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突然咧嘴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七分邪气。
“二公子,他们死的好惨,你下去赔罪可好。”一个护卫一刀劈向林珙。
“大胆。”林珙气急败坏,举剑挡住这一刀。
两个护卫不要命的朝林珙攻去,剩下来的人也开始自相残杀,朝自己同伴捅刀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好像没有理智般打起来,唯有昏迷的范若若和范思澈安然无恙,战斗也没波及到他们。
当林珙将最后一个人砍翻,院子里除了他,只剩下范家姐弟还活着。
此时林珙的状态并不算好,左腿被砍了一刀,行动开始不利索,后腰也中了一剑,已经伤到内脏。
“你到底是谁,快给我出来。”林珙这时也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周围的笑声和鼓声有古怪。
“呵呵呵呵。”笑声突然一变,一个身材矮小,脸带面具,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站在院子门口。
“你到底是谁?使的什么妖法!”林珙用剑抵住自己的身子,强撑着不跌倒。
老妇人走入院中,每走一步,地上的血液就消失一分,等她走到林珙身前,院子景象为之一变。
地上除了林珙手下一具具尸体,哪有半点血迹,那些原本被砍成尸块的人,一个个都完好无损,只是临死前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全身一点伤痕都没有。
老妇人拨动着拨浪鼓,笑呵呵道:“林相之子,不过如此。”
林珙咳出一口血,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我林珙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老妇人哈哈一笑,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说道:“今日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乃元蒙十三翼之黑蝎!
你我确实无仇无怨,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绑架主上的妹妹。”
林珙疑惑道:“什么十三翼,什么妹妹?”
老妇人重新戴上面具,再次转动拨浪鼓,诡异的鼓声钻入林珙的耳朵里。
林珙赫然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右手,眼睁睁看着右手提着剑,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剑刃一点点朝脖子靠过来。
“呜!”林珙剧烈挣扎,想要阻止自己的右手,却骇然的发现,自己左手也不受控制。
噗呲。
林珙脖子多了一道剑痕,他自己划出来的剑痕,大量鲜血涌出,他感觉身体正在逐渐变冷。
扑通。
林珙倒在地上,浑身在抽搐,却无力阻挡生命力的流逝。
老妇人收起拨浪鼓,来到范若若和范思澈身边,低声叫了句。
“老头子,你背一个,我背一个。”
老妇人的脚下,突然钻出一个小老头,大大的眼睛,长长的耳朵,满脸泥土,颇为滑稽,但一双铁爪很是奇特。
“老婆子,我背女的,你背那娃儿。”小老头笑呵呵的说道。
“这可是主上的妹妹,别乱来。”老妇人没好气道。
“我怎么可能乱来,我是觉得那娃儿年纪小,重量轻,才让给你背。”小老头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
“你一身尘土,别呛到小姐。”老妇人直接把范若若小心的背在身上。
小老头遗憾道:“我铁鼠可不脏。”
说话间,小老头就将范思澈抱起,抗在肩头。
没多久,范府的下人就发现,自家失踪的小姐和少爷躺在门口。
1271.第1271章 命案
1271.
范闲和滕梓荆追踪那群绑架范若若和范思澈的人来到京郊外,找到那处宅院。
滕梓荆小心且缓慢的推开院门,手中捏着一把暗器。
“咦?”滕梓荆发现不对,一把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地尸体。
“若若,范思澈。”范闲看到尸体,顿时一惊,飞速跑入院中,滕梓荆想拦都没拦住。
范闲在一地尸体中找了一圈,没看到弟弟妹妹,心情为之一松。
“这是林相二公子?”滕梓荆发现了林珙。
范闲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看到林珙那副惊恐的遗容,不确定道:“他好像是自己抹了自己脖子?”
滕梓荆细细检查林珙尸体,越查越疑惑。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林珙一伙人实在死的蹊跷。
范闲这时听到点什么,转头看向大门口。
一队队人马突然冲入院中,将范闲和滕梓荆团团包围。
“是鉴查院的人。”滕梓荆对范闲说道。
范闲拿出鉴查院提司腰牌,大声说道:“是自己人。”
鉴查院一处主办朱格走进来,先看到范闲手中提司腰牌,然后又看到林珙的尸体。
“大胆范闲,你竟敢谋害林相公子。”朱格不由分说,让手下把范闲绑起来。
“朱主办,你可看好了,这是鉴查院提司腰牌。”滕梓荆慌道。
“提司也不能杀害林相之子。”朱格黑着脸道:“范闲,你必须和我回鉴查院候审。”
范闲无语道:“我们来的时候,林珙已经死了。”
朱格冷哼道:“你这些话,去跟林相说吧!”
