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组员们还猜测过:会不会和李总在一起过夜。
从许多细节上可以看出来,冉姿对李总很有好感,甚至是崇拜,李总如果有什么想法,她大概率不会拒绝。
那就更不是他们能管的事不是?
问题是一宿过去,直到今天上午,冉姿仍然没有露面。到十一点钟时,组员们终于放心不下,合计着应该找找,于是叶修杰作为代表,来到福源村陆家最有可能打听到冉姿下落的地方。
叶修杰过来后,陆家只有陆宾一个人。
从陆宾口中叶修杰得知,李总昨晚是在陆家睡的,冉姿也并未露面。
叶修杰一颗心顿时跳起来,立马返回望海楼,冉姿仍然没回来,组员们一直等到午饭过后,终于意识到大概率是出事了。
但并不能确定,商议间大家还是决定先找李总汇报,然而岛上不像鹏程特区,有传呼机可以联络,叶修杰遂再次奔回陆家等着,所幸没等太久。
“你们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陆家偏屋堂屋内,李建昆眉头紧锁,望向叶修杰问。
且不提冉姿这些人是他的下属,是他把他们带来岛上的,出了事他难逃其咎。
“昨天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听阿琼她们说,她好像提过一嘴,要去买什么生活用品。”叶修杰回道。
不待李建昆说话,陆宾哭丧着脸埋怨道:“她一个姑娘,天快黑了,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门呢?她又这么漂亮,岛上的治安其实一点都不好!”
叶修杰无言以对,他们上岛后,一直住在很安全的望海楼,确实没有足够重视。
这方面李建昆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也没有怎么交代,上次冉姿晚上过来找他时,他其实意识到一个姑娘晚上出门不安全,但被事情打了岔,想好的话忘记说。
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人。
像冉姿这样的漂亮女孩,万一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想象,而现在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
屋内四人,额头上都溢出豆大的汗珠,却与天气关系不大。
“报警!阿杰,你马上回酒店报警。”李建昆吩咐。
叶修杰不敢耽误,应下后,跨过门槛箭射而出。
李建昆抢脚跑回自己的房间,从行李包中翻找出一张用醒宝烟的纸盒写的纸条,这是林新甲给他的一重安全保障。
人生经验告诉李建昆,蛇有蛇路鬼有鬼路,这类事,大檐帽未必比道上大哥管用。
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利用一切资源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冉姿,晚一分钟,便多一分凶险。
“阿宾,锤头南这个人你知不知道?”李建昆攥着纸条跑回堂屋。
嚯!
陆宾狠狠吞咽一抹唾沫,知道,在市井坊间的传说中听过。
第746章 李总的能量
时间倒回至昨晚。
某个幽静的地方,某个房子,某个房间内。
双眼被蒙上黑布的冉姿只能确定,此地不在城区内,她在街头溜达时,被背后突如其来的麻袋罩住,然后被人抱上一辆汽车,大约经过二十分钟的车程,来到这个偏静地方。
现在,穿一袭黑色束腰连衣裙的女孩,坐在一张垫着草席的床上,白嫩光洁的双腿斜向一侧曲弯着,她的高跟鞋早不见踪影。
时间过去有一阵儿。
她不像刚被扔到这里时,下意识往墙角蜷缩,脸上的泪水也干涸。
她意识到害怕非但救不了自己,那种楚楚可怜,很可能进一步放大歹人的占有欲,这从他们带有那种意味的笑容中可以得到验证。
而他们一旦有所行动,后果没有任何一女孩能够承受。
这个房子里,至少有五个男人。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如野兽般的目光。
她必须自救,在他们丢掉最后一丝道德观念之前。
“你们为什么要绑我?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耳畔传来不当回事的笑声。
“我不是威胁你们,你们真的摊上麻烦了,我是华强太古集团的职工,这家企业在内地可能听说的人不多,但你们只要找个港城人打听一下,没有人不知道……”
绑匪:“呵。”
“好吧,这么说你们可能还没概念,那说说内地。我在集团旗下的银行工作,现在隶属于鹏城特区华强太古银行分行。你们知道一家外资银行想进入内地有多难吗?据我所知,目前整个南方沿海只有两家,这需要手眼通天。”
绑匪:“吓唬我们?你不过……顶多是个小员工。”
他们认识我,冉姿心想。但是谁主导的这场绑架,她仍然不好对号入座,她每天都在做业务,接触的人太多了。
“不,我是一名管理人员,而且我还有个身份。”
绑匪:“哦?”
“这次和我们一起上岛的人中,有位李总,他是我们大集团公司的高层,华强太古集团也只是这个大集团中的一家企业,我是他情妇。”
绑匪:“嗯?”
“我还算有姿色吧?而且我还有硕士学历,们认为凭我这样的女人,在港城不能生活得很滋润吗?如果不是有缘故,我犯得着跑来内地吃苦吗?”
虽然打小被人夸漂亮,但冉姿还是头一回自己夸自己。没办法,她必须让自己的话逻辑完善,不漏一丝破绽。
搭话的绑匪:(沉默)。
“你们明白他那种人的能量吗,他如果透露身份,你们行政区都要派人接待。我倒有自知之明,不觉得是他的挚爱,但他最近却很宠我,他那样的男人是很霸道的,他身边现在只有我的时候,你们却把我绑了,如果你们再伤害我,相信我,他会发怒,这个岛都会抖三抖。
“你们是在街上绑的我,再怎么黑灯瞎火也不可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吧,以他的能量真要查,只是个迟早的问题。”
绑匪再次沉默,这次是集体。
“照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把你弄来的,再怎么把你弄回去喽?”
