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1289节

  他认识唐国耀,并且很清楚唐国耀想带走嫂子的目的。

  如果再过一段时间,他不会管,但是现在,不行!

  嘭!

  然而,他没能走到唐国耀身前。

  在与李建昆错身而过时,被前者一脚踹倒在地。

  “你特么的就没有责任?你没资格管这件事!

  “我告诉你林新甲。

  “林老师和你婶不在了,这个地方已经没有爱我姐的人,我是不可能让我姐再留在这里,受一句非议,遭一丝委屈的。

  “别跟我讲什么习俗啊,道德啊,我特么的根本不在乎!

  “我只要我姐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呵护!”

  林新甲怔怔望着自己润湿的鞋尖,嘴唇翕合,但是终究没有再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哭。

  李建昆的肩膀被人轻拍一下,唐国耀错身而过,来到门口的屋檐下,蹲下身,柔声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张大雨滂沱的鹅蛋脸抬起来,望着他,哭得愈发汹涌。

  “跟我走吧,你想去哪咱就去哪,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咱就过什么样的日子。”

  看过不少言情小说的李小妹认为,这个带点低声下气意味的男人,此刻简直帅呆了。

  沈红衣抚摸着李云裳的后背,微微用力向前推了推。

  然而,李云裳并没有顺势向前,身体反而在抗拒。

  不知为何,旁边的玉英婆娘也哭得稀里哗啦。

  唐国耀不急不躁,耐心等待着她的回应。

  “你、你走吧,我、我不值得的。”李云裳含着眼泪说。

  唐国耀双眸黯淡,昂头望天,喃喃道:“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的?”

  “我、我……”

  李云裳竭尽全力,仍无法透露出那个信息。

  望着唐国耀噙满泪水的眼睛,玉英婆娘咬咬牙说道:“云裳,有了。”

  嚯!

  倒在地上的林新甲几乎弹射而起,表情狂喜,眼睛亮得吓人。

  一道身影堵在他身前。

  林新甲伸手指向门口的屋檐下,睁大眼睛盯着男人,“这这……”

  “跟你有个屁关系。”

  李建昆脸上掠过一抹兴奋,姐姐有了?

  卧槽,他都不晓得啊。

  不过转瞬,那股尚未消散的火气,噌一下腾燃到极点。

  屋檐下,李云裳不再看唐国耀,将脑瓜埋在双膝间,曾经有那么几次,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白眼,她想过一了百了,终究无法付诸于行动的原因,正在于此。

  四个月了。

  秋冬季节穿衣更厚实些,外加她身子丰腴,结婚后会有选择性的买宽松的衣服穿,从外表上不太看得出来。

  母亲陪她睡一晚后,就知道了。

  唐国耀咧开嘴角,开心道:“好事啊。”

  模糊的视线仔细打量着他,李云裳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不过未能建功。

  唐国耀是真的开心,多好啊,马上能有个孩子,尽管孩子的父亲是林云,但是对于林老师,甭管两人之前怎样较劲过,他是打心眼里尊敬的,这样一个用生命致力于教书育人的人,不应该落到一个无后的结局。

  孩子会姓林,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然更重要的是,也是她的孩子啊。

  怎能不爱?

第1159章 胆小如鼠

  庞福生事件动静闹得很大,当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当他的亲生母亲都状告他是一个杀人凶手时,以前人们有多相信他,现在人们就有多么愤怒。

  尤其是那些花钱找他看过病的人。

  最愤怒的,还要数那些服用过功德汤,最后病没治好,撒手人寰的死者的家属们。

  当然,愚昧到仍然相信庞福生的人,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在更汹涌的愤怒面前,难以翻起浪花了。

  事件持续发酵,内部,胡自强在每逢性质不算毫不相关的会议上,必定主动提及此事,并且领着一群意见相同的政友,数次前往羊城,在好几间不同的办公室里,慷慨陈词,强烈建议追究一切在庞福生事件背后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人的责任。

  里外作用之下。

  当一个个处罚结果落实下来之后。

  事态这才逐渐趋于平息。

  很有一拨人,在这次事件中吃了大苦头,处罚还不是重点,而是会在履历上留下污浊一笔,对于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人来说,影响巨大。

  这次大范围问罪,至少让该地区内长了个大记性,明白一个道理。

  作为一个有影响力的人,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话不可乱说,事不能乱做,否则万一不是那么回事,是要负责任的!

  主持上这堂课的人,隐于幕后而不登台,事了拂衣去。

  华电产业园里,园区宾馆门口,三辆清洗得一尘不染的皇冠轿车,沿着与屋檐平行的石料台阶排成I字,怠速静候。

  车外,李建昆和家人们正在道别。

  他这次不跟着一起回首都,港城那边硝烟正浓,虽然注定是场持久战,但是中军主帅一直不在,肯定会有影响。

  “小妹你这次旷课不少,回去要抓紧时间补回来。”

  “晓得了晓得了。”李云梦搀扶着姐姐,小手隔着衣衫在她肚皮上抚摸着,兴致浓厚。

  李建昆又望向大哥,“石头叽镇有个女人,叫邱锦心,她会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协助镇上把制鞋厂项目落实到位,你要是联系不上我,就去找她,冉姿你认识的,她是冉姿的秘书。”

  李建勋点点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大伯想多了,咱们县的经济困局正在慢慢走出来,至于外部,帮是情分,不帮是本份,况且咱们也没说不帮,家里发生这么大事,撂几天摊子还不行,谁能说三道四?”

