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乖巧?只怕是装作乖巧吧,若真是乖巧,又怎么会拿着瓷器碎片往自己妹妹脸上划?这是要毁了六姑娘的容貌啊!用心何其歹毒!”
盛一时语塞。
盛老太太冷哼一声:“把人都带上来吧!”
墨兰被带了上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见到盛一阵哭嚎,辩解道。
“父亲她们冤枉我,我不过是跟明兰起了些争执,一时气急才不小心划伤她的......”
林噙霜也抱住盛的大腿求情:“是啊,主君,姐妹之间打闹也是正常的,回去之后,我肯定狠狠责罚墨兰就是了。”
盛老太太见盛似乎有些异动,恨铁不成钢的道:“主君,家宅不宁可是要祸及三代的,若是如此严重的事情还打算轻拿轻放,将来她在婆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主君还能掩盖下去吗?”
盛心头一惊,连忙甩开林噙霜,一拍桌案:“来人啊,给我把这孽畜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关进祠堂,禁足三个月,以儆效尤!”
林噙霜惊叫一声,一下晕倒在地,也不知是装的还是演的,只是这回盛没有再顾及她。
明兰原本默默垂泪的表情,随着墨兰的惨叫声,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
“明兰受伤了?严重吗?”
顾廷烨今天不当值,原本是来找秦浩喝酒的,结果余嫣然却告诉她明兰的脸被划伤了。
余嫣然一脸的悲切的道:“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若是治不好,你便再寻良人吧,她不想耽误你。”
顾廷烨一听就急了:“我岂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不论能否治好,我都要定明兰了!”
“石头,备马,去盛府。”
望着顾廷烨慌忙离去的背影,秦浩捏了捏余嫣然的下巴:“瞧你把我表兄急的。”
余嫣然嘿嘿一笑:“我这不也是为了考验一下他对明兰是否真心嘛。”
其实明兰脸上的伤并没有大碍,敷了药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对付这种小型伤口的治愈,中医草药往往比西医效果要好,当然,伤口太大、太深就比不过西医的缝合疗法了。
余嫣然又冲秦浩眨眨眼:“那夫君为何刚刚不拆穿我?”
“见你玩得这么开心,我自然要配合你啊。”秦浩牵起余嫣然的手,捏了捏。
余嫣然展颜一笑,忽然一阵干呕。
秦浩愣了一下,随即对不器道:“去,请个郎中来!”
余嫣然虽然吐得稀里哗啦,眼神里却透着欢喜。
不多时,郎中就来了,诊完脉后,拱手恭贺道:“贺喜侯爷,夫人这是有喜了。”
余嫣然原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竟然喜极而泣。
秦浩一边安慰,一边也松了口气,从他回来也差不多三个月了,长期耕耘总算是有所收获了,他还有点担心跟都挺好世界里一样,很多年才能有孩子呢,那样给余嫣然造成的心理压力可就太大了。
余嫣然怀孕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秦柳氏跟秦俊业那里,脸上的喜色都快溢出来了。
秦柳氏还带来了很多补品,一个劲的叮嘱余嫣然要多多注意身体,还教了她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项,虽然很多在秦浩看来都是错的。
一直等到秦柳氏走后,秦浩才把她之前所说的一些错误指正出来,让余嫣然千万别照做。
余嫣然满脸狐疑的看着秦浩:“可是,夫君又未生过孩子,怎会知晓这些?”
