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92节

  陈亚军说完后,还不自觉打量他一番,问:“建昆,你是不是已经在干啥了?几部收音机?这可不是小钱。”

  “嗯。”

  “我去!你在干啥呀?”

  “你这家伙,我的门道你也打听,你的门道我都给你备好了。”

  “嘿,好好,不打听,不打听。”

  这大学生,果然不一般!

  陈亚军心头激荡,进京才多大会,已经摸到搞钱渠道,可怜他家里蹲半年,屁路子没见着。

  还特疑惑,虽然不算很了解吧,但以前高低打过几次交道,就觉着一莽人,可真没瞧出来,脑子这么好使。

  豁,考上北大!

  人不可貌相啊!

  “还有一件呢?”陈亚军问。

  李建昆没直接回话,俯身过去,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这货不高,一七五左右。

  陈亚军一听乐了,这活他熟啊,拍着胸脯满口应下,忽想到什么,追问一句,“身板咋样?”

  “比你高半截头。”

  “啧!那,要不,我这就去金家?”

  陈亚军思忖道:“保稳点,我先把金彪喊来。”

  那就不是保稳一点。

  那是铁坨子!

  金彪那个络腮胡子,瞅着就一土匪,墩实得很,李建昆都没把握撂翻。

  两人蝇营狗苟一番,敲定细节,亦如当年在清溪甸祸祸社员的鸡鸭。

  旋即分道扬镳,陈亚军去找金彪。

  李建昆返回燕园。

  宿舍没人,三剑客显然又去冠名地了,房门半掩着,他坐在窗边,啥也没干。

  等。

  下午四点多时,有人登门。

  “老贼,你没事吧!我之前过来没人,下午有课,一上完课我就来了!”

  徐庆有忙凑到跟前,问东问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李建昆心说我等的就是你。

  强哥说了,他昨儿也来过,三次。

  今儿既然自己回校,目前还没碰上面,他不得再来?

  李建昆思来想去,谁会向学生会纪检部举报自己呢,还了解得这么详细。

  他首先排除校外的可能,金三爷连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

  鸽子市的那些摊主,要说有心搞自己,确实能把事情弄详实。问题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北大学生。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没有动机。

  自己的买卖跟任何摊主都不冲突。

  人家吃饱了撑的?

  那么就是校内了,三剑客会搞他吗?

  亿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

  那还能有谁?

  呵,伪装得还怪好,热心市民。

  这货为啥昨儿跑三次,今儿还跑,是关心自己吗?不,是心机满满,想要以示清白。

  所谓大奸似忠,大伪似善。

  这套路还似曾相识呢。

  他中午砸吧过,跟当初卖他《数理化自学丛书》,钱薅到手后,告诫他和小王,别让其他同学知道。

  是不是一毛一样?

  这姓徐的,心术不正哪!

  李建昆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他可劲在三角地那块折腾,跟工农兵学长们互撕,并非愤青,纯有意!

  这能让他在新生中收获不少拥趸和威望。

  至于搞自己的动机。

  无他,见不得身边人混得比自己好呗。

  这类人委实不少。

  放后世,往往就是那些隔层亲戚,最见不得你好。

  他们觉得大家一脉同源,理应混得差不多,你可以比他们差,那是他们有本事,但如果你混得比他们好,那就是你有问题。

  “放心吧,能有啥事,这不好好的嘛。”

  李建昆摊摊手,笑呵呵道:“谢谢班长关心哈。”

  “害,说这!”

  徐庆有义正言辞道:“咱们一起来的就仨人,我不关心你关心谁?你还喊我班长呢,应该的。

  “对啦,这事最后怎么处理的?

  “你也是的,就算要挣生活费,也悠着点,我可听到小道消息,你那搞的钱,吓死人!”

  两人你情我浓,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聊着聊着,话题被李建昆引导,不自觉到了吃饭上。

  “老贼,饭点了,挣这些钱,你不请个客啊?”

  “必须的嘛。”

  “走起,学一!”

  “学什么一啊,今儿高兴,请你去校外搓馆子。”

  “嘿,那敢情好,小酒再整二两!”

  (睡觉去了,睡醒收拾徐庆有……)

第78章 艾玛,没眼瞧

  黄昏时分,残阳似血。

  五道口商业片区,东头,一条民房瓦巷中,正猫着一壮一瘦两人。

  壮的这个,脸上有圈刮也刮不净的胡茬。

  “亚军啊,你特么要坑死我呀!”

  金彪愁云惨淡,仿佛即将大祸临头,低沉着嗓子嘶吼道:“你怎么不早说是个大学生!”

  “咋了,说了你就不来?”

  “我……”

  金彪和陈亚军的关系,那可非比寻常,浑不似李建昆那种半夹生。

  两人十几岁一起下乡,就俩半大孩子。

  性格相投,玩到一块,多少个日子里,想家想得搂抱着埋头痛哭,那是一种心与心的交融,彼此互相取暖。

  合伙干过的腌事也不少。

  肚子最缺油水的时候,学人进深山打猎,最后要不是老场长赶到,自个险些变成猎物。

  后面学聪明了,偷鸡摸狗的勾当,那是没少干。

  正值青春期最躁动的那会,实在忍不住,还扒过女知青的窗户。

  用后世的话说,这叫同过窗,扛过枪,嫖……

  嗯,铁磁!

  “瞧那样儿,甭怕!这不带着袋子吗,速战速决,没人知道。”

  要换平时,陈亚军的胆子并不见得比他大。

  这不是被逼到山穷水尽了么。

  李建昆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人家特意请他帮忙,可不敢掉链子。

  陈亚军猫在巷口,双眼死死盯着九点钟方向,那边有颗歪脖子树,约定好的下手地。

  倏然,他瞳孔一缩。

  来了!

  马路牙子旁。

  李建昆和徐庆有结伴而行,勾肩搭背,谈笑风生,任谁看去,都是一对好哥俩。

  “班长,你等会儿,我买去包烟。”

  李建昆忽顿脚,指指斜侧方。

  五道口商场即将歇业,门口鬼影子没见一个,这年头到这个点,不是像工人俱乐部那种晚上有活动的地方,路边基本没啥人。

  “害,买啥买啊,我这有。”

  徐庆有拍拍兜,摸出一包红牡丹。

  “这烟啊,我抽不惯。”

  “行行,随你。”

  望着李建昆走开的背影,徐庆有脸上的笑容,逐渐黯淡。

  牙齿咬得咔咔响。

  这老贼到底使了啥招?

  铁证如山,都没干残他!

  没天理了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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