  哟!

  李建昆竖起一根大拇指,长进不少呢。

  他想,兴许大哥会比他想象的走得更远些,毕竟这人呐也非一成不变,能活到老学到老就挺好。

  和老妈嘱咐了几声注意身体的话,又和二姐额头抵着额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之后,李建昆把唐国耀喊到一旁。

  他准备摸烟时,唐国耀掏出一包三五,抽出一根递给他,“不知道你抽不抽得惯,我抽着还行,没那么呛。”

  李建昆笑笑道:“有什么抽不惯的,找不到烟时,烟屁股头都是好的。”

  他看看唐国耀问:“啥时候学会抽烟了?”

  “抽得很少,一般喝酒后胃里难受,才抽两根。”

  李建昆接过他递来的火,吐出一口淡淡白雾后,迟疑一下,没去说让他好好待二姐的话,因为知道他肯定会这么做,话锋一转道:

  “你的事山河常跟我提起,虽然那小子也是两条道上玩,主要是因为他那个行当,很难避免和刨坟抹黑的家伙打交道,但是有一点他比你更有分寸,绝不会用道上力量去赚钱,只是用作护卫他在白道上的生意。”

  “他是没必要。”

  唐国耀苦笑一声道,“我哪能跟他比啊,古玩市场如今火爆得很,一副字画一只花瓶,敢卖几十上百万哩。”

  “你得收手啊,如果你跟我姐在一起的话。你最赚钱的那两个买卖,已经超出打擦边球的范围了。”

  唐国耀这几年混得很好,当年在火车站靠出租接站牌起家的小伙子,正儿八经走进高端局。

  据说一个姓刘的港商,在首都投资的房地产项目里,有他一杯羹。

  和许多二代走得很近,批文过手如草纸般频繁。

  已然是社会那只大染缸里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了。

  有很大可能,他往后会混得更好,这毕竟是草莽崛起的年代,许多事并没有那么正派,让他收手,更多的是来自于李建昆的私心。

  因为他怕万一。

  他不觉得性子柔弱的姐姐,能够再承受一次这样的伤痛。

  唐国耀没作他想,微微颔首道:“嗯,你姐想要的生活,肯定不是我现在这样的,再一个如果继续这种生活,我也没有太多时间陪她,不划算的。”

  他说这里,脸上透着一抹幸福与憧憬。

  “放心吧,我有这个打算,一年半载内也不准备做什么,一切等云裳生完孩子再说吧,到时候看她什么意思,她想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呗,我无所谓的呀,男人挣钱不就是养家糊口么,干啥不是干?

  “这些年我倒也有些积蓄,不敢保证让他们娘俩一世荣华,三年五载的衣食无忧还是够的……嗨,跟你说这些干嘛,别笑啊,我这人其实没什么出息,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挺知足。”

  李建昆不仅没笑,而且深感敬佩。

  事实已证明,唐国耀是能干大事的人,有股枭雄气质。

  这份舍得,相当不易。

  见他欲言又止,唐国耀看出他的心思,主动说道:“我不是那么猴急的人,林云尸骨未寒,三年之内我是不会提结婚的事的,其实结不结……嗯,等啥时候你姐想要个名份,我再给她吧。”

  李建昆拍了拍他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李建昆最后一个道别对象,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两人同样来到无人处,只是李建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尤其是刚跟唐国耀聊过之后。

  羞愧难当。

  在某些事情上,他终究不如唐国耀。

  沈红衣一边替他整理着略微卷皱的衣领,一边微笑着说:“等回到首都,我会辞掉报社的工作,先去创业家杂志社给周岚打打下手,我爸现在应该拗不过我,所以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啊。

  “反倒是你,在外面要凡事小心,我知道你现在干的许多事,不为钱,我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就觉得不为钱的事都是崇高的。

  “作为妻子,我帮不到你已经很惭愧了,我不会拦着不去让你做。但是我希望你无论做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记得一点,在北方,还有个人有个家,在等你,好吗?”

  李建昆双眼泛红,重重说了声好。

  然后也不顾一群眼珠子瞪过来,不顾沈姑娘的羞赧,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畔柔声说道:“有件事,我必须讨回一个公道,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就半退休,在家多陪你,生意上的事遥控指挥就行了。”

  霞飞双颊的沈姑娘小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轻嗯一声。

  “也不知道害臊!”贵飞懒汉以老爹的身份教训道。

  李建昆一点不害臊,但是得顾忌一下沈姑娘的薄脸皮,分开之前,咬着她耳根子问:“你是不是也应该有了?”

  想想看他多卖力啊。

  自打在首都结婚之后,到过来这边之前,至少至少,平均每天要交三次公粮。

  沈姑娘偷拧他一把,脸红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不过,这个月确实不规律,算算日子前两天就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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