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联系上王山河。
“建昆,那些个物件如果是从一条沉船上捞起来的,那非同小可啊。”
“哦?”
王山河在电话那头解释道:“那天在东海公司掌过眼后,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翻资料研究。
“首先,可以确定是宋代的瓷,南宋。
“有德化窑的、磁州窑的,还有景德镇龙泉窑的。”
李建昆插一嘴道:“精品中的精品。”
“没错。”
话筒里传来王山河的声音:“我先说点俗的吧。首都不是要办拍卖行么,有事没事我也会去瞅瞅,接触到一些国外拍卖行的信息资料。
“类似的瓷器,就在你那边,美国,曾经拍出过单件十多万美金的价格。
“想想看,一条船上要装下多少这样的瓷器?
“数以万计!
“值多少钱,你数学好,你自己算吧。”
小王顿了顿,道:
“我再唠点干的。
“迄今为止,国内还没发现海下沉船遗址,如果小五他们说的信息为真,这是第一个。
“另外,这样一艘载着精品瓷器的船,葬身在南海,大概率走的是海上丝绸之路,这可是咱们对外发展的重要历史,一直有专业机构和人员在研究,却苦于资料不足,可以说那艘距今八百年的船上的一块朽木,都极具历史意义和研究价值。
小王最后说道:
“俗的和干的加起来。
“我给你一个结论:
“如果确实有条古沉船,其本身的市场价值,以及文物所放大出来的信息量,它的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那是,国宝!”
事实上,山河说到一半时,李建昆的脑子里便好似叮咚一声。
曾隐晦乍现过的某些信息,逐渐清晰起来。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回响起四个字
南海一号。
前世国内发现的第一个沉船遗址。具体哪年,李建昆记不清楚,大概率正是八十年代后期。
但因技术和资金问题,推迟了打捞、研究。
直到两千零七年才开始进行。
后面经过十多年的打捞探勘,确定这艘古沉船上,有约十六万件,大体上保存极好的金、银、铜、铁、瓷器。
后面还专门为它,修建了一座水晶宫博物馆,供游客观赏。
曾有言论形容它“价值可与兵马俑相媲美”、“海上敦煌”等等。
岂止是国宝?
船上到处都是国宝!
该死的徐庆有,这是想咋地?
伙同费伦家族自个去捞?
真踏马敢想!
电话那头传来王山河的声音:“图!图!建昆,图啊!
“一定要搞回来。
“这或许是唯一的线索,茫茫大海,再上哪找去?”
山河说得对,李建昆无法确定,前世是不是正是通过老渔民画的那张藏宝图,才在八十年代后期发现南海一号。
徐庆有想捞,门都没有。
但如果没有藏宝图,天知道南海一号还要沉眠于海下多久。
藏宝图,必须弄回来!
“我知道,放心吧。”
李建昆意识到,这样的变故,也是他扇动的。
好事且不提,这样的坏事,大坏事,他得掰回正轨。
一下子又多了份沉甸甸的责任。
结束通话后,李建昆踱步到套房内的小吧台旁,倒了杯全是科技与狠活的杰克丹尼,一口咕噜掉大半。
接着端着酒杯,来到窗台边。
俯瞰着凌晨时分,仍然灯光璀璨的洛杉矶夜景。
李建昆眼神四处打量,想根据司徒猛说的位置,搜索到费伦家的庄园。尽管也清楚,隔着一幢幢摩天大楼,即使那座庄园亮如白昼,也不大可能看见。
是的,他心里已生出想法。
直接走一遭。
这样心头的某些疑惑,便能解开。
心中想要的结果,能不能顺利实现,也能有答案。
第1013章 真正的依仗
得知李建昆要去费伦家族的庄园,富贵兄弟显得忧心忡忡。
到那里去,徐庆有在,如果起歹心,根本就是送肉上门。
他们纵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保老大周全,尤其是在这个枪支泛滥的国家。
两人擅作主张,让洪门的人将司徒猛喊了过来。
见到司徒猛时,李建昆想想来了也好,他打算先送张拜帖过去。
所谓先礼后兵。
司徒猛的面子肯定比他要大
徐庆有不大可能告知费伦家族的人,关于他的详细情况。
隔日,司徒猛带来消息:费伦家族同意会面。
午后时分,一辆黑色加长版凯迪拉克,驶入毗邻好莱坞星光大道的、费伦家族的庄园。
没有太大阵仗。
毕竟也不是上门干架。
正如司徒猛所说,如果费伦家族整出什么幺蛾子,那就是真准备和洪门开战了。
洪门未必能撼动这种老牌家族的根基。
但别说费伦家族,洛克菲勒家族也覆灭不了全球都有势力的洪门。
就看他们家族的核心人物,怕不怕死。
想不想过上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司徒猛陪同李建昆一起。
费伦庄园里十分安静,像是一座美式园林,建筑物大多有些年头,散发出一种低调的奢华。
在手上拿对讲机的安保人员的指引下,凯迪拉克在庄园主楼门前停下。
啪!
司机先下车,分别拉开后排两侧车门。
李建昆和司徒猛走下车。
两名安保人员拿着手持金属探测仪上前,先表达歉意,然后一番探测,确认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后,一个管家模样的小老头,领着二人走进五层高、城堡式的庄园主楼。
不多时,在一楼的一个偏厅里。
他们见到费伦家族的现任家主。
赛门费伦。
此人的确如司徒猛所言,很年轻。
三十岁左右。
倒是生着一副好皮囊。
身高接近一米九,五官精致立体,属于能拍偶像剧的那种。
赛门倒是没什么架子,从落地窗前踱步走过来,同两人分别握了握手,不过注意力始终在司徒猛身上。
李建昆也不在意,环顾周遭,却是没见到徐庆有的影子。
“司徒先生不过来,我也想见见致公堂的管事,有些事还得说清楚,免得矛盾进一步激化。”
赛门笑着抬手:“请坐吧。”
三人落座在客厅居中的十九世纪古董沙发上。
系着白围裙的女仆送上咖啡、牛奶、糖和红茶。
司徒猛不咸不淡道:“是你们费伦家,庇护了一个我们的仇人。”
赛门一边示意他们用茶,一边说:
“这话说的,和徐结识的时候,我哪知道他是你们的仇人。
“司徒先生应该对我们家族有些了解。
“我们一向重感情。
“与徐相识这么久,他已像我们的家人。
“司徒先生你会出卖自己的家人吗?”
司徒猛撇了撇嘴。
李建昆插话道:“赛门先生说这话自己信吗?你和徐庆有结识,满打满算都没有一年时间。
“到底是感情还是利益,把你们拧在一起,你很清楚。”
赛门的目光总算聚焦在他身上,淡笑着问:“你就是那悬赏一亿美金,想要抓徐的人?”
“没错。”
赛门望向司徒猛问:“你们是为这个悬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