秦浩眨眨眼:“梦里,我可是有过好几个孩子的,听我的没错。”
“噗,梦里的也能当真呢。”余嫣然掩嘴轻笑。
秦浩蛮横的在余嫣然屁股上拍了一下:“夫为妻纲,你敢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余嫣然脸一下就红了,娇嗔的努努嘴:“讨厌。”
很快,余老太太也知道了孙女怀孕的消息,前来探访。
她来的时候,恰巧秦浩正在给余嫣然做胎教,正在念他编写的童话故事,孩子胎教做得怎么样不知道,反正余嫣然是听得咯咯直笑。
“祖母,您怎么来啦?”余嫣然一下站了起来,来到余老太太身边,挽着她的手撒娇。
余老太太却皱着眉训道:“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你这胎还没坐稳呢,不要这么风风火火的。”
“哦。”余嫣然乖乖听训。
余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孙女满脸幸福的笑容,心里也彻底放心,这个孙女婿果真是没选错。
“祖母,你看这是侯爷给我准备的胎教书,很有意思呢。”
说到底,余嫣然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小姑娘,虽然古代女子比较早熟,但心性总归是好奇的。
秦浩编写的这些童话书里有各种神奇的魔法,什么拇指姑娘啊,田螺姑娘啊,都能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余老太太对秦浩道:“侯爷也莫要太过宠这丫头了。”
秦浩跟余嫣然相视一笑。
余老太太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此后的日子,秦浩基本除了每天去枢密院点个卯,也就是每次大朝会的时候上朝当个工具人。
其余时间,基本就留在家里陪余嫣然解解闷,在家里待得烦了就带她出去逛逛,当然,偶尔也会被余嫣然赶去青梅那里过夜。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步入深秋后,汴京城的天气也开始逐渐转凉,余嫣然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出门肯定是不行了,在古代这样的治疗条件下,秦浩可不敢让余嫣然冒险,只能每天带她在院子里转转。
这天,秦浩正扶着余嫣然遛弯,忽然小秦氏直冲冲的闯了进来,哭哭啼啼的道。
“侯爷,这回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廷炜啊!”
秦浩微微皱眉,不过还是让翡翠扶着余嫣然先回房间。
“姑姑先别急,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说。”
小秦氏这才把情况说了一遍,原来不止是顾廷炜,四房、五房那两个纨绔子弟也都被抓了进去,表面上是彻查兖王反叛的党羽,实际上是赵宗全逐渐掌握权利之后在肃清对他有威胁的宗室势力。
秦浩故作为难道:“姑姑,事关谋反,可大可小,恐怕不是我去求个情就能解决的,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朝廷中只是几个闲职,恐怕也不够分量。”
小秦氏泣声道:“侯爷,廷炜真的是冤枉的,他哪敢跟兖王乱党掺和啊,就是四房、五房那两个孽畜,从扬州采买训练了一批女子,送了两个给廷炜,廷炜年轻不懂事,就把人给留下了,现在大理寺那边说这批采买来的女子被兖王当做收买朝中大员所用,凡事参与的都被拿了进去。”
“侯爷,你救救廷炜吧,他可是你嫡亲的表弟啊,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
秦浩心里冷笑,他跟顾廷炜说到底只是表兄弟,顾廷烨才是亲兄弟,放着亲兄弟不求,来求他,显然是知道顾廷烨不待见她。
当然,毕竟小秦氏是自家姑姑,若是见死不救也难免落人话柄,秦浩便道。
“这样吧,我先去大理寺打探一下消息,至少也不会让廷炜表弟在里面过得太艰难,然后再想办法尽量将他打点出来,不过这件事姑姑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在官家面前分量不够,可能还是要请表兄出马。”
小秦氏闻言也只能抹了抹眼泪:“那就拜托侯爷了。”
送走小秦氏,秦浩正打算跟余嫣然打个招呼就去大理寺呢,顾廷烨就来了。
“表兄,你下次要是有什么计划最好提前通知一声,不然可莫要怪我坏了你的好事。”秦浩没好气的横了顾廷烨一眼。
顾廷烨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子瀚肯定能猜透我的意图。”
说完,顾廷烨悲愤的道:“当年我母亲嫁入顾家,散尽嫁妆,解了顾家削爵之危,可他们却只字不提,还不断诋毁我母亲白氏,至今多少顾氏族人甚至都不知道我母亲的存在,我就是要让他们在全族人的面,将我母亲当年是如何救顾家于水火,写入族谱。”
“我要他们恭恭敬敬把我母亲的牌位请进祠堂,受顾家后代子孙的香火,这是她应得的!”
虽然听起来有些迷信,但秦浩没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知否世界这些年,秦浩感触最深的,恰恰是封建社会中宗族观念对于华夏文化的影响。
西方人总说华夏没有信仰,纯属放屁,华夏也有神话,但是华夏的神话跟西方神话最大的不同在于,西方神话中人类所有一切都是神的恩赐,火种是普罗米修斯从奥林匹斯山窃取来的,而在华夏的神话里火种是燧人氏钻木取火得来的。
西方神话中灭世大洪水,要建造一艘诺亚方舟,只有被神选中的人才能活下去,但是在华夏神话当中,是大禹带着民众治水,凿山开石,用献血和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换取了民族的存系。
华夏人不信那些所谓的神,因为华夏人很清楚,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让华夏民族能够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先祖。
第162章 侯府嫡孙(求月票!!!)
