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份关照,她会记在心里。
她也知道,李小妹每天只有两块零花钱。
大家从饭桌旁散开时,何家人望向何冬柱的眼神,包括态度,明显变得不同。
他不再是这个家里的傻大哥。
而是一人能养活全家的顶梁柱。
春草,终究是要嫁人的。
李建昆的这一手,好像什么问题都没解决,但其实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问题是,何冬柱这家伙,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比春草差远了。
饭后来到门外的土坪上,他摸出一包春草捎回的大前门,凑到李建昆面前呈上一根,央求道:“张平娇的事,你帮帮我行吗,你说话他们肯定听。”
“你强势点,他们也会听。”
何冬柱:“??”
没辙啊,李建昆只能将他拉到角落,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
何冬柱听完眼神大亮。
对呀!他现在是家里最有能耐的人。
家人想要什么,他都能满足。
在这种情况下,我要娶谁,你们还有意见?
有意见保留!
兴许是高兴,何冬柱话也多了些,指着皇冠车说:“其实吉普我也会开,以前被公社借调过去,替领导开过一段时间吉普。”
“那你都不用学,这车比吉普好开多了。”
李建昆招招手,将他领到车边,打开车门,示意他坐进去,然后将一些高科技点的配置,同他讲了一遍。
何冬柱听完明显有些跃跃欲试。
李建昆将钥匙递给他。
轰
皇冠车平稳开动,开出几十米,在别人家门外的土坪上,利落掉头,折返而回。
吸引不少村民捧着饭碗出门打量。
留意到开车的是何冬柱后,众人大吃一惊。
惊奇的不是他会开车,而是他能开上这种豪车。
何冬柱停好车后,准备下来,李建昆扒到副驾驶室的车窗上,对他眨眨眼道:“去吧。”
何冬柱怔怔后,才反应过来,兴奋道:“那我去?”
“走你。”
轰
皇冠车再次启动,沿着村里的大路,往后山方向开去。
一路上领悟到什么的何冬柱,刻意开着车窗,车速也不快,逢人含笑打招呼。
村民们望向他的眼神,也都变得不同了。
后山脚下,刘家。
张平娇和儿子坐在门槛上,两人分吃一只国光苹果,儿子不吃皮,张平娇便啃下皮自己吃掉,其他的给儿子。
耳畔传来汽车的轰鸣,张平娇循声望去。
有些疑惑,不明白春草干妈家的豪华轿车,怎么往她家这边开。
皇冠在她家门前停稳。
张平娇颇为紧张,下意识从门槛上起身,将儿子护在身后。
当看到下车的是何冬柱后。
张平娇大跌眼镜。
不过转念想起来,冬柱哥确实会开车这个称呼,她现在只敢在心里叫叫。
她知道自己是个坏女人,可她没有办法,活不下去,家里米缸都空了。
不知是不是种错觉,张平娇发现冬柱哥变得有些不同,不再那么憨厚,那么好欺负的样子。
她心里更紧张。
何冬柱一步一步走向张平娇母子。
“冬……何冬柱,你想干什么?!”
何冬柱停下脚步,柔声说:“你别这么紧张,我从没有怪过你。”
这话说得张平娇鼻头一酸,但她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余光留意到左右出门看戏的邻居们,她声音尖锐道:“你凭什么怪”
“你也别这样,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你。”
何冬柱打断她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不打算赔你钱。”
“啊?”
“我要娶你。”
张平娇:“!!!”
附近议论声四起。
“你、敢娶我?”张平娇睁大眼睛问。
“我不信那些事。”
“你、家里能同意?”
“都什么年代了,大喇叭里都说过,不准包办婚姻,我想娶谁是我的自由。”
何冬柱顿了顿,环顾周遭,提高音量道:“大家也别瞎猜,没听清的,我再说一遍:
“我,何冬柱,要娶张平娇,明媒正娶,往后他们娘俩我养。
“我现在给大户人家当司机,每月二百块,我能把他们娘俩养得白白胖胖,不要任何人操心,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闲话!”
嚯!
附近一下炸开锅。
张平娇泪如雨落,牵着孩子主动凑近,问:“冬柱哥,你咋好像一下变了,你、这么出息了?”
何冬柱咧嘴一笑:“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冬柱哥’。”
张平娇梨花带雨,又唤了声“冬柱哥”,然后小脸上腾起两抹酡红,压低声音说:
“那往后我就是你的人,我保证好好伺候你,比上次还好……”
第992章 姐姐的婚礼
一九八七年春节伊始,一个男人火遍全国。
他的名字叫费翔。
凭借混血儿的面孔,和一首热情似火的《冬天里的一把火》,攫走万千少女的芳心。
大年初三,娘娘庙胡同的李宅里,格外热闹。
大家相约一起这天来李家拜年,同时也是为明天的出行,开个碰面会。
腊月二十七过来的小平安,略有失宠,不能和去年相比,新晋团宠是山河和鲁娜的儿子,王朝帝。
大家都“帝帝,帝帝”地喊着,旁人听来只会以为是“弟弟”二字。
倒也不会觉得这孩子霸气侧漏。
女人们一起搭手在厨房里忙活。
男人们坐在院里晒太阳,一边逗狗逗娃,还开了一桌牌九,陈亚军今天手气很旺,大杀四方。
“铛铛铛!”
院门外传来叩门声。
“还有人来呀?”
离得近的小虎,嗖嗖冲过去开门。
当看见春草和她大哥何冬柱,拎着大包小包跨过门槛走进来,李建昆从马扎上起身,诧异道:
“不是让你们在家过完元宵再来么。”
春草嘻嘻一笑:“可是这边家里没人呀。”
这个四合院里有多少好东西,她可太清楚了,明天李家所有人都要去特区,参加大姐的婚礼。
万一家里被小偷惦记上。
李家人心不心疼不知道,她得哭死。
“你呀你,净瞎操心。”李建昆笑骂道,不过心里热乎,老妈这个干闺女没白收。
别说明天,现在胡同里都有山河的马仔,一直没撤走。
山河刚过来时,还给封了红包。
何冬柱随手放下其他行李,怀里只抱着一个鼓囊囊的蓝布袋子,从里面抓出一些水果糖和红鸡蛋,腼腆地笑着:
“来,大家吃糖。”
见人抓一把。
李建昆捻起一颗桔子糖,剥开包装,塞进嘴里,笑着问:“婚事办了?”
何冬柱嗯嗯点头,眼里满是感激。
正所谓送佛送到西,上次去何家,临时李建昆还预支给何冬柱一年的工资。
约莫四分之一个万元户。
何冬柱如果再雄不起来,只能说他和小寡妇有缘无份。
李建昆拍拍他肩膀道:“冬柱哥,注意身体呀。”
这才几天,眼眶都黑了,小寡妇竟凶猛如斯……
何冬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哦了一声。
何家兄妹还带着拜年礼,一只老母鸡,一篮子土鸡蛋。
不等院门合上,又有人登门,倒算不上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