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跟媳妇躺在床上的时候,是唉声叹气的睡不著。
又不是真的没脑子,哪里不清楚今天被闫埠贵当枪,而许大茂却是一点面子没给他的事情。
刘海中媳妇吴琴一直是不当家做主,在吴琴看来,刘海中就是她的天。
所以刘海中要宠老大,她也跟著宠老大。
刘海中打老二老三时,她也是在边上推波助澜,一点没有为两个小的报委屈的意思。
吴琴听到自家男人难得的没有沾床就睡,不由奇怪的问道:“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刘海中回道:“还能因为什么?憋屈啊。老子在轧钢厂里混了一辈子,今天被人当猴耍了。”
吴琴闻言,也不由生气起来,直接坐了起来,靠著床背说道:“那个大茂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重你这个大院大爷。改天我好好的批评他媳妇。”
刘海中听到这个就更烦了,开口打断了吴琴。刘海中闷闷不乐的说道:“算了,人家咱们惹不起。天天在一个院子,大家都忘了,人家许大茂现在可是领导了。今天人家是没跟咱家计较,不然报到王主任那里,我跟闫家都得吃挂落。说不定连这个大爷都会被撤掉。”
“啊?”吴琴低呼道“这么严重么?再说咱家老大不也是领导们,咱家为什么要怕他?”
“就是因为老大,我今天才吃亏了呢。”刘海中闷闷的说道,“要不是怕影响老大的进步,你以为我会怕许大茂?”
“这个,这个许大茂那么厉害?还能影响光齐进步的事情?”说到专业问题,吴琴就是完全麻爪了。
“咱光齐现在正在关键时候,只要转正了,他就是正经八百的领导。现在这个时候,咱们一点毛病都不能出。许大茂虽然官没咱光齐重要,但他那个放映员可是随时可以接触领导的。万一在领导面前说咱们的坏话,那就对老大相当不好。”刘海中详细的对他媳妇解释了里面的歪歪绕绕。
其实,刘海中也不懂。但在自家媳妇面前,哪个男人还不吹吹牛啊?
吴琴果然一脸崇拜的看著刘海中,夸张的说道:“当家的,不愧是院里的一大爷,你懂的真多。”
刘光齐是去年毕业进入的轧钢厂,本来刘海中还想著为刘光齐庆祝一下的,却被刘光齐劝阻了。
现在的刘光齐还跟著他那个初中同学偷偷的你侬我侬呢。
已经约好了,只要转正拿到级别,两人立马就结婚,然后申请调走。
刘光齐工作后,就以工作的原因,申请了住集体宿舍。
当然,他对刘海中他们肯定不是这么说的,而是以住集体宿舍更方便分房的原因搬出去的。
其实今天的事,真要论起来,还真跟刘光齐有关系。
要知道,当年院子里几个小年轻。
傻柱没法说,人家爹跑了。
许大茂初中毕业就跟他爹学了放映,那也没法比。
可是,闫解成跟刘光齐可一直是较著劲呢。
应该说是闫埠贵跟刘海中为著各自的老大在较著劲。
一开始是闫解成稍微好点,毕竟有个当老师的老子。
可是升上初中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光齐一下子对学习开窍了。
闫埠贵可以接受他的收入没刘海中高,也可以不在乎一大爷二大爷这样的虚名。
可闫埠贵不能接受,他儿子的学习竟然比不过刘海中的儿子。
一个老师的儿子学习上比不过一个打铁的儿子,这让闫埠贵的脸往哪搁?
特别这段时间,刘海中只要一遇到闫埠贵,就说起他家刘光齐要转正当干部了。
这让闫埠贵心里肯定不舒服。
应该说这次挑唆刘海中跟许大茂起争执,并不是特意针对刘海中,也没想著通过这个事影响刘光齐的进步什么的,但的确是因为这个事引起的。
但在刘海中看来,却又是不一样。
刘海中以他那个角度,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推演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说不准还真会影响他儿子刘光齐的进步。
刚才翻来覆去的睡不著,就是因为摸不准闫埠贵这次挑唆是无意,还是故意针对他家刘光齐的转正来的。
刘海中并没有把这个揣测跟他媳妇说,因为他知道他媳妇一直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人。
不管怎么说,动他刘海中可以,但是影响到他家刘光齐的进步,就是他刘海中的亲爹也不行。
如此一饮一啄,也说不清因果。
别说许大茂,就连闫埠贵都不会想到刘海中会往那方面想。
~他闫埠贵虽然算计,却从来没有想过害人这种事情的啊!