大理寺监狱。
“侯爷,这边请。”
狱卒陪着笑脸在前头引路,虽说秦浩目前只是领了几个枢密院的闲职,品级却不低,从三品的云麾将军,是有资格穿紫袍的,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靖海侯的爵位,一个小狱卒自然不敢怠慢。
“冤枉啊,大人。”
“冤枉啊,我冤枉啊!”
监狱向来不是什么好地方,一路上两侧监牢中不断传来哀嚎声,在这种环境下长期待下去,正常人都要变得不正常,也难怪那些酷吏一个个跟神经病一样,估计也是受了环境影响的结果。
“侯爷,就是这里了。”狱卒说着献媚的打开门。
顾廷炜听到门锁响动,连忙转身,然后就见到了秦浩,顿时泪流满面,一下扑倒在秦浩脚边,一把抱住秦浩的大腿,哭诉道。
“表兄,你终于来了,你快救救我吧,这里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秦浩将顾廷炜拉了起来,没好气道:“现在知道怕了?受用那两位美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顾廷炜痛哭流涕:“表兄,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快救我出去吧,这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到处都是臭虫,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秦浩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朝廷正在彻查兖王党羽,我也没办法马上把你救出去,只能尽量想办法,向官家求情,可我现在只是领了几个闲职,在官家面前的分量怕是不够,只能先来看看你,给你送点衣服被褥,让你在里面好过一些。”
顾廷炜一听顿时成了苦瓜脸:“表兄,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隔壁四房、五房的两个纨绔子弟见秦浩来了却丝毫没有问及他们的情况,顿时急了。
“表弟,我也是你表兄啊,你可别忘了我们啊。”
“是啊,这衣服被褥怎么也没给我们带一份啊?”
秦浩都气乐了,当他是圣诞老人来送礼物呢?还一人一份?对于顾家四房、五房这两家,他向来没什么好印象,这次要不是碍于跟小秦氏的亲族关系,他才懒得跑牢房来呢,就这两个货跟他有个毛的关系?
“哟,两位表兄也在呢,可是姑姑只是说廷炜进来了,让我想办法把他捞出去,可没说你们也进来了啊,要不我下次来的时候再给你们带?”秦浩暗戳戳的挑拨道。
果然,这两个货一听就怒了。
“好个小秦氏,亏我们平时那么尊敬她,出了事,她眼里就只有她儿子,没有我们这两个侄子!”
顾廷炜一听他们这样说自己母亲,辩解道:“两位表兄,你们别这么说,许是母亲一时忘记交代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呸,少假惺惺的了,你们就是一丘之貉,我都听说了审讯的时候,你把责任都推到我们头上了,当初享用那两个美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推脱?”
“就是,你们母子俩都一样,人前人后两张面孔,恶心!”
秦浩也懒得看他们狗咬狗,出了大理寺监牢,就坐上马车去了皇宫。
“秦爱卿来了,快来看看,寡人这张海图怎么样?”赵宗全兴致高昂的正在摆弄一张海图,还热情的邀请秦浩一起欣赏。
秦浩知道赵宗全为什么这么高兴,沈从新接替他的职位也有快一年时间了,不过秦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冬季,不适合出海,再加上季风的影响,沈从新出海应该在三个月以前,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回来。
这段时间,秦浩也没少接到之前一些老部下的抱怨,沈从新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莽夫,在扶桑跟不少大名关系搞得很僵。
最让人无语的是,这货居然想要无偿征用那些海商的船帮他运货,或许在他看来商贾都是一群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然而沈从新不知道,海商跟大宋境内的商人是不一样的,大宋境内的商人不敢得罪勋贵,是因为他们没地方可去,而海商是有退路的,实在不行带着家人远渡重洋,很容易就能找到合适安家的地方。
当沈从新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海商们的支持,一夜之间海商全都跑了,偏偏这货还自视甚高,觉得没有这些海商凭借秦浩留下来的舰队,一样可以从各国搜刮来巨额财富。
就这样,沈从新这次远渡重洋,不仅带走了秦浩留下来的舰队,还凑了十几条三四千料的大船,想要证明秦浩能做到的事情,他一样可以做到。
秦浩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赵宗全聊一些海上的见闻,听得赵宗全热血澎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海域也是寡人的天下,如此物产丰饶之地,被一群土人占据,实在是暴殄天物。”
正当秦浩想要恭维两句时,一个太监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