“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他有的是钱。”为了进一步加深自己的话的真实性,冉姿只能这样说,她自然拿不出太多钱,但只要歹徒联系李总,事情便有转机。
她也没有天真地认为,凭三两句话能让绑匪甘愿白忙活一场,把她给放了。
耳畔略有嘈杂,歹徒们在窃窃私语。
冉姿紧绷的心弦略微松弛,她知道自己的自救初步见效了。
现在看来,这些歹徒绑她主要还是求财,或许有人给钱让他们这么干,但谁的钱不是钱?至于背后那人的目的,则未知。
“你们只要不是太过份,足够你们在岛上潇洒很久的钱,在他眼里连九牛一毛都不算,另外我如果安然无恙,像他那种办大事的人,日理万机,也没空和你们较真儿。”冉姿补上临门一脚。
“怎么联系他?”
“打我酒店房间的电话。”冉姿说着,报出客房号。
在一声吱呀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冉姿能感觉到周围已经没人。不过她能听见从墙壁后面传来的嘈杂。
另一个房间内。
绑匪们确实陷入纠结,他们本身知道一点冉姿的身份
甭管雇主开什么价,在绑人之前总要搞清楚对方身份不是?什么人都敢绑的那是疯子。
但他们并不清楚在这个银行业务小组之外,同行的还有位手眼通天的李总,而冉姿是他的情妇。
是的,他们真信了。
冉姿的话逻辑严谨,一切都显得那么合乎情理。
外资银行想想都知道非常难进入内地,真要是高层,那能量肯定大。
这女人长的跟个仙女似的,给谁做情妇谁不愿意?然后她又提到可以向那位李总要赎金,很难让人不相信。
毕竟,他们中学历最高的,也才小学文化。
“老大,要这样说,咱们直接问这个李总要钱,肯定比阿华他老板给的三瓜俩枣强。”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道义?”
“这不等于我们自己绑人要钱,阿华那帮人会不会背后捅咱们一刀?”
“要我说阿华他老板给的钱也不少,知足吧,何必节外生枝?那女人不是说了么,让我们悠着点要,估计也要不来多少。”
“我赞同四儿的说法,咱们把人交给阿华他们,拿钱走人,先避一阵儿,人又不是我们曰的,冤有头债有主。”
“我倒有个主意:阿华那边可没说还有个李总,玛德,让我们招惹上这样的人,不得加钱?在原基础上再捞一笔,到手后咱们马上溜,这样既不违背江湖道义,又不会再惹麻烦……”
啪!
绑匪老大一拍大腿,认为这个主意不错:“联系阿华,谈!”
“要让阿华带他老板过来吗,本来说让我们一到手马上联系,他老板迫不及待想曰这女的。”
“曰踏马曰,谈好再曰。”
冉姿的自救,给她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张思宏虽然嘴上说钱不是问题,但真要让他花极大的代价,去睡一个妞,他也是不情愿的,本来他是这样想的:他不当回事的一点小钱,足以打发岛上的叫花子。
然而现在情况不同,“叫花子”以这次行动让他们招惹到“红顶商人”为由,要求大幅涨价。
恰好又是夜晚,绑匪和张思宏一方的谈判,拉扯到隔日下午。
海口西郊,一个住户稀疏,依山而建的小村落里。
这是一方石砌的小院,围着一联三间同材质的平房。现在,平房堂屋里,几名绑匪扎堆坐在一起,全都一个脑袋两个大。
中午有消息传来,城区内到处都是大檐帽,掘地三尺在找人。
还有一件令他们更糟心的事。
“老大,阿华他们那边态度有些冷了。”
“他那色胚老板好像又不想曰了。”
“动静闹太大,他老板怕了。”
“玛德,我腿也哆嗦呀!”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名放哨的绑匪急吼吼冲进堂屋:“老大老大,完蛋了!”
绑匪们皆是心头一凛,莫不是大檐帽这么快摸进村了?
而放哨的绑匪捎来的消息,比这还让他们惊愕,犹如晴天一霹雳。
“阿超回了,他把锤头南给带来了!”阿超正是派去与张思宏那边接触的人。
咚!
绑匪老大手上的搪瓷缸摔落在地,褐色的茶水浸入黑黢黢的夯土地面,看起来像是一滩乌红的血迹。
另几名绑匪比他更不堪,皆是眼前一黑,腿管子打颤,险些没栽倒。
像他们这种混道上的也分三六九等,如果说他们在海口的某一块地界上还小有名气,那么锤头南则是全岛都赫赫有名的大哥。
虽然同在一条道上,但他们以前想拜见锤头南都没有资格。
现在,对方带人马杀过来,岂有好事?
绑匪们纷纷看向侧方木板门紧闭的房间,全部面露惊恐,仿佛里面关押的不再是漂亮姑娘,而是这间老宅里阴魂不散的女鬼。
干嘛要把她招来?!
傻子也能联想到,锤头南突然造访绝对与这女人脱不开关系。
绑匪们瑟瑟发抖戳在原地,甚至不敢跑,且不论阿超是叛变,还是被锤头南逮住的,后者显然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又能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