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哼,既然打赌是答对五道题,错一道都不行,难道你们程家都是言而无信之人?”
“你.......”
酒楼上,袁慎用手指摸了摸酒壶,冲秦浩笑道:“子瀚这壶里的酒可就要凉了。”
秦浩淡淡一笑:“这不是还没凉嘛,表兄何必心急。”
正说话间,忽然就听窗外传来一阵起哄声。
却见程少商走到何昭君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淡淡一笑。
“嗯,自取其辱,不过说的是你自己,这题我答出来了,谜底是:思。”
何昭君下意识的看向酒楼掌柜,掌柜看了一眼谜底答案,连忙朗声宣布。
“程四娘子答对了,谜底的确是个思字。”
围观的人群顿时热闹起来,有的猜测为什么会是个思字,有的则是起哄让何昭君道歉。
何昭君胀得满脸通红,不甘心的道:“我不服,这谜底怎会是思字!”
“对啊,我猜了半天都没有头绪,谜底怎么会是思呢?”
“我也纳闷,思字跟这谜面不搭界啊。”
程少商不慌不忙的说道:“四面山溪表示把四个山字组合起来成一个田字,虾的形状像一个卧钩,戏水表示卧钩周围有几点水,所以谜底便是思。”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顿时开始起哄让何昭君道歉。
楼见何昭君羞得满脸通红,便想着替她解围,于是冲着程少商兄妹拱手:“此事的确是我们不对,还请诸位恕罪。”
程少商见他态度诚恳,原本也不想咄咄逼人,结果何昭君去恼羞成怒,一把推开楼,反倒是把气撒在他身上,指责道。
“都怪你这没用,似你这等废物有何资格做我未来夫婿!”
大庭广众之下被骂做是废物,楼气得说不出话来。
程少宫有些看不过去:“楼兄好心好意帮你道歉,你竟如此辱骂于他,似你这等泼妇,才是配不上楼兄呢。”
“你.......”何昭君恼羞成怒,推开程少宫就要走。
程少商直接拦在她面前,冷声道:“道歉!”
何昭君蛮横的道:“楼刚刚替我道过歉了,你给我让开!”
程少商依旧挡在她面前:“打赌的是你我,哪有别人代为道歉的道理。”
“没错,何家小娘子,你若是耍赖,明日整个都城都人尽皆知何家之人不讲信誉了。”程少宫也反应过来。
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起哄,何昭君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羞得满脸通红,眼神更是吃人一般瞪着程少商,不情不愿的道了歉,便蛮横的挤开人群迅速消失。
酒楼老板也反应过来,朗声唱道:“程家四娘子答对灯谜五道,请上三楼雅座!”
程少商在众人瞩目中缓缓走向酒楼,身后有不少人起哄议论。
“这程家何时多了一位四娘子?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我倒是听说过程家四娘子,顽劣不堪,经常被家中长辈责罚,今日一见倒是跟传闻大相径庭啊。”
“也正常,传闻嘛,难免有不尽不实之处,这程四娘子如此聪慧,又能为父兄出头,又怎会是顽劣之人。”
萧元漪一听女儿又要去跟秦浩见面,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顿时想要阻拦,结果却被酒楼掌柜的拦住。
“不好意思,这位夫人,今日需得答对五道题才能上楼。”
萧元漪指着程少商的背影:“那是我女儿。”
“抱歉,夫人,程四娘子也是答对五道题才上楼的。”
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虽然他们也上不去,可人嘛,都有类似的心理:我得不到的,别人最好也得不到。
“你........”萧元漪眼睁睁的看着程少商的身影消失,又气又急。
程始只好安慰:“放心吧,楼上还有袁公子了,何况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做不出什么逾矩之事。”
萧元漪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要在酒楼下面等着,还是桑舜华说她初次来都城,要萧元漪带着她逛逛,才说动萧元漪不再守在楼下。
程少商蹬蹬来到三楼,迫不及待的闯入秦浩所在的雅间,秦浩见她小脸冻得微微发红,便拉着她做到炭火前暖手。
袁慎清了清嗓子,提醒还有他这个大活人的存在。
“你怎么在此?”程少商一脸嫌弃的看向袁慎。
袁慎直接被整无语,郁闷的道:“你这小女娘几年没见,还是这般不知礼数。”
程少商反唇相讥:“你这人还是跟几年前一样讨厌。”
秦浩见二人就跟斗鸡一样相互瞪着对方,只好打圆场。
“表兄那支玉笛你可别忘了。”
袁慎更郁闷了,特别是当他得知自己珍藏的玉笛,要被秦浩送给程少商时。
“这小女娘懂得什么音律,那么好的玉笛,给她糟践了。”袁慎酸溜溜的道。
秦浩乐了:“既然表兄将玉笛输给了我,我再赠予谁,便不关表兄的事了。”
说笑间,秦浩取下腰间的折扇递给袁慎:“知道表兄眼馋许久了,这折扇便赠予表兄吧。”
袁慎闻言自是大喜过望,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即是打赌输了,玉笛自当奉上,怎可以此交换。”
秦浩笑道:“玉笛是表兄打赌输的,这折扇是我赠予表兄的,无需混为一谈。”
袁慎还是有些扭捏,程少商在一旁道:“莫要忘了我的玉笛。”
袁慎瞪了程少商一眼:“袁某又岂是那言而无信之人,已经派仆人去取了,即可便到。”
说着,袁慎不动声色的接过了秦浩手中折扇,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秦浩跟程少商相视一笑,这个家伙就是太傲娇。
不多时,袁慎家中下人已经将玉笛取了过来,程少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晶莹剔透的玉笛,顿时技痒,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袁慎明显愣了一下。
原本见热闹看完准备散去的看客,一时也停住了脚步,望着楼上,议论纷纷。
“此笛音如此悠扬,却不知是谁人所奏。”
“这还用问,必然是秦二公子或是袁公子所奏,只是这曲子颇为新颖,从未听过,难道是新谱的曲子?”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妙,绝妙啊。”
萧元漪的脚步也是一顿,桑舜华忽然笑着问:“姒妇觉得此曲是何人所奏?”
