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倒是很乐意见到秦浩这样宠闺女,他心底的一块大石也可以放下来了。
“你们成家之后,要相敬如宾.......”
程始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程少商鼻子也有些发酸。
“爹爹,女儿以后不能在跟前尽孝了,你以后莫要喝那么多酒.......”
萧元漪眼看着程少商跟程始叮嘱了好一阵子,到她这里却一句话都没有,眼神中不免有些悲凉。
从程府出来,程少商坐上了马车,秦浩骑马落在身侧,虽然不合规矩,但大家也就是调侃两句,就过去了。
程少商一大早就被抓起来梳妆打扮,这会儿早就饿了,抓起袁慎弄来的点心就啃了起来,甚至还想要跟秦浩分享。
秦浩宠溺的在她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捏了一下:“你自己吃吧,一会儿还有酒宴,饿不着我,你照顾好自己便是。”
进入秦家,举行过成亲仪式后,程少商就被送入洞房了,秦浩还有一场艰苦的战斗要打,秦家长房嫡子成亲,家中的亲戚基本上都来了,就连秦浩的庶子兄长也到了,光是酒席就摆了一百桌。
前院、中院、后院全都摆满了,秦浩光是一桌桌的敬酒就要把整个秦府逛一圈,也多亏了他“酒精沙场”,汉朝这种低度数的米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即便如此,从中午一直喝到天黑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考验,袁慎这个挡酒的早就醉倒了,也就是凌不疑酒量还不错,最后也是被梁家兄弟给抬回去的。
总算是来庆祝的宾客都走了,秦浩这才有机会来到洞房。
进门的时候发现,程少商已经睡着了,作为陪嫁一起过来的莲房急得满脸通红。
“行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
“诺。”莲房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程少商,也只能无奈的退出去。
秦浩看着程少商靠着墙,一副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模样,顿时有些好笑,上前轻轻搂着她,将她放倒,同时将她头上的首饰一根一根的解下来。
终于,等到秦浩要脱掉她嫁衣的时候,程少商终于惊醒,睁开眼一看秦浩离她这么近,难得红了脸,娇媚的看着秦浩。
程少商把身子挪了挪,嬉笑着掀开被子,示意秦浩也睡上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阿浩,我好困啊,我们早点歇息吧。”
秦浩乐了,这丫头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两个人睡在一起,可不仅仅只是睡在一起那么简单。
脱掉衣服,秦浩睡到程少商身边,将她搂在怀里,贴在她耳边坏笑道:“我们还有件大事没做呢,还不能休息。”
程少商不耐烦的道:“怎么还有事情啊,成亲好麻烦。”
秦浩直接贴了上去,一开始程少商只能青涩被动的任由秦浩摆布,渐渐地开始下意识的回应。
“呜呜~~~”
........
一夜无话,转过天,秦浩醒来时,程少商已经靠在他胸口沉沉睡去,眼角还藏有泪痕,眉头也时不时皱在一起。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秦浩问。
床边的莲房连忙回道:“回姑爷,卯时刚过。”
秦浩点点头,穿上衣服从床上起来,莲房正要去叫程少商,被秦浩拦住。
“让你家小姐再睡一会儿,昨日累坏了。”
莲房显然是理解错了秦浩的意思,把昨日累坏了,听成了昨夜累坏了,一下脸全红了,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
“可是,少夫人还要给夫人跟老爷敬茶呢。”
秦浩冲她摇摇头:“父亲母亲那边我会去说的,不碍事。”
“可是.......”
莲房还要开口,秦浩瞪了她一眼:“怎么?我说话不顶用了?”
