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疑惑地点了点头,将钞票塞到兜里后转身离去。
诸葛青和夏禾闻言更加疑惑了,他们看着黄邈等人分别将鸡血和黑狗血抹在木筏底部,甚至还在木筏上用黑狗血与鸡血混合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这个符号让诸葛青和夏禾感到疑惑不已,就连冯宝宝几人也同样感到困惑。
“局长,这符号又是什么意思?”冯宝宝问道。
黄邈一边低头认真地画着符号,一边解释道:“这也是捞尸人中的一个不成文的讲究。这种符篆名为敬神符,画在木筏下是用来敬河神的。捞尸人希望能得到河神的庇护,无灾无难。”
当黄邈落下最后一笔,他随手将笔丢进了旁边的桶中,然后缓缓说道:
“快准备好了,接下来我们只需祭拜河神,点上香,烧了符咒就可以出发了。”
冯宝宝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局长,捞尸人的规矩这么多吗?每次出发前都要做这些繁琐的步骤?”
黄邈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冯宝宝一眼,然后说道:
“你只知道江湖上有阴八门,却不知道民间也有八大神秘职业吧?捞尸人、走山客、阴阳先生、赊刀人、憋宝人、问米婆、蛊师,还有你们东北冯家的出马仙。”
冯宝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局长,这些职业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张灵玉也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局长,有些我倒是听说过,但也不太了解。这些职业都是干什么的呢?”
黄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似乎觉得还不到时候,便索性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开始给众人讲解起来:
“蛊师,这个职业自古以来就充满了诡异和邪恶的气息。它起源于上古巫术,在苗疆部落中尤为兴盛。蛊师中多为女性,她们以虫入蛊,寄生于体内。蛊的种类繁多,如蛤蟆蛊、泥鳅蛊、阴蛇蛊等。别以为这只是传说,曾经的苗疆,蛊师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虽然现在已经不多见了,但并非是因为没落,而是顶级的蛊师从不轻易让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张灵玉听得打了个冷战,黄邈看在眼里,笑着说道:
“这就害怕了?要知道顶级的蛊不仅能控制人的思维,杀人于无形,甚至还能逆天改命,强夺他人运势,掌控灵魂,敛财聚宝。”
冯宝宝心有余悸地说道: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可怕的存在,那其他几个职业是不是也这么恐怖?”
“那倒不一定,”黄邈兴致颇高,继续给众人解释,“比如神秘莫测的憋宝人。你可以把他们看作是盗门中人,但他们不吃死人饭,也不偷活人财。他们盗取的是自然界天然生成的天地灵宝。民间对他们的称谓有很多,如相灵官、牵羊客等。他们一生游走于山川龙脉之间,很少有人能见到他们,因此更加神秘。憋宝人的知识和技术以及其他传统都是其他行业无法比拟的。他们的盗术出神入化,被尊称为万盗之长、诡盗之尊。他们从不盗取寻常之物,往往要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去绝境之地盗取传说中的灵宝。”
张灵玉眼前一亮,好奇地问黄邈:
“局长,那憋宝人是不是也会一些风水之术?”
黄邈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他们的能力严格来说不能算是风水之术,而是叫做寻灵相宝。寻灵就是我之前说的,在各处险地寻找灵宝;相宝则是凭借他们海量的知识储备和独到的眼光以及行业内独特的传承,在万千事物中辨别出真正有价值的灵宝。甚至有的人只看一眼山势就能判断出这山中是否藏有宝物。”
王也也被这个话题吸引,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那现在还有憋宝人吗?”
张灵玉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王也。黄邈笑了笑说道:
“当然有了,憋宝人这一行到现在还有人传承。否则你以为那些天灵地宝都是被谁发现的?他们只是游走在深山荒林之中,从未有人真正见识过他们的手段。就像东北曾经有憋宝人发现了一株人参王,还引来了黄鼠狼的跪拜呢,现在那株人参王还在京城大会堂里放着呢。”
众人显然都被黄邈的话吸引住了,冯宝宝迫不及待地问道:
“局长,那赊刀人又是干什么的呢?”
