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46节

  他的所有荣光,被遮盖得严严实实。

  明明他才是全校第一啊!

  怎么就能突然冒出一个全市第一?

  94分?

  讲故事呢!

  好吧,我接受。

  但任何人都行啊,凭什么是他李建昆!

  “我……就是……感谢母校的栽培,谢谢领导的厚爱……谢谢。”

  1分半钟。

  准备的一千字演讲稿作废,大脑一片浆糊,像装了三斤面粉二两水。

  效果如何,从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就能判断。

  坐回凳子上后,徐庆有的脑壳再也没抬起过。

  面红耳赤。

  无地自容。

  如此一来,速度很快,咔咔就到了发毕业证的环节。

  这年头的毕业证,特简单。

  一张巴掌大的纸卡,对折,就是个本子。

  正面印有教员语录,白底红字。

  里面的内容与日后大同小异。

  糟心的是,它根本不顶事啊。

  远不及一纸中专文凭。

  “同学们,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以后有空常回母校看看,散会吧!”

  说是散会,却没人走。

  一窝蜂汇聚到操场上。

  李建昆更是在领导的夹持之下,来到一辆大东风跟前。

  好想捂脸啊~

  绿皮大东风披红戴花。

  后斗里,一支混杂着铜锣、唢呐、小号、大鼓等乐器,看起来就特嚣张的乐队,整装待发。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李建昆被戴上大红花,塞进了副驾驶。

  “山河,上来呀!”

  “我上啥,又不是送我的,我有自行车呢。”

  “哥?”

  “甭管我,走你!”

  这货是一百个不情愿。

  却不知这个年代的年轻同志,个个羡慕得眼红。

  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钟灵站在人堆中,十分踌躇,想要上前恭贺,却顾忌太多。

  表情已从最初的震惊和困惑,变成了现在的惊喜与憧憬。

  美眸中泛起小星星。

  流光溢彩。

  一个无人角落里,李坚强瘫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该怎么办呀!”

  难以想象,回去之后,等待他的是什么。

第40章 大队震荡

  清溪甸。

  临近中午,李贵义背着手,离开大队部,准备回家吃饭饭。

  没走出十米,广播员根生呼哧呼哧追上来。

  “支书,等会儿,公社来电话了!”

  贵义老汉吐槽了一句,可真会挑时间,问:“谁啊?”

  “邹书记。”

  “嗯?”

  贵义老汉脸色一变,手忙拿到身前,麻利摆开,奔回大队部。

  说是大队部,也就三间刷了白漆的瓦房,居中一大门,左墙上书:

  “工分儿,工分儿,社员命根儿!”

  右墙上书:

  “爱劳动,我光荣;贪享乐,大可耻!”

  贵飞懒汉感觉有被冒犯到,所以他从不来这里。

  “喂,是邹书记?”

  贵义老汉一副聆听指示的态度。

  电话那头也不知说了啥,这老汉的瞳孔逐渐放大。

  呼吸越发粗重。

  很快便气喘如牛。

  旁边的根生吓得悄悄后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祸事。

  打他记事起,就没见过凡事都有主意的老支书,情绪变化这么大。

  “好,邹书记,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咦?

  根生诧异,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挂掉电话后,老支书嘴角咧得特夸张,吓死个人,但那表情分明是狂喜。

  “还真成了,还真成了!”

  贵义老汉神情激动,浑黄老眼中似有光芒闪烁,枯槁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挥舞。

  “支书,啥喜事啊?”

  “咱们清溪甸,出状元郎了!”

  祖祖辈辈梦里头才有的事,被他亲侄子给实现了!

  根生一脸呆滞。

  啥情况啊,都开始说胡话了,很想提醒老支书一句,这封建社会的东西,可不好拿出来讲。

  “走走,去广播室,根生啊,你把喇叭给我开最大!”

  

  东三畈。

  即清溪甸东头的一片荒地。

  这月份没有庄稼可种,趁空闲,大队牵头,组织各小队,共同开掘一条渠道。

  为来年开春灌田做准备。

  虽说离上午放工仅半个钟,但锄头、洋镐都没停歇,仍在卖力挥动。

  记分员在岸埂上转悠,沟渠里汗水淋漓,水雾蒸腾。

  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来大伙,跟我一起喊:

  “二队二队真有用,泥巴当成石头弄,爷们不如婆娘家,交完公粮软脚虾!”

  “哈哈哈哈!”

  生产四队的王海林,是个人才,在大队素有“快嘴皮”之称,各种顺口话张嘴就来。

  这不看二队进度慢,就编排起来了么。

  二队的爷们一听,自然不得劲。

  问题是,自家生产队没有这样的能人,目光都落在一个高大妇女身上。

  “玉英,给他骂回去!”

  “太气人了,不就比咱们多挖一点点吗。”

  “对玉英,骂死丫的,叫他们知道咱们队的厉害!”

  玉英婆娘抻袖子抹了把汗,没好气笑道:“人家骂的是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诶你,不能这么说啊,不是咱们队的呀?”

  “就是,那啥,贵飞的公粮没交你啊。”

  旁边,李云裳闷头挖土,小嘴窃笑,权当没听见的样子。

  都说这年头的姑娘害羞。

  害羞个粑粑!

  啥脏话荤话没听过。

  “呼……呼……社员同志们……”

  耳畔传来声音,大伙齐刷刷抬头,向大队部眺望而去。

  “是这……呲呲……嗡~!”

  喇叭炸了。

  声音属于调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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