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191节

  “什么玩意?一折?”

  刘小江一崩老高,亲切问候了李家的仙人板板。

  骂完后才说:“玛德,那我们真要亏得裤头都不剩啊!”

  “我又没出。”

  徐庆有道:“但老贼狡猾,忽悠不了,咱们真想出,也出不到好价。你心里咋想的,说说吧。”

  “他不是一折才收吗?”

  “你是不是傻,他喊多少就多少啊,做生意谁还不压个价?”

  刘小江挠挠头,认真琢磨了半天,旁边也没第三个人,半晌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至少三折。这样能回本一万五,咱们老底有一万块,这一个多月的忙活,作算赚个五千算逑了!”

  徐庆有诧异,没想到他的要求这么低。

  他却不知道,不仅仅是他,之前菜门营子那一遭,刘小江也是真搞吓到了。

  你开玩笑,货拖到市场,一帮老家伙直接过来纵火,还特么打人!

  老百姓都反感成这样了,喇叭裤生意还怎么做?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三折实在不行,两折他也能接受。

  甭管怎么说,一万块大团结,怎么的都要比里间那满屋子麻布袋,看着让人顺眼,而且踏实。

  刘小江现在最怕最怕的就是,这些麻布袋真的要烂在屋子里,那他们一年的努力,可就全打了水漂,马上过年连个过年费都混不到。

  想想都叫一个惨!

  “庆有哥,你去吧,再去好好说说。”

  于是乎,徐庆有再次找到李建昆,还是头先那个墙角。

  “老贼,不绕弯子了,我给出最大诚意,但你也别再压,真的亏得裤头都没了!”

  李建昆打着哈欠道:“说说看。”

  “三折。”

  呀呀!

  李建昆内心暗爽,这还真是诚意满满哪!

  其实徐孙子有一环没想到,他哪怕再迫不及待想把这批货处理掉,至少也还有一招保底的、不那么伤的法子:

  打哪来的,送回哪儿去!

  退给供货商啊,总不至于折价到三成吧?

  现在在京城搞出问题的喇叭裤,在南方沿海一带可仍然是抢手货。

  并且这里头可操作空间很大,供货商总还有其他品类的服装吧?比如调调货,行不行?

  奈何徐孙子这会是一叶障目,看不清。

  可不能让他缓过神。

  “看你还有点诚意,这样吧,我也退一步,两折。诶!甭废话了,多一毛钱我都不要。”

  对这厮,实在没必要讲良心,趁他懵,李建昆决定再补他一大棒槌。

  徐庆有一张脸胀成猪肝色,没想到三折的价格,他还要砍!

  李建昆瞅着不对劲,稍稍后撤,生怕他一口老血喷出来。应该是正儿八经怒火攻心了。

  “别瞪了,好心买你的货还买出仇来了,当我没说行吧。”

  李建昆说罢,又准备闪人。

  “等等!”徐庆有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他心生反骨,老贼越不想要,他就越想塞过去,他大不了不赚钱,当这一个多月白忙活,也要把老贼拉进火坑里,焚他一把。

  “好,两折就两折,卖你!”

  哎呦喂!

  李建昆心头乐开花,这个漏捡的,比山河那边捡个无缺的钧瓷还要爽啊,毕竟古玩现在不值钱,得放。这批喇叭裤,再怎么样,要不了多久也能出手。

  五万的货,两折,一万块钱到手。每件喇叭裤至少能纯赚十八块,五千件,乖乖!九万块的毛利啊!

  山河拿去得收多少古玩回来?

  这二连进,说是赚了个富可敌国都不为过!

第182章 下战书

  “昆哥,我那屋可就剩个睡觉的地方了。”

  傍晚,80百货里面,几位男同志都累得不轻,大冬天的浑身臭汗。

  他们刚刚把庆江坊的几十包鼓囊囊的麻布袋,全搬过来,塞进了自家两间铺子的里屋。

  金彪望向说话的陈亚军,指了指房门道:“你进我这屋看看,一样。”

  毕竟他们本身就有囤货。

  陈亚军又道:“昆哥,这么多喇叭裤,得囤到啥时候才能卖啊?”