“赊刀人也是传承已久的古老职业,他们自称是纵横家鬼谷子的门徒。他们通常背着背篓游走在乡村的大街小巷,高价将菜刀、镰刀等东西赊给当地人。而且他们总会留下一句听起来很不靠谱的预言,表示预言成真的时候再来收钱。”
冯宝宝闻言有些鄙夷地皱了皱眉头:
“这不是赔了刀还赚不到吆喝吗?他们的预言真的能成真?”
黄邈笑了笑说道:
“那些同意赊刀的人和你想法一样,但随着时间流逝,赊刀人的预言往往真的会实现。到时候就会有新的赊刀人出现来收钱,人们也一般都会乖乖付钱。这一行里规矩很多,比如他们的刀只赊不卖,想高价直接买下来也不行。走这一行的人通常都身有修为,赊刀的同时也是在积累功德。多年后再来收钱时,他们收走的不仅仅是钱还有赊在这里的功德。功成圆满之际便可修成正果……”
众人围在黄邈身边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讲述。
黄邈也一直留意着时辰未到便权当是消遣时光了。
这番话随风飘散有些片段传入了诸葛青等人的耳中他们听得入迷但更多的是半信半疑。
在诸葛青疑惑的目光中,黄邈的声音再次从不远处传来,继续讲述着那些神秘职业的故事。
第314章 纹身
“问米婆,同样是一个充满神秘色采的职业,从业者多为老妇人。她们有能力将灵魂从灵界召唤到自己身上,与主顾进行对话,甚至能通晓阴阳,占卜吉凶。由于做法事时身边总会放着一碗白米,因此得名问米婆。”
王也好奇地抬起头,问黄邈:“这属于风水之术吗?”
黄邈摇了摇头,解释道:“严格来说,这属于巫术的一种。在春秋时期,巫被纳入礼部,为君主祭天,并在战事之前进行卜算。到了汉朝,巫术与道术结合,形成了降灵术、招灵术和通灵术。问米,就是招灵术的一种。但泄露天机的事情做得太多,问米婆大多会遭遇五弊三缺,或者一生孤寡。”
张灵玉接着问道:“那阴阳先生应该是风水术了吧?”
然而,黄邈再次摇头:“虽然有些阴阳先生精通堪舆之术,但堪舆只是风水术的一种,阴阳先生与风水师还是有所区别的。他们更擅长阴阳八卦、五行命理,甚至能遣神驱鬼,行降妖除魔之道。这与风水师的根本理念不同,所以阴阳先生也可以被视为道士的一个分支。”
冯宝宝显然对出马仙很感兴趣,张灵玉便替她问道:“那出马仙呢?”
黄邈看了冯宝宝一眼,说道:“很多人不知道出马仙之上还有冯家,他们通常认为出马仙拜的是胡黄白柳灰五位大仙。但实际上,除了这五家外,还有外家仙和上方仙。冯家兴盛时,一道手印就能通天地,上可请天神下凡,下可请阴兵助阵。关于出马仙的事情,以后冯宝宝掌握更多知识后,自然会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
冯宝宝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她从未如此期待深入了解冯家的传承。
接下来,黄邈又介绍了走山客:“走山客算是这些职业中最不为人所知的了。他们与憋宝人相似,也游走在深山荒林之中,但寻找的不是天地灵宝,而是灵芝、人参等可贩卖之物。同时,他们也会接赶尸的单子,将尸体从南送到北,让苦命人得以入土为安。走山的过程凶险万分,因此走山客大多没有善终,而是死在荒山之中,尸骨难存。”
随着黄邈的讲述,三人都开始期待起来,因为接下来他就要说到传说中的捞尸人了。
“捞尸人自古有之,他们靠尸体为生,以捞尸为业。滔滔江河孕育生命,同时也夺走许多生命。一些苦主会拿着财物请求捞尸人出手,将尸体从河里捞出,让死者得以安息。捞尸人传男不传女,从未有女人成为捞尸者。在古代没有先进设备的情况下,捞尸人能准确找到尸体,甚至毫无保护措施地下潜数米还能安然无恙,全靠这一行当代代相传的规矩。捞尸人有三不捞:竖立在水中的尸体不能捞,雷雨天不能捞,同一具尸体打捞三次未成功不能捞。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讲究,正是这些讲究让捞尸人能在黄河边代代生存。”
说到这里,黄邈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站起身来:“时间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做的是捞尸人的另一个规矩出河前必须祭祀河神。”
在黄邈的吩咐下,张灵玉和冯宝宝迅速在河边摆好了供桌,放置了贡品和三柱清香。
黄邈站在供桌前朝着河面拜了三拜,然后高声喊道:“捞尸入河,河神保佑!”
