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219节

  全场上千人,皆是精神一震。

  乖乖!

  一个月纯赚一千,一年就是一万二。

  哪怕大队留存一部分,分到大家头上的仍然不少。

  贵义老汉高低有些手腕,话说到这里,轻飘飘来上一句,“要是叫那外大队的王家拿走,咱们可就半个子落不着,天天轰隆轰隆的,吵的还是咱们大队的人。”

  言尽于此。

  再不多说。

  以他的政治觉悟,不会堂而皇之地在广播里,告诉社员们该怎么做。

  但全体社员,都懂!

  霎时间,大伙就此事议论纷纷,同仇敌忾。

  年轻人都有点要掀桌子的冲动。

  一顿全村宴吃到下午,这不好酒管够么,老人和小孩都已散去,只剩老爷们和青壮劳动力,端着碗,划着拳,玩得兴致高昂。

  这时,有消息传来,说王家人又回来耍赖了。

  嚯!

  好家伙。

  在场爷们一听,你还翻了天不成。

  数百号人,乌泱泱一片,带着滔天怒火,杀向大队西头的砖厂。

  到地方一瞅,果然有不少生面孔。

  王家十几个老爷们看见这架势,皆是冷汗涔涔,还哪有半点嚣张劲头?

  王小凤的亲大哥赶忙掏出一包大红鹰,也不知道该给谁发,屁颠屁颠冲戳在最前面的几人而去。

  哪知还没走近,耳边传来一嗓子。

  “我给打!”

  要了老命。

  数百号满身酒气的蛮汉,你们跟他们干架?

  九条命都不够霍霍的。

  “还愣着干嘛,跑呀!”

  也亏得王家人果断,丝毫不敢硬怼,扭头便跑。否则就这阵仗,报销一两个那都是等闲。

  随后自然少不了王小凤拿着砖厂转让合同,领着王家人去公社哭鼻子,各中细节外人不得而知,反正公社没来人。

  王家人贼心不死,几次偷摸着想潜进清溪甸,约莫想干点“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坏事。

  奈何现在全大队都插了眼,还有无所事事的小年轻,吃饱了没事干,自觉找到了一项颇具使命感的任务,成天在大队里晃悠,严防死守。

  王家人哀鸣,硬是找不到机会,被抓住一准得去半条命。

  当然了,这些跟李建昆已经没有太大关系,砖厂送都送出去,没啥好惦记的。

  正如他跟大伯说的,送给大队和社员,他乐意。

  这几天老李家全家老小,都在操持着一件大事,正月初六,彪子和符巧娥举行婚礼。

  算是补办,毕竟证早扯过。

  婚礼按照符家的意思,放在县里的国营大饭店办。

  一切要求老李家尽数满足,纵是符家也挑不出任何不是。

  然而,即便如此,春节大好的日子里举办的婚礼,仍然闹得不尽兴,甚至可以说很不愉快。

  责任还在于李建昆。

第220章 我想去养猪

  夜。

  望海县城南,离主街区不算老远的一个村子里。

  一层红砖平房,外面带个同样红砖砌的小院子,院墙顶上糊了一层水泥,插满碎酒瓶玻璃片,在月光下泛着一股幽冷的色泽。

  砖房的门窗上贴着大红“”字,里头灯火通明。

  只是洞房花烛夜,并没有什么喜庆氛围。胡玉英带着两个女儿,拉着儿媳妇,在卧室里说着女人家的话。

  贵飞懒汉独自坐在堂屋喝茶。

  作为新郎官的李建勋,穿一身崭新笔挺的蓝色中山装,席地而坐在屋檐下,一根一根抽着香烟。

  这房子是三个月前,符巧娥花一千二百块钱买的,大多来自于谁,自不用提。

  狗大户本狗,这会蹲在彪子旁边,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今天在婚礼现场,自家寥寥几个亲戚且不提,绝大部分都是符家那边的亲朋友好,这些人多半是工厂、单位领导,或者他们的子女,忒现实!

  几乎没人把小小的味精厂保卫科科员李建勋,放在眼里。

  虽然不至于在人家婚礼上扯什么闲言碎语,但行为举止和态度,已然赤果果呈现出来。

  用后世的话说,彪子在他们眼里,妥妥的凤凰男一枚何德何能,能娶上机关领导家的女儿?