“奴婢不敢,诺。”莲房赶紧低头,秦浩毕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严肃起来,那种气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秦浩洗漱过后,来到前厅却发现除了秦放、秦袁氏之外,秦家许多长辈都已经在等候了。
二叔颇有些感慨的道:“这一转眼浩儿也已经成家,大哥,我们也都老了啊。”
秦放看着秦浩风度翩翩的向亲戚们见礼,心里也满怀宽慰:“是啊,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秦浩一看,这阵仗程少商肯定是躲不过了,只能让身边的小厮去婚房通知程少商赶快过来。
好在都是自家亲戚,也没人特意指责程少商来得太晚,秦袁氏原本对程少商失礼是有些不满的,不过见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顿时态度就变得和蔼起来。
等程少商敬过茶后,就拉着她的手窃窃私语起来,哪怕是程少商脸皮再厚,当被问及那种问题时,还是难免面红耳赤。
秦浩也难得见到程少商这幅小女儿姿态,笑呵呵的旁观。
吃早餐的时候,秦袁氏还给程少商准备了一盏血燕银耳羹,还凑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把程少商说的更加羞涩。
其余几位叔母见状也加入调侃的行列当中,果然结了婚的妇女战斗力就是强大,哪怕是在礼法盛行的古代,也是一样。
秦浩这边被问及最多的还是荣县赴任的事情,秦家的大本营在陕西一代,上次秦浩出征陇西沿途补给上,就获得了秦家不少的帮助,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蕴。
但是在蜀中,秦家就没什么影响力了,只能靠自己,同时蜀中乃是天府之国,秦家自然也想把家族的触须伸向蜀中,以此来增加家族的影响力。
封建王朝的生产力水平决定了,世家大族对地方的影响力永远不会消减,像秦朝那样通过严刑厉法来控制地方,是非常容易受到反噬的,弄不好就是国家动荡。
皇权不下县更像是皇帝与世家大族划下的一条分界线。
秦浩冲着诸位族叔拱手道:“多谢各位叔伯,不过暂时还是不宜轻举妄动,毕竟我们秦家是外人,若是太过大张旗鼓,反倒容易激起本地宗族势力的敌视。”
众人闻言点点头,二叔赞赏道:“嗯,浩儿能想到这一层,已经比我当初要强多了,便让他闯一闯吧,咱们做他的后盾便是。”
秦放也站起身冲着众人拱手:“浩儿毕竟还年轻,往后还要靠你们多多提点啊。”
这次秦家中间阶层的会议就算是开完了,通过这次简短的会议,秦浩这些叔伯们,也都承认了秦浩作为家族领袖继承人的身份,将来秦家的资源都会向他倾斜。
而秦浩的庶长兄却连参加这样会议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封建社会森严的等级制度,虽然很残酷,但也的确是最能保证家族稳定发展的制度。
毕竟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瓦解的,内乱的破坏比任何外力都要强大,这是老祖宗经过千年实践积累的经验。
新婚过后,秦浩跟程少商彻底过起了没羞没臊的日子,反正处于新婚期,文帝也给秦浩留足了半个月时间的休假期。
秦浩就带着程少商将都城逛了个遍,以前作为待嫁姑娘,程少商只能跟着父兄一起出门,现在成为秦夫人了,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可以经常跟秦浩一起出来玩。
以前路过繁华街道的时候,程少商基本都是坐在马车上,只能透过马车窗户往外瞄上几眼,现在好了,可以跟秦浩肆无忌惮的压马路。
程少商感觉这婚后的日子比当初在程府当姑娘的日子要幸福多了,一个人的状态靠装是装不出来的,回门的时候,程少商的气色好得让萧元漪纳闷。
“姑爷,我家没有给你添麻烦吧?”程始倒是很高兴,看着程少商红光满面的模样,连带着对秦浩都热情了不少。
秦浩笑道:“怎么会呢,很贤惠,父亲母亲都很喜欢她。”
萧元漪对此表示怀疑,他说的真是自己闺女?她实在是没办法将贤惠这两个字跟自家闺女放在一起。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程始开心的邀请秦浩入席喝酒。
程少商则是在给堂姐程讲述自己婚后的生活,程羡慕得不行,又有些羞涩的想着,以后她的郎君若是能像妹夫对妹妹那样就好了。
当然,作为程少商的好姐妹,万萋萋自然也不会错过她回门的好日子,而且相对于程的羞涩,万萋萋问的问题,让程少商这个已婚妇女都面红耳赤。
看着落荒而逃的程,万萋萋疑惑的问程少商:“这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吗?关男人何事?”
