忙活这事，七挑八嫌的看花了眼，他看上的人家没看上他，还是一个也没有相看成。”
娄晓娥惊奇道：“奇了怪了，傻柱给了你们院里人什么好处？他们居然都会给傻柱介绍对象！”
李铭把95号院邻居们转变的缘故跟娄晓娥解释了一下。
“那你算是帮了傻柱的大忙。”
“顺手而为，我就是看热闹的，我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娄晓娥头靠着他的肩膀，“向阳花那边温室大棚的蔬菜要开始收获了，职工楼那边又要全面动工了，我都怕你兼顾不过来。”
“现在的天气刚刚好，既不会太冷了把蔬菜冻坏，也不会太热了让蔬菜萎蔫。卖菜的事情不用像年前那样火急火燎的，问题不大。”
娄晓娥可惜道：“市场上，大棚菜的价格降了快一半了，跟第一季的蔬菜比起来少了好多钱。”
“咱们不差这么点钱，有就来，没有就算了。”
娄晓娥想起来说道：“你们陈科长上午跟高支书他们总算谈妥了蔬菜总经销的事情。”
“上午我有事没跟着去，下午又没回科里，他们谈的结果是啥？”
“小部分向阳花自己卖，大部分按市场价八五折收走，陈科长真是神通广大，三十多万斤的蔬菜都能吃得下。”
李铭不以为意，“能想到跟生产队搞合作养殖，我那科长就不是一般人。陈科长应该是按市场价转给其他工厂，这中间的差价就是我们科的采购经费了。”
“陈科长是打算挣差价呀！这会不会违反规定？”娄晓娥坐直了身体，显然是担心是否会波及李铭。
“那当然是违规的！上头还时不时的发文件不许私自设小金库呢，不说我们科室就是生产车间都有自己的小金库。有些违规是有客观原因的，难以禁止。”
娄晓娥追问道：“那要是你们被查到了怎么办？”
“没事，蔬菜一时半会吃不完，不调剂给兄弟单位，难道任由它坏掉？不加点钱，这中间的损耗算谁的？蔬菜这样的东西，问题不大。”
“再说了，京城这么多大单位，持续2个月的采摘时间，每家分摊一点，看起来一点也不显眼，每次采摘的菜估计还会供不应求。”
既然李铭说没事，娄晓娥也就放下了心，“倒是向阳花大队这次发了一笔大财，那些社员现在天天都是乐呵呵的。听他们说还有人提议多收点现金，不要经过信用社的账，不然信用社会要他们提前还贷款。”
这时候不像几十年后，可以贷款出来存进去又贷款的瞎搞，现在是你有钱了你赶紧还，贷款多了不是值得表扬的事情。
生产队买化肥之类的大宗生产资料时常会动用贷款。
不管生产队是富裕还是穷得还不上账，想贷的话，信用社都得支持，这是任务，所以信用社在春荒时节经常账上没钱。
李铭猜测道：“我估计呐，是有人想提前分红了。可惜他们想多了，也就清明之前价格还可以，越往后面价格越低，卖不了两个月的高价。”
话锋一转，他未雨绸缪道：“你跟高队长他们说一下，要降低社员对温室大棚收入的预期，提前说以后要降价，不然狗屁事情会很多，影响到你就不好了。”
娄晓娥也懂其中的道理，“嗯！我周一下去就跟高队长他们说这事。趁还没收到钱，先给他们泼一盆冷水清醒一下。”
“主要是他们内部乱了会影响到你，不然咱们尽量不掺和他们内部的事。”
第401章 合适得很
第二天，音乐课结束，
郭老师把李铭叫到边上说话。
“小李，这是昨晚芭蕾舞的门票钱。”
“郭老师，我现在要是收了您的钱，那我岂不是在搞强买强卖么？”
郭老师一愣，听起来这歪理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您啊先把钱收回去，咱们要是塞来塞去，场面也挺难看的。”
“我要还是一名中学生的话，我也送不起这个门票，只能把您的辛苦付出记在心里头。”
“但是我现在是工作了的小干部，领着几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刚巧有多余那么一张门票用不上，送给自己的老师，这很合情合理吧！”
郭老师还是感觉不该收，“这不太合适吧！”
“这又不是贪污受贿，有什么不合适的？合适得很！”
“我的工资收入还只是小头，我打猎的收入说出来，怕把您吓着了。我那辆小货车，是我从车间借来的，一个月要给车间200斤蔬菜水果。”
郭老师这下是真被这个半路收留的学生震撼了一把，冬天的200斤水果，那是200块钱，顶她好几个月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