  答案呼之欲出。

  彪子一大早在饭店门口殷勤搞接待,发烟又发糖,仍然没换来几分尊重。

  而李建昆窝在角落打盹,却引得一拨一拨人过来打招呼,热络搭话。

  酒席开始后,场面更直观,彪子去找人敬酒,人家敷衍了事,李建昆根本没有抬屁股的意思,人家排队过来敬酒。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他才是今天的新郎官。

  这样一个情况,彪子心里能痛快才有鬼。他倒不是妒忌弟弟,而是恨自己没用。

  “建昆。”

  “在。”

  “你说我是不是个废物,其实那些人看不起我,也不是没道理,没有你,我还真娶不上你嫂子。”

  “哥,别瞎想,你能娶到嫂子,那是因为嫂子喜欢你,这才是重点。是你的魅力。要不是这样,我能有个什么鸟用?”

  李建昆内心苦涩,不是他哥废啊,是他这个不要碧莲的重生者,开了挂。

  一厢情愿地总希望给家人最好的东西,却忽略了他们的身份、社会地位,与这些东西可能并不匹配,从而导致别人看轻他们。

  认为……他们全仗着自己。

  他太主观了。

  平心而论,彪子绝对是个优秀青年。

  一个毫无背景的农村小伙,二十几岁,能在城里获得一份有编制的工作,收获一位姑娘的芳心……当下这年头,放眼全国,出身背景相同的小伙,再怎么优秀,大抵如是。

  可如同今天婚礼现场一样,他这个不要碧莲者,将彪子的光芒尽数遮掩。

  “哥,下海吧。干点别的事,体制内太难熬了,熬到老,能熬到一个厂长不?”

  李建昆刚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这个年代讲实在的,还是挺苦的,哪怕工薪阶层,一个礼拜能吃一顿肉就算不错。他明明有大把钱,难道还要让家人去过这种苦日子?

  解决的办法仅有两个:

  一,提高家人的身份和社会地位。这一点受限于年代关系,短时间内并不容易实现。

  二,让家人自己去创造财富。自个赚的钱自个花,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当然了,老母亲和李贵飞不在此行列,他们年纪大了,养儿不就为防老么?没人能编排。

  实际上二姐和小猴子都好说,毕竟是姑娘家。唯一会遭人口水的,还真的只有彪子这个带把的李家大哥。

  第二个办法,就很好搞,只要彪子愿意。

  “你是说停薪留职,去搞个体户?”

  “哥,你别瞧不起个体户,连国家都意识到多种经济的重要性,个体经济未来必然是社会经济的主体之一。”

  李建勋倒是不怀疑他的话,在这一点上他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对大学生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

  但是,他真没有干个体户的兴致。

  “你也觉得保卫科这个差事不行对吧?”

  “嗯。”

  李建昆并不否认,这个工种搁后世叫保安,年纪大了,或者身体情况特殊的从业者,那叫没办法。如果是年轻人,他真不建议做保安。

  学不到任何有用东西,纯属浪费青春。

  “刺啦!”

  彪子再次点上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白雾。

  “那我去养猪。”

  “哈?”

  饶是李建昆的脑回路,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怎会生出如此神奇的想法?

  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一个肌肉男,光着膀子,套着围裙,手拎馊水桶,游走于猪栏的画面。

  鸡你太美,不忍直视。

  讲真的,这个工种它也不是年轻人该有的向往啊!

  只说向往,没说它不能赚钱。

  主要因为如果彪子愿意下海,他能想到太多更好的生意,让彪子饬。

  李建勋嗦着烟,将他为何会生出这个神奇想法的缘由,娓娓道来。

  “厂里现在经营不好,好几个月只发了基本工资,奖金发不出,偏偏去年又新分配进来三十多号职工,养不活了。

  “厂领导商量着,在荒了草的老厂区那边划块地出来,找几个老员工,领着这帮新兵蛋子去养猪,现在肉价贵呀。”

  李建昆脑子里跟着生起念头,肉价好像到八毛了,前两年还六毛五来着。

  “根本没人愿意。但我刚才想了想,这或许是个机会,我把这个担子一肩挑了,但凡能干出成绩,应该很快就能升科长,总不至于老是一个科员去领导一批科员吧。”

  你不挑个担子,明年也会升科长啊……李建昆心想。

  但跳火海、替厂里抢物资这事,能不经历还是别经历了。

  这一世跟前世,总归有点不同,彪子都结婚了,万一头天晚上跟嫂子亲热过,关键时刻腿软了呢?

  听彪子这么一说后,他也就整明白了,脑子里不禁冒出两个字三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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