滕梓荆想发射暗器,给范闲创造逃跑机会,但被范闲拉住。
“我要是真跑了,有理也说不清。”范闲沉着道。
滕梓荆大急,他可是知道鉴查院大牢是什么地方,去了那里,不管有罪没罪,都得脱层皮。
“朱大人,我跟你走可以,可否放滕梓荆离开。”范闲对朱格问道。
“滕梓荆是从犯,依律也要被压去大牢。”朱格冷声道。
范闲坦然道:“那就劳烦朱大人,去我家告知一声,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滕梓荆和范闲作为杀害林珙的疑犯,被压到鉴查院的大牢,朱格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范闲毕竟是司南侯的儿子,真把人搞废了,朱格也没办法和范建交代。
但是滕梓荆就没那么好运了!
林珙之死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林相耳中,他是怎么都不相信,京都境内,竟然有人敢杀他儿子。
可是当林相看到儿子尸体的那刻,他不得不信。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人间惨事,更何况林相育有二子一女,其中大儿子痴傻,三女儿是私生女,他一直把林珙当继承人培养,感情自是不一般。
如今亲儿子没了,林相当然怒不可遏,立誓要让凶手不得好死。
当朱格告诉他,范闲被压入大牢时,林相第一反应不是搞死范闲,而是进宫面圣。
当林相跑到皇宫里见到庆帝时,果然看到范建的身影。
“启禀陛下,鉴查院一处主办,无故扣押我儿子范闲,请陛下做主。”范建跪在庆帝面前,说道。
“朱格为何扣押范闲?”庆帝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陛下。”林相跪到范建旁边,声泪俱下道:“范闲杀我亲儿,罪无可恕,还请陛下下旨严惩。”
“陛下明鉴,范闲与林珙无仇无怨,更没见过面,怎么可能杀他,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范建大声道。
“哼!我儿子死的时候,范闲就在现场,人赃并获,你范建有何面目狡辩。”林相气急败坏道。
范建镇定道:“林相,本侯知道你老来丧子,悲伤过度,但也不能冤枉好人,在现场就是罪犯吗?范闲只是恰逢其会,正巧赶到那里。”
“范建。”林相睚眦欲裂道:“你颠倒黑白。”
两位朝廷重臣,眼看就要吵起来,躲在屏风后面的庆帝终于坐不住。
“吵够了没有。”庆帝一声大喝,范建和林相同时低下了头。
这时侯公公走进来,对庆帝说道:“启禀陛下,鉴查院院长陈大人求见。”
庆帝终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不怒自威道:“让陈萍萍进来吧!”
侯公公领命而去,很快推着轮椅把陈萍萍请入殿中。
陈萍萍一进来看到跪着的范建和林相,眼角微微一动,然后拱手对庆帝道:“启奏陛下,林珙之死疑点重重,请陛下下旨让鉴查院彻查。”
林相急道:“陛下,范闲是鉴查院提司,若是凶案由鉴查院查,难免有私相授受之嫌。”
庆帝板着脸对坐轮椅的陈萍萍问道:“林相担心你包庇范闲。”
陈萍萍正色道:“鉴查院向来大公无私,范闲虽是提司,可若真杀了人,我陈萍萍身为院长,绝不姑息。
至于林相的担心,也无必要,毕竟范闲是被一处主办抓回来的,若鉴查院真私下包庇,早就把人放了,何必多此一举。”
庆帝转头对林相说道:“你听到了?”
林相凄苦道:“全凭陛下做主。”
庆帝沉吟一会,说道:“陈萍萍,朕限你十日之内,给林相一个交代,若是限期之内,你没能抓到真凶,那就让范闲给林珙赔命。”
范建大惊,还想再开口时,却看到庆帝冰冷的眼神。
“范闲出现在现场,确实可疑。”
范建默默不说话了。
“启禀陛下,元蒙使团已经到达京都,现由郭尚书接待,您可要接见。”陈萍萍转移话题道。
庆帝哦了一声,意有所指道:“元蒙使团今天刚到,林相之子又遇害,事情怎么都碰到一起了。”
林相一惊,他意识到,庆帝这是想把杀害林珙的罪名,安到元蒙使团身上。
作为官场老油条,林相意识到,庆帝暗地里是保护范闲的。
林相咬咬牙,决定弃车保帅。
“陛下,范闲如今作为杀害林珙的疑凶,再与婉儿有婚约,实在不合适。”林相为难道。
庆帝瞥了眼林相,又看了看范建,说道:“婚约之事,等十日后,陈萍萍查明真相再谈。”
林相还有点不甘心,那边庆帝却说道:“林相,朕知道你老来丧子,心情悲愤,朕准你十日假去办丧事,迎接元蒙使团让礼部尚书郭攸之全权负责。”
“多谢陛下体恤。”林相心如刀绞道。
“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庆帝甩了甩衣袖,走回内殿。
范建慢慢起身,本想扶林相一把,却被对方推开。
林相冷哼一声,大步朝殿外走去。
范建也没在意,又去推陈萍萍的轮椅。
“林珙之死,你能查明真相吗?”范建一路推着陈萍萍离开皇宫。
“放心吧!陛下有意将罪名推到元蒙使团身上,我到时候顺水推舟即可,范闲很快就会回家。”陈萍萍阴测测道。