这个问题直接把程少商给问住了,其实她也不知道生孩子的具体原理,只知道晚上跟秦浩在一起很快乐。
终于,莲房听不下去了,提醒程少商前面就要开席了,这才把两个神经大条人的对话打断。
只是,之后的一段时间,万萋萋就经常来秦府找程少商玩,而且谈论的话题尺度不是一般的大,弄得每次万萋萋来莲房都如临大敌,把伺候的丫鬟全都打发下去,只留她一个人伺候。
对于万萋萋的豪迈,秦浩也是见识过了,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对她经常占用他与程少商单独相处的时间有些不爽。
万萋萋对此理直气壮:“反正你上任之后,也会跟着你一起,你们有得是时间相处,我们姐妹下次若是再见面,就要几年之后了。”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秦浩无奈只能把妻子贡献出去。
半个月的新婚蜜月假期结束,文帝的旨意下来,秦浩也终于踏上了前往荣县赴任的道路。
一路上秦浩也没急着赶路,而是跟程少商一起游山玩水,蜀中名胜古迹繁多,一路走走停停,一直到入秋秦浩才来到荣县。
荣县的前任县令被调到了陇西任职县令,名义上是升职,实际上是惩罚,毕竟府中乃是天府之国,而陇西羌人叛乱刚刚平定,且民风彪悍,官员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一开始秦浩还有些疑惑,按照文帝的行事风格,既然是给他腾位置,至少也应该给对方调一个相对差不多的地方才对。
但是当秦浩看过上任荣县县长给自己留下来的家当后,就知道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此时的荣县用一穷二白来形容丝毫不为过,按理说荣县的地理位置极佳,水道纵横,周边也有大量良田,应该不至于如此,把一个原本应该富裕的县,弄得一穷二白,要么是能力有限,要么就是贪赃枉法。
对于别的继任者来说,荣县的局面绝对是地狱开局,不过对于秦浩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上任三天后,秦浩就把县里一些有影响力的乡绅耆老请到县衙,摆了一桌酒宴。
当然不是鸿门宴,而是以秦家的名义拉拢他们一起做生意。
任何时候,利益永远都是最有凝聚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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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乡绅耆老,想必大家也都打听过我的来历,在这段任期之内,我便是荣县的父母官了,还需要诸位鼎力相助才是。”秦浩冲着众人拱手,算是给足了这些地方土豪面子。
在场的乡绅耆老也都知道,作为秦家未来的继承人,秦浩就是来捞政绩的,不会在荣县久留,没必要跟他过不去。
“秦县长客气了,有什么用得着我等的地方,尽管吩咐。”一个身材瘦小,甚至微微有些驼背的老者微微鞠躬道。
其余乡绅耆老见状也纷纷附和。
秦浩深深的看了驼背老者一眼,此人是荣县陶家族长,而陶家则是荣县这些家族中人口最多,势力最大的一支力量。
“那便多谢诸位了。”秦浩不动声色的跟这些地方土豪推杯换盏,并没有直接抛出合作的意向。
临到酒宴结束时,陶家族长准备坐上马车回家时,一名小厮忽然在路口拦住马车。
“陶老太爷,我们家大人有请。”
陶老太爷酒还没醒,微微一怔,随即就清醒过来,荣县能够被称之为大人的也就只有秦浩这么一位了,对方在酒宴过后,悄然留下自己,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对于秦浩这种世家子弟,陶老太爷原本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至少他见过的大多数世家子弟都是样子货,再加上之前秦浩数次平叛立功,让陶老太爷觉得秦浩就是个武夫,只会上阵打仗,根本不会治理地方。
然而,今天真正接触后才发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丝毫没有武将的张狂与世家子弟的傲慢,仅仅用了一顿酒宴的工夫,就获得了荣县这些世家大族的好感。
重新回到县衙,秦浩已经在前厅等候:“陶老太爷先喝杯醒酒茶。”
“多谢秦大人。”陶老太爷恭敬的拱手。
喝过醒酒茶之后,秦浩正色道:“荣县的情况,想必陶老太爷比本官更清楚,老百姓缺衣少食,民生凋敝啊,陛下既然将荣县交给本官,本官便有责任代天子牧民,本官厚颜,还请陶老太爷鼎力相助。”
陶老太爷一听还以为秦浩是想要让他出钱,顿时有些犹豫:“这.......小老儿说来惭愧.......”
秦浩含笑按下陶老太爷的手道:“本官家中颇有家底,打算在荣县建一座窑厂,专门烧制瓷器,需要大片土地与人手,还请陶老太爷万莫推辞啊。”
一听不用自己掏钱,陶老太爷顿时松了口气:“这土地陶家手里倒是有一些,既是为本地百姓谋生计,陶家自然义不容辞,只是这人手.......”
秦浩之所以把招募人手的事情交给陶家去做,主要是他刚刚上任还没什么威信,不如本地豪强影响力大。
而陶老太爷之所以不愿意帮秦浩招募人手,主要是因为自古窑厂就是吃人的地方,又苦又累不说,还有生命危险,乡里乡亲的,以后陶家还要在荣县混,这种骂名是不能背的。
秦浩稍加思索也就明白陶老太爷的顾虑,不禁有些好笑,合着陶老太爷这是把他当做开黑窑厂的了?
“陶老太爷误会了,秦家绝不干压榨百姓、草菅人命的勾当,但凡是来窑厂做工的,每个月给五百钱,包两餐,而且土地我也不白要,按照市价将陶家靠近岷江的那块荒地卖给本官便是。”
陶老太爷一听就愣住了,东汉初期,流通货币是五铢钱,按照此时的物价,粟米(小米)=石/220钱左右,一石约27斤,每个月五百钱足够买两石粟米,足够一个四口之家一个月的伙食,还有结余。
而且普通老百姓是不会买粟米的,换成更加便宜的小麦,省点吃可以吃上两个月,这在汉朝绝对是高工资了。
“秦大人此言当真?”陶老太爷惊喜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