  李建昆倚在墙边,正在想这件事。

  本来嘛,京城的喇叭裤事件,他是完全不想理会的,他清楚历史,知道最长一年半载就能解决,反正他现在又不卖。

  但这批货的赚头实在太足,没忍住,给收了。情况变得有点不同了。

  他现在算是身在其中,两间铺子的里屋都塞得满满当当,确实不是个事。

  这让他寻思着得下场掺一脚,尽快平息这场风波。

  办法也不是没有,祸从哪里起,从哪里灭掉就行。

  造成喇叭裤在京城如今这副局面的,表面上是报纸上的舆论,内里则是守旧思想和个性思想之间的冲突。

  要让喇叭裤成为一款正常商品,就必须帮助个性思想这边取得胜利。

  未来将会由胜利者来定义。

  当抵制的声音不见,时尚的浪潮就会掀起,喇叭裤可不就变成潮流单品了吗。

  姑且一试吧,左右不亏个什么。

  “都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鲁娜还没吃饭,李建昆就不送她了,金彪和陈亚军肯定巴不得,谁能争赢就不知道。

  李建昆骑着缝合怪,一溜颠回燕园,先去水房哆哆嗦嗦的,一边哼着梁静茹给的勇气,冲了个冷水澡后,亡命般奔回宿舍,钻进被窝。

  这年头北大条件有限,宿舍楼内是没有热水的。

  冬天想洗热水澡,只能凑着时间去大饭厅旁边的澡堂子,那边分号开放,一三五男,二四六女。

  一张澡票子两分钱。

  等身体暖热后,李建昆这才裹着被子爬起,咬一根面包,摸出信纸和钢笔,往窗台桌上一趴。

  遂开始构思自己的战书。

  不带引号的战书。

  作为青年群体一员,下给老同志群体的,不服来战!

  老同志们不是喜欢引经论据,从服装历史开始讲起,从而得出喇叭裤是奇装异服的结论,大肆抨击么?

  那他也讲点历史。

  从喇叭裤的起源开始。

  实际上喇叭裤的由来,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完全是为了生存需要。

  它最早是由水手发明的。

  水手在海上作业,站在甲板上时,一个浪头打来,海水很容易溅进靴子,于是聪明的水手们便想出个办法,把裤脚的形状改成喇叭口样式。

  这样宽大裤脚就能罩住靴筒,避免水花溅入,以至于长年累月下来,双脚遭海水腐蚀而烂皮。

  水手是什么群体?

  那可是实打实的劳动人民!

  还是尤为辛苦的一类工种。

  基于这一点,是不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喇叭裤是由穷苦的劳动人民创造出来的?

  写到这里,李建昆从信纸的下一行开始,一连打下三个重重的问号:

  “前辈劳动人民用聪明智慧酝酿出的果实,我们后辈不配继承了呗?”

  “到底是什么人在阻挡劳动人民文化的传承?”

  “一款长裤,上不露腰,下不露腿,为什么就下流龌龊了,为什么会与道德挂上勾?真正龌龊的裤子,还是人心?”

  李建昆啧啧两声,写完后自己都感觉挺狠的。

  实在对不住了老同志们,主打的就是一个要你们接不下。

  这是信的前半部分。

  后半部分,酝酿中,李建昆想起了那篇《不能眼看这些青年堕落下去》,打算借鉴柔情一刀的杀伤力。

  遂开始倾诉青年一代的个性压抑。

  什么原因是个人都懂,他只是隐晦提及一下,然后发出呼吁:

  “如今是开放的年代,就不能让年轻人找回天性,做点年轻人应该做的事吗?

  “年轻是什么?年轻应该是张扬的,应该是自信的,应该是敢于尝试和突破的。

  “时代在发展,新的东西不断在涌现,总要有人去接受吧,如果年轻一代不去与时俱进,未来还能指望谁呢?

  “它真的不只是一件裤子的问题,它其实是许多意识形态的缩影。

  “请不要再给我们制造压抑了,年轻人需要个性释放,需要回归真我,需要扬起笑脸迎接未来!”

  “愿,理解万岁!”

  文毕。

  署名:热血青年。

  撂笔。

  李建昆扫了一遍,感觉没有修改的必要,话糙理儿不糙,短是短了点,却很精干。

  同一时间,暂安小院庆江坊里,徐庆有还没走,烫手山芋终于捣腾出去,回款一万大洋,零头不计。

  可表兄弟二人的心情,属实算不上好。

  这么一搞,不能说一朝回到解放前吧,却是正儿八经地回到了干喇叭裤买卖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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