不过,什么事情做了就有代价。
闫解成是高中没毕业就出来工作的,当初闫埠贵是说大儿子可怜他一个人养家不容易,所以想著早点出来工作替他负担一些。
其实就是闫解成的成绩真不行,别说考大学了,就是高中修到毕业都是难事。
闫解成的工作转正也成了难题,一开始是闫解成的自视甚高,认为自己一个高中生,随便进哪家厂子转正还不是一件小事。
然后别人两个月三个月转正了,他还是临时工。
后来又是闫埠贵的算计,进厂学徒,总归有师傅领著。按道理来说,作为闫解成的家长。闫埠贵就算不让闫解成办几桌拜师宴,三节两寿的孝敬。至少买点东西让闫解成走动走动总应该。
闫埠贵舍不得,他总想著闫解成兄弟几个,总要一视同仁。
这次又惹到了刘海中,刘海中别的本事没有。他就徒弟多,而且跟徒弟们的关系都很好。
国人的关系网就是如此,三拉四扯就有个徒弟的远亲,拉到闫解成厂里的一个小领导头上。
刘海中做官不行,但人情世故又比闫埠贵大方一些。
找到了那个小领导,把闫埠贵害自家儿子不能进步的事一说。然后让小领导在闫解成转正的事情拖一拖。
于是今年的转正,闫解成又是白忙。
别人家是儿子坑老子,就闫家刘家,想法设法坑儿子。
也是一对。
第113章 113,怀疑一个人的滋味
闫解成这次的转正又泡汤了,闫解成还迷迷糊糊。匚闫埠贵却是知道,这肯定是得罪人了。
现在这个年头的工人转正还是比较透明的,像钳工等技术工种,一般是学徒三年,转正后有一次考试,最高可以到两级工。
正常的流程就是四年一级,五年两级,再往上就是看个人技术了。
这是技术工种,而像闫解成这种非技术工种,一般一年左右就可以转正。而且闫解成的高中肄业还是有加成的。
结果与闫解成一起进去的那些初中以及小学生毕业文凭都已经转正了,而闫解成还是一个临时工。
这个肯定是有问题的。
闫埠贵再联想到前几天的事情,这个不用说,就把他家闫解成没能转正的锅,盖到了许大茂跟刘海中头上。
闫埠贵心中的怒火是无法抑制的,坏人前途犹如杀人父母这种话,闫埠贵自然明白。
他自己坑许大茂的时候,这话是想不起来。
但等到他家儿子被人坑的时候,这话自然而然就浮现在脑海中了。
闫埠贵现在不能确认的是谁坑了他家闫解成,许大茂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可能性。
而刘海中也有这个能力跟可能性。
关键是两家人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家。
闫埠贵也清楚这个不像是他算计邻居一把大葱或者是两个土豆。
这种事搞不好就是两家人之间的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关键这玩意,闫埠贵还真不清楚该从哪方面下手。
让他算计可以,但让他害人,他不专业啊。
闫埠贵现在想知道的就是谁家搞的这个事情,所以必要的试探肯定要有。
但现在两家人都被他得罪的死死的。
闫埠贵这几天好几次要修复他跟许大茂的关系。
原本许大茂每次进院子时,闫埠贵都会帮许大茂抬一下自行车过门槛。
这就是一帮一随手的事情,闫埠贵帮,然后是许大茂感谢,打根烟,再闲聊几句。
遇到许大茂从乡下回来,还能得点别的好处。
而现在这一个事情,直接被许大茂拒绝了。
又有一次如此的场景,许大茂看著要过来帮忙的闫埠贵,冷笑道:“闫老师,不用过来。我自己搬得动,可不敢接受你的帮助,以后咱们两家人啊,就当个普通邻居处就行。我也就不跟你套近乎了。”
许大茂这话的意思就是~少特么过来套近乎。
闫埠贵自然听懂了,不过还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笑道:“大茂这孩子,看你说的。一个院子的邻居,总不能有点矛盾就过不去了。人啊,还是要往前看,和气才能生财嘛!”
许大茂见附近没人,干脆也不装了,直接说道:“闫埠贵,你真当我是二傻子呢?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你说以前我待你怎么样?哪回从乡下回来,我的东西不都分你家一点?我把你当个人,结果你呢?特么的要把我送到所里去。
我不跟你计较就够讲情面了。不然就凭你在鸽子市那些事,我特么直接把你送进去。
我特么不弄你,就是看你养家糊口不容易。又是一个院子的邻居,懒得跟你计较。”
说罢,许大茂推车就走,也不管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闫埠贵。
闫埠贵虽然现在又羞又怒,但是也确定了一个事情,他家闫解成的事,应该不是许大茂搞的。
不然明明能弄他的,而且还能弄个大的,犯不著设计他家闫解成,还弄个不疼不痒。
对闫解成来说,没有转正自然是大事。别的不说,原本闫家托的一个媒婆就把闫家回绝了。
闫埠贵在家说的自然是因为闫解成没转正,但闫埠贵知道,是因为闫家的名声坏掉了。
闫家算计院里邻居,差点把人家算计到所里的名声,现在整个南锣鼓巷都知道了。
于是那户本来准备过来看人家的于姓姑娘才会回绝。
这个年头,像闫埠贵这样的家庭可以穷,可以算计,但不能坏到没底线。
因为像这样的家庭,有城市定量,街道会安排工作,就算再穷也穷不到哪去。
至于算计,这年头谁家过日子不算计。
只有这个坏,是没底的。
谁也不想自家姑娘嫁到这种人家来。
都说这个年头的婚姻讲究的不是物质,其实也讲究。
只能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家里只要没什么病人。这个年头,有城市定量的其实都差不多。
一个是上学,只要家里条件不是那么差的,小学毕业,初中毕业总要混一个。
接下来就是工作,到了年纪,不管好歹,街道办这块,总归要给你安排一下。
然后就是房子了,有了工作,好好干,转正以后,自然而然的排队等著分房。
也正因为大家的生活都差不多,所以在后世看来,才会觉得这年头的婚姻不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