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在七十年代前,采取的是一夫多妻制,男人可以合法纳妾。1971年正式废除。
几天的接触下来,李建昆发现老陆活成了人过半百后最理想的状态,每天都乐呵呵的,谈及家人和孩子时总是满脸幸福,他对此高低有点好奇。
“你两个老婆不吵架打架?”
“怎么会?”
老陆含笑摇头,“婆娘们之间闹别扭,那是男人的问题,我不抽烟不喝酒,薪水凑合,每月留个几百块零花,其他全部上缴,对半分,绝不偏袒谁。”
他顿了顿,略一扭头,眨眨眼道:“还有,我可是很强的,把她们各自喂饱,心满意足,有啥好折腾的?有时候我们还一起玩咧,她俩舐犊情深,互相帮扶。”
李建昆:“……”
尼玛,这成语是这样用的吗?大写的“服”字给你!
“咦?这么多车?”
老陆开始减速,怔了怔后,恍然道:“噢,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李建昆看向车窗外面,柏油路两侧停满豪车,中间只留下可供一辆车通行的过道,旁边是一座高墙府邸,灯光最明亮的宅门处,人头躜动。
七系宝马驶过去后,有安保人员上前搭话,似乎在解释宅院内车位已满。
威尔带着一名女伴下车,递上邀请函,被工作人员请进大门。
由于视角问题,府邸的门头看不见,李建昆下意识问:“哪里?”
“滕公馆。”
诶?
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李建昆轻拍一下大腿,想起来了,这次过港时在飞机上,替一个小四眼解了围,后面快出站时,对方追上来拦下他,留下联系方式,想报恩……
他下意识摸摸裤兜,因为当时觉得这“滕公馆”有些来头,是个人脉资源,他把联系方式摘抄在了随身的电话薄上。
老陆开车继续往前行驶,路过府邸大门时,李建昆定眼望向门头,还真是。
“老陆,啥来头啊?”
“这要说起来就扯远了,早年间港岛的老豪门,你看这府邸名字,“公”这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滕老爷子有些功绩,具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滕家一直热衷于慈善,社会威望很高。”
老陆娓娓道来道:
“他们家人丁单薄,似乎好多年没办大事,这回也不知道干嘛,恐怕至少港岛这一片,豪门家族都得捧个场,这还不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大善人你不亲近,那不是落人口实么?”
他说完补充一句,“保不齐董家也有人来。”
李建昆对这场晚会的目的,倒有点揣测。董老爷子不大可能出现,董二在国外,也只有董大。上回和董老吃饭时,见过一次。
手指敲击在膝盖上,他思忖少许后,说道:“去趟商场。”
“嗯?”
“搞身行头。”
“啊?”
“进去晃晃。”
老陆哦了一声,他倒不怀疑这人进不去,什么来头他也没搞清楚,只看见上官老总一脸巴结相。所幸没啥架子,很好接触,他才敢聊几句荤话。
李建昆想的是,这倒是个跟威尔接触的好机会。
不显得突兀,同时能借个势,流露出几分实力,让威尔更好上钩。
滕公馆。
主楼大厅内,灯火通明,一盏巨大水晶灯从二楼房顶垂至一楼半空,璀璨夺目。
挑空设计的一楼和二楼,黑压压一片人头,男人西装笔挺,女人人均晚礼服。
此时,长辈们主要集中在二楼,往往几人一起,或在雪茄房抽烟,或在沙发上喝茶,或依着栏杆聊天,男人们谈论着股票生意,女人们攀比着奢侈时尚。
晚辈们扎堆在一楼。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今晚的千金小姐格外多。三五成群凑着一块叽叽喳喳。
自助餐台旁,有个形单影只的另类,她对今晚的事物唯一感兴趣的,只有美味佳肴。
她觉得自己该补补,尽快增肥,补齐不该掉秤的地方。虽然那家伙不涩涩,但有时候她能从他的小眼神里看出来,他跟普通男人也没啥两样,都喜欢胸大屁股大的女人。
“紫兰,你家是没落了吗,饭都没得吃?”
“还是你虐待你妹妹啊。”
“看着怪可怜的,一辈子没吃饱样。”
一处富家千金圈子里,黄紫兰顺着大伙的视线望去,看见某人像只仓鼠样待在餐台前不挪脚,气不打一处出。
她把高脚杯交给身旁的姐妹,撂着幽蓝色落地长裙,踩着优雅的步伐走过去,在黄茵竹跟前站定后,也不说话,夺下她手中餐盘,放进脏盘篮里。
“你干嘛!”黄茵竹鼓着腮帮子,没好气道。
“在家不吃饭,出来装什么惨,别这在丢人现眼!”
“要你管?”
“我是你姐!”