奇怪的是,随着黄邈的话音落下,天空似乎更加阴沉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诸葛青也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对劲,往日平静的河面此刻暗潮汹涌。
他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看到黄邈在空碗里倒了一碗白酒,然后将白酒分别洒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嘴里还念念有词。虽然距离不远,但诸葛青就是听不清楚黄邈在念叨什么。
做完这一切后,黄邈点燃了火盆里的黄纸,再次高声喊道:“黄纸开路,白酒祭神,四方请开路,八方敬保身!”
黄邈的腔调很奇怪,既不是阴阳腔也不是正常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转音和颤音,让人后背发凉。
紧接着,他大口喝了一口白酒,走到木筏前将白酒全都喷到了木筏上。
然后黄邈大手一挥高声说道:“入河开路!”
早已等候在旁边的王也和张灵玉迅速将木筏推向了河中。
此时河面已经异常汹涌,这一幕让诸葛青等人非常疑惑:明明感觉不到任何风,河面为何会起浪?
木筏入河后便开始随着大浪上下起伏,就像一片树叶随波逐流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但黄邈似乎并未察觉,转头对张灵玉和冯宝宝说道:“这木筏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所以这一次我和王也一同前往。你们在岸边好好学着,以后这都是你们的工作。”
二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冯宝宝还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这河面的浪有点奇怪,这小小木筏真的能行吗?”
黄邈笑着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黄河上的浪比这还要大呢,没什么好怕的。”
与此同时王也也走到了后备箱前拿出了那把久违的黑金古刀。
看着王也熟悉的打扮造型黄邈笑而不语。
就在黄邈和王也准备上船之际诸葛青实在放心不下开口提醒道:“现在河面的浪太大了,等等再说吧。”
“别担心,现在时机刚刚好,延误了可就麻烦了。”黄邈一边说着话一边跳上了木筏。
说来也怪,原本随波逐流的木筏一下子便稳定了下来,在滔滔河水之中竟然有了莫名其妙的稳定性。
紧接着王也也毫不犹豫地跳上了木筏,木筏正好能容纳二人,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黄邈亲手拿起船桨划着木筏逐渐朝着河中央飘去。
诸葛青等人站在岸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们,河面的浪似乎更大了,好像是在阻止他们似的,疯狂地朝着木筏扑来。
在这滔滔河水之上,木筏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
每次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林墨手中的船桨总能发挥出令人惊叹的效用。
一叶扁舟,竟能轻松穿越汹涌的波涛。
若说一两次化险为夷是偶然,那每次如此便令人称奇了。
诸葛青等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黄邈竟真能凭借这简陋的木筏,轻松穿越层层巨浪,逐渐逼近河心。
河面平静无风,连发丝都未曾飘动。
然而波涛汹涌,危机四伏。
王也站在黄邈身旁,神情凝重。
他清楚地感受到脚下的木筏在巨浪的挤压下发出阵阵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又一层巨浪掀起,足有人半高。
巨浪如巨掌般狠狠拍向铃木二人。
“小心!”
岸边的诸葛青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但河中的黄邈二人根本听不到这提醒。
眼看巨浪就要拍下,将黄邈二人卷入河中,黄邈却轻巧地用船桨改变木筏方向。
这种技艺,连老渔民也会赞叹不已。
如此神奇的技巧,绝非常人所能及。
巨浪险之又险地拍在木筏旁的河面上,掀起的巨大冲击力再次让木筏失去平衡。
王也踉跄两步,险些摔落木筏。
而黄邈却如脚下生根,虽身处倾斜的木筏,却仍稳稳站立。
情急之下,王也将黑金古刀插入木筏,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重新握紧黑金古刀后,他听到黄邈平静的声音:
“王也,在陆地上,你的战斗力堪称无敌,不知在这河面上如何?”
说这番话时,黄邈的双眼满含深意地望着河面。
王也被突然一问,有些疑惑:
“陆地上十成,河上八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