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和大姐大的关系,个中隐情自然知道一些。
李建昆隐约记得确实提过一嘴,说你既然擅长教书,五道口周边有的是学生资源,仅此而已。
“快过年了,你母亲和弟弟很惦记,还不打算回去?”
“有买好车票的,腊月二十七号。”
李建昆:“……”
行,算你狠。
腊月二十七,路上耽误两天,回家正好吃团圆饭。
林云还要上课,李建昆聊几句准备告辞,前者忽然喊住他,遂冲去屋后的一间办公室,很快取来一个“报纸块”,早准备好的,勤等着他出现。
年初李建昆借资的五千块钱。
“已经回本?”
林云憨笑着点点头。
李建昆也便接过。返回暂安小院的路上,许桃呱唧呱唧,像只小麻雀似的。
“师父,你说谁最后能抱得美人归?”
“去问你大姐呀,问我有啥用。”
“可是,可是大姐她没主意啊。”
别说她没,李建昆现在也有点蒙圈。
林云按照这个路线发展下去,铁定成富豪;唐国耀呢,按照他那个路线发展下去,要成社会人。
都招女人喜欢。
这事整的……
李建昆晃晃脑子,索性懒得去想,再看吧。他想到一个问题,当身份和地位达到一定程度后,人家会不会再那么稀罕他姐,可不太好说。
这事还得遵循那句老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他姐倒是不急,只是苦于过年回家,又没法跟老母亲交差。
“你别老是说你大姐,你呢,也是二十多的大姑娘了。”
嗖!
刚还围着李建昆打转转的许桃,哧溜窜逃。
小酒馆正式关门歇业。
如果不是要等李建昆,老早关了。李云裳拉着鲁娜和许桃,奔二环里采买年货,钱都不稀罕挣了,咱中国人大多如此,天大地大也比不上过年。
李建昆被撂在四合院里,接受家法……
沈红衣是早饭后过来的,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高冷,不怎么搭理人。
李建昆把她拉进卧房,门窗关死,索性自个交代。
“其实鲁娜也见过她,当年在特区认识的,哦对了,那会还没建特区。后面我去港城,她帮的忙,欠了点人情,哪知给黏上……”
李建昆娓娓道来,把他和黄姑娘从相识到现在,大致讲过一遍。
沈姑娘坐在床沿边,安安静静听着。
她闹情绪归闹情绪,今儿明显刻意打扮过,不是烂大街的棉猴装,穿一件米黄色呢子大衣,里面是白色中领羊毛衫,配一条黑色灯芯绒裤,脚上蹬一双高筒皮靴。
搁这年头算是非常时髦的打扮。
她开始蓄长头发,以前齐脸的发梢,已经落到肩头。
大四的学姐,变得端庄不少,身上多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不过白皙粉嫩的小脸上,仍然透着俏皮可爱。
这种集可爱和性感于一身的冲击,挠得李建昆心头直痒痒。
“是不是有点热啊,把大衣脱了好不好?”
沈红衣:“……”
这种天气,怎么可能热?虽说床上开着电热毯。
不过某人伸手来“帮忙”时,她也没抗拒,任由他把呢子大衣拿走,微微垂下头,小脸红艳。
乖乖!
紧身羊毛衫!
沈姑娘玲珑的线条一览无遗,那小蛮腰不是腰,简直是夺命的刀!更让李建昆挪不开眼的,还要数那抹小伟岸!
变化忒明显了吧!
李建昆直勾勾盯着,沈姑娘刻意冷着声音说:“你别这么嚣张,我还没原谅你。”
“那抱抱。”
您以为他关起门窗,只为坦白从宽吗?
话音落下时,李建昆已将沈姑娘揽进怀里,姑娘象征性地推攘两下,也便算了,任由他搂着,小手在她腰间还有点不老实,脸蛋红得发烫。
“我表哥说…她漂亮极了,我是不是比不上?”姑娘耷拉着脑袋,声如蚊蝇。
“瞎说!那是你表哥认为的,在我心中,你最漂亮,无人可及!”
“花言巧语。”沈姑娘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忽想起什么,问道,“护身符呢?”
李建昆当即摸出钱扎子,把保存完好的护身符取出来。
“咦?这是啥?”沈姑娘在他钱扎子里,发现猫腻。
“一张女人照片。”
“你!”