“自然是秦二公子或是袁公子所奏,又不识音律......”
说带这里萧元漪忽然醒悟过来,诧异的看着桑舜华:“娣妇难道是听吹奏过这曲子?”
桑舜华却含笑冲她摇头:“这曲子我也是第一次听,不过这曲中的意境姒妇难道没听出来?”
说着桑舜华的目光望向不远处酒楼的方向:“你听那笛声似要飞走。”
萧元漪心头一痛,喃喃自语:“她就这么想要逃离这个家吗?”
城头上,凌不疑身着甲胄,隐隐听到笛声传来,一时竟听得入了神,他又何尝不想逃离呢?可霍家全族上下的亡魂都还等着他抓出幕后真凶,帮他们讨还公道!
“少主公,有人提着许进忠一样的灯笼出现在秦家酒楼门口。”
凌不疑目光一凝:“是谁?”
“肖世子!”属下回答。
“雍王世子?好,好得很!给我盯死了他!”凌不疑冷声道。
酒楼上,袁慎十分诧异的看着程少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秦浩给程少商倒了一杯温热的酒水,反正这个时期的酒都是米酒,喝一点也不会醉。
“这首鹧鸪飞你演奏得越发出神入化了。”
对于秦浩的夸奖,程少商直接照单全收,嬉笑道:“那也是阿浩曲子谱得好。”
秦浩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宠溺道:“行了,我们两个在这里自夸,有相互吹捧的嫌疑。”
此时袁慎才反应过来,惊疑的问秦浩:“这曲子是你谱的?”
秦浩轻描淡写的点点头:“喜欢音律,又觉得楚辞太过压抑,闲来无事便谱了几首轻快些的曲子。”
袁慎已经不知用什么来形容好了,如此优质的曲子,要是放在外面足以成为一代音律大师,结果却只是秦浩用来供女子消遣所作。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正在此时,忽然酒楼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火光冲天。
秦浩走到靠近窗户的地方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发现就楼外的灯笼墙不知此时已经燃烧起来。
“下楼。”秦浩拉着程少商就往楼下走。
袁慎也连忙跟上,来到一楼的时候,掌柜的已经在组织人灭火,还好只是灯笼墙自然,没有烧到酒楼,只是将酒楼外墙熏黑了一些。
此时,程始夫妻也带人赶了过来,见到程少商安然无恙,也松了口气,然后就吩咐手下帮忙灭火。
秦浩拱手致谢:“多谢程将军仗义相助,他日必定登门拜谢。”
萧元漪一听就有一种把人都叫回来的冲动。
出了这样的事,程少商自然就只能跟着家人一起回去了,秦浩等到火灭掉之后,也没有过多停留,跟袁慎一起往秦家赶去。
结果在半道上碰到了一辆马车,两辆马车相交,肖世子拉开车帘冲秦浩拱手道:“秦公子、袁公子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找个地方畅饮一番?”
秦浩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对方,良久才若有所指的道。
“肖世子只是想毁掉一只灯笼而已,又何必将我家酒楼点了,须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喝酒就免了,酒楼修缮的账单,我会让人送到肖世子府上的。”
说完便放下车帘,马车缓缓越过对方的车驾,他不愿掺和进凌不疑跟雍王的破事当中,但这不代表肖世子可以拿秦家当做挡箭牌。
肖世子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
“回府!”
“诺。”
另外一边,程府的马车上,萧元漪看着程少商捧着一只精致的玉笛,心中五味杂陈。
还真的让桑舜华猜对了,那首曲子真的是程少商所奏。
第209章 他真的做到了(求月票!!!)
上元节过后,程家乔迁新居后大摆宴席,张灯结彩,各路同僚挚友前来道贺,其中跟程始有过命交情的万松柏夫妇也携带女儿万萋萋前来。
万松柏是个标准的大老粗,见面就送了程少商一把名贵匕首,程少商很是新奇,拿在手中把玩。
这一幕被萧元漪见到,自然免不了板着脸训斥:“还不快收起来。”
“哦。”程少商原本满脸兴奋的神情,也瞬间变得沉闷。
万松柏就埋怨道:“弟媳,你这管教也太严了,这小女娘正是玩闹的时候,眼看就要过及笄之礼了,在你们身边还有几年?也不让人过过松快日子.......”
程始眼见萧元漪要发怒,赶紧拉着王松柏岔开话题:“那个,万兄你看我这宅院风景如何,我带你参观一下。”
萧元漪忙着去招呼客人,跟随万松柏一起来的小女娘这才凑到程少商身边道:“你阿母好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