“你除了比我大28天,哪里比我大?我瘦十斤你也比不上。”黄茵竹挺挺胸脯,确实仍然可观。
“你!”黄紫兰差点没气背过去。
黄茵竹不搭理她,取来新餐盘,又吃上。不是她不尊敬家人,这家伙哪一点像姐姐?打小起,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她都要抢。
“紫兰,快快。”耳畔传来声音,黄家二房找到女儿,拽着她往楼上走。
黄家三房后一脚过来,看见女儿捧着餐盘大快朵颐,满心欢喜,可算走出来了。不管那个柳婧妍多么可恶,她心里终归有份感激。却不知道对方到底跟女儿说了啥,竟然如此管用。
“阿竹,别吃了,去楼上。”
“干哈?”小嘴里实在没空,东北话都搞出来。
“你爹地在跟这里的主人会面,让把你们带过去见见。”
黄茵竹央求道:“能不去吗?”
“你说呢。”
黄茵竹无奈,放下餐盘的时候,趁老母亲没注意,薅了两颗泡芙在手上。
来到二楼,一间奢华的会客室里。
黄孝年坐在靠墙的欧式沙发上,大房和二房分坐两旁,黄家三房自顾自坐到一张单人位,黄紫兰戳在主沙发座的当面,俏脸嫣红,含羞答答。
黄茵竹尽量往她身后戳。
在主沙发座上,有位西装笔挺、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身形偏瘦,却也显得五官比较立体,仪表堂堂。
在他身侧,站着一位穿经典燕尾服的老管家,发丝斑白,俯身在他耳边说:“这是黄家的两个闺女,都还待字闺中。”
言下之意,你看看是否能相中。
相中也就是你的了,不然父母也不会把她们带过来。
滕家现在啥事都不急,唯一的就是添丁,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老管家得老太太临终受命:往后滕家的媳妇儿,生一个儿子奖一千万,生一个女儿奖五百万。
年轻男人压力山大,这已经是他看的不知道多少拨。
要他说,谁都行,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有啥好挑的?可正因为谁都行,反而又不好挑。毕竟只能选一个,滕家家规森严,不干腌事。
他强压住心头的羞涩,牢记前段时间的学习,保持着一家家主该有的优雅和威严,搭眼望去。
蓦地愣了一下,站得稍后的姑娘,是在偷吃吗?
黄茵竹见对方眼神盯着自己,心头一窘,完鸟,被抓包了。但她不会承认,鼓着腮帮子,大眼睛反瞅过去,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我绝没偷吃”的模样。
这姑娘有点意思啊!
年轻男人嘴角不自觉浮现笑意,正想按照管家的交代,邀请她待会共进晚餐时,耳畔突然响起叮铃铃的电话声。
第511章 重要来宾
老管家走到桌台旁,接起电话,也不知话筒里说了啥,表情略显古怪。
“请稍等。”
话筒未挂,搁在台面上,老管家来到主座沙发旁,俯身,在年轻男人耳边嘀咕一句。
后者眼前一亮,蹭地窜起。
“咳!”
年轻男人瞥了老管家一眼,眼神里满是无奈,那模样似乎在说“晓得了晓得了”,随后使自己动作慢下来,闲庭阔步走过去。
真吉尔累!
“喂?”
“顾怀平?”
年轻男人一阵激动,是他!故乡人,初次邂逅就很照顾他的大哥。
没人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别说是这位有恩于他的大哥,即使任何一个内地人,只要被他遇见,他非得让对方吃香的喝辣的,只有一个诉求,有空常来找他玩。
他太想家了,太想念同志们了。
这边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那么陌生,那么没有归属感。
天知道来港后,这接近两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一天要上十二小时的课,粤语、英语、商业、投资、礼仪、艺术……
没完没了。
不学还不行,以老管家为首的一帮人,对着他哭,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惨兮兮。
于心不忍。
上学那会要是有人这样组团逼他,什么清华北大?探囊取物!
“嗯嗯!七点到是吧,放心,妥妥的!”
挂掉电话后,年轻男人立马抬起左手,手腕上有块限量版的百达翡丽。没几分钟,快到了。霎时间眉飞色舞,喜不自禁。
“咳!”
老管家的战术提醒,把他脱缰的思绪拉回房间,意识到眼前还有点事要处理。
速战速决!
这些姑娘全是仙女级别的,过去他做梦都不敢惦记,跟谁处不是处?他哪有嫌弃的资格?
况且,现在还发现一个与众不同的。
年轻男人先冲黄孝年和三房姨奶奶,温和一笑,遂踱步走向俩姑娘……天呐!神仙才知道他心头擂鼓,真白,真香,真好看!
黄紫兰欲语还休,含情脉脉搭眼瞅去。
黄茵竹哈喇子差点没掉下来,一颗泡芙含嘴里,硬是含化了,满口奶糖,还没咽完吧,对方接完电话回来,又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