李建昆将钱扎子摊开给她看,透明薄膜后面的照片,不是她又是谁?
沈姑娘好似吃了一口蜜,心头别提有多甜,搭眼瞅瞅他,见他一脸委屈。迟疑一下说:“你把眼睛闭上。”
李建昆照做。
片刻后,一股柔软、莹润,带着温热的物体,触碰到他的嘴唇,用尽它最大的勇气,极为生涩而笨拙地贴上去,试图探索。
李建昆没有睁开眼睛,怕惊羞到她,抬起双手,再次将她揽进怀抱。
这一刻,他仿佛拥有整个天堂。
第576章 沈姑娘的职业梦想
“去吧,走一趟。”
“不去,不去。”
“今儿日头正好。我真没时间了。”
二姐只给三天时间磨蹭,李建昆在京城还有些重要事没处理,比如中关村科技大楼那边。
沈姑娘趴在床上,把脸埋进被褥,哼唧哼唧道:“都怪你个大坏蛋,我嘴肯定肿了,怎么见人?”
李建昆搭眼瞅着她,在某颗桃子上,硬是挪不开。心说你可别这个姿势了,不然哥们万一蚌埠住……
肿的怕不光是嘴。
“你起来,我看看。”
沈姑娘一脸绯红,微微侧过头。
“哪有啊,正常的很。”
“那为什么这么麻?”
怪薄皮,怪哥输出太高。
李建昆取来镜子,沈姑娘自己瞧过,没什么大碍后,这才仔细梳整一番,恢复成进屋前的原貌,两人遂一起离开房间。
李建昆把捎回的补品,弄出一些好吃进嘴里的,装进一只布兜;又去姐姐的房间,将她提前备好的,带回家的什么高钙奶粉、什锦罐头、蜂蜜面包等等,七七八八的装满一只网兜。
左右手提溜着,与沈姑娘一路“碰碰撞撞”,来到燕园。
离开燕园的那年,扛把子曾让李建昆把对象带给他看看,李建昆当时也应下,一晃两年,再不兑现说不过去。
冬日的燕园十分宁静,学生们各自回家过年,路上不见几个人头,只有未名湖那边,传来滑冰嬉闹的动静。
北风呼啸中,地上枯叶席卷,树木多半光秃,偶见几朵腊梅傲寒而开。
前往朗润园的路上,沈姑娘似乎受周围萧瑟环境的影响,不再报仇,安分下来,“你说…陈教授不会孤独吗?”
“老师的精神世界何其丰富?”
话虽这样说,但李建昆心想: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比如除夕夜的万家灯火时,应该也会吧。
真不知道扛把子心头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见扛把子为她独身一辈子,又会作何感想呢?
进入朗润园后,耳畔传来几声猫叫,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那栋楼一楼的屋檐下,暖阳洒落的地方,有一名白发苍苍、面容和善的老者,坐在藤条编织的抱椅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书籍。
巧了。
李建昆心说我前两天还想到过您。
沈姑娘忽地很不客气,从李建昆手里薅走一筒友谊商店才有售的高钙奶粉,抱在怀中,小跑过去,呢子大衣的两侧衣角翻飞,如同一对小翅膀。
“季老,新年快乐!”
“噢,红衣啊。”季老打趣道,“我猜…你不是特意来看我的。”
他说罢,眼神向李建昆投来。后者赶紧行礼。
这一下,给沈红衣整不会了。说去看陈岱荪教授吧,她文学系的学生,似乎与经济学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李建昆并不疑惑他俩这么熟稔,季老可是文学大拿,遂替她解围道:“不瞒季老,这妞我的,带她去见我导师。”
沈红衣:“……”
季老哈哈大笑,颇对胃口的意思,“臭小子艳福不浅啊!你那可恶的老师是谁?”
“慎言慎言,你要喊哥的。”
听闻这话,季老也便心中有数,他1911年生人,住在这园子比他大的不多,又是个男的。
“陈兄好福气呀。”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艳羡。
告别季老后,沈姑娘走回来狠狠掐李建昆一把,“瞎说什么,那是北大校长!”
副的。
李建昆知道,那又咋的?他还知道季老是个性情中人。那些日记往后公诸于世,沈姑娘非得惊掉下巴。
不多时,两人来到扛把子的宿舍。
陈岱荪一改往常,热情招呼。窗边太阳正好,邀请沈红衣过去铺着